分卷(22)
接著他補充道:我沒生氣,別聽媽瞎說。 葉同單手撐著頭,仔細地盯著葉止的微表情,突然靈光一閃,問:是不是樓上那個心、傻大個? 傻大個?葉止聽見這個外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是挺傻的。 滴滴 信息來了,葉止想去拿手機,卻被葉同領先一步。 他問道:是誰??? 葉同示意哥哥別說話,清了清嗓子,發了條語音:他睡了。 是司念么? 先別說他,哥,是不是那個傻大個惹你生氣了? 傅以匪:【在嗎?】 第39章 第二天,葉止一個人進教室,過了好一會兒傅以匪才慢吞吞地走進教室,周身縈繞著低氣壓。 顯然是兩人吵架了。 岑湖眼皮子一跳,信息問葉止:【你們倆怎么了?】 葉止:【沒什么?!?/br> 岑湖默默地在心里說,屁嘞,接著繼續打字:【大家都是好朋友,沒必要生氣的?!?/br> 葉止回了個嗯,就把手機放到一邊,其實昨天晚上他就不氣了,但是一大早看見傅以匪的臉厚,那股無端怒火又冒了上來 該不會得了甲亢吧? 還是其他什么??? 還是因為晚上沒有休息好? 傅以匪見葉止很快地回了岑湖的信息,而他昨晚發的到現在都沒有回,周身的氣壓更低了,溫度直線下降。 岑湖面不改色的地穿起了外套,雙手不停地在敲字。 葉止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走廊上響起杯子摔碎的聲音,接著是一聲慘叫: 啊 坐在窗邊的同學探頭看,頓時爆笑:哈哈哈哈哈。 卜星你真厲害,平地摔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快起來,別丟人了。 葉止走過去看了眼,卜星還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著,他笑道:快起來。 卜星艱難地扭了扭頭:快、快扶我起來,我的腿割到了。 葉止本想讓卜星別鬧,忽然發現他臉色慘白,額上全是冷汗,下意識地喊:傅以匪,快來幫忙。 他連忙小心翼翼地把卜星扶起來。 卜星的左膝蓋被碎玻璃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血rou外翻,不停地往下滴著血,十分滲人。 地上已經有一片血跡,葉止看著腿軟,險些扶不穩人。 傅以匪上前扶住卜星:我來。 葉止扭頭對班里的同學喊了聲:和卓老師說了一聲,我們先去醫務室。 因為正德有專門的體育班,那幫學生時常受傷,所以校長高薪從三甲醫院請來了幾位醫生。 進醫務室的時候,葉止的臉都和卜星差不多白了,一路上卜星都在流血,還喊著頭暈,要死了,并且囑咐他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好像快死了一樣。 醫生淡定地讓護士把人扶到病床上,還按了按傷口周邊,扶住卜星的左腿讓他上下彎曲。 卜星哀嚎:啊啊,痛痛痛 沒傷到骨頭,縫幾針就好了。 醫生站起來,讓葉止和傅以匪出去,便關上了門。 葉止坐在椅子上,心撲通撲通地狂跳,手上、身上都沾著卜星的血。 手腕突然被握住,他側過頭,傅以匪垂著眼,拿出濕巾,認真地在幫他擦拭手上的血跡。 葉止內心的慌亂瞬間消失不見,他捏住傅以匪的手指,想要道歉,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指縫的鮮血被擦得干干凈凈,傅以匪抬頭,黑漆漆的眸子只映出葉止一人的倒影,他輕聲道:沒事的。 葉止低下頭:嗯。 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卓學急匆匆地趕來,心急火燎地問:卜星怎么樣了? 葉止回道:醫生說沒傷到骨頭,縫幾針就好了。 卓學松了一口氣,看見葉止身上的血后,皺眉道:你們倆沒事吧? 葉止扯了扯衣服,解釋道:這都是卜星的。 門倏地被打開,護士推著輪椅出來,對他們說:每天要來換藥,注意膝蓋不能彎曲、不能碰水,吃的也注意點,半個月就能拆線了。 卜星病懨懨地坐在輪椅上,嘴里還念叨著:太慘了 卓學走過去推輪椅:我已經聯系你爸媽了,先回家,葉止你們就回教室吧。 好的。 葉止沒有乖乖回教室,而是拉著傅以匪去小超市買了一堆吃的,美其名曰壓驚。 小超市里只有他們兩個學生,收銀臺的大媽皺著眉上下打量他們,和同事小聲嘀咕:一大早就翹課。 葉止笑笑沒說話,付了錢就走。 回教室的時候路過小花園,看著中心的涼亭,葉止又想起了卜星。 他咬了一口冰淇淋,問傅以匪:這個真的是八卦亭么? 傅以匪看了一眼,回道:其實 冰淇淋是香草味的,葉止說話的時候,空氣都帶著絲絲甜味,傅以匪不禁喉頭微動,目光落在少年紅潤的唇上。 傅以匪突然不說話了,葉止抬了抬頭,撞進了他幽深的眸子里。 怎、怎么了? 葉止下意識地舔了舔嘴:沾到了嗎? 傅以匪艱難地挪開目光,聲音暗?。簺]有。 葉止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冰淇淋,舉起來放到他嘴邊:要吃么? 傅以匪咬了一大口,上顎被冰得有些發麻,他不禁瞇了瞇眼,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以為他喜歡吃,葉止便我一口你一口地和傅以匪吃完了一只冰淇淋。 前兩節課是卓學的語文課,因為卜星的事情,暫時改成了自習課。 岑湖完全無心學習,一個勁兒往門口看,見葉止和傅以匪一前一后走進教室,并且后者周身的氣壓恢復正常。 他呼出一口氣,心想,卜星真是犧牲自己一人,造福全人類啊 葉止遞給岑湖一瓶飲料:放心,醫生說沒什么事,卓老師陪他等家長來。 那就好。 岑湖放心了,忽然看見葉止胸前的血跡,他有些難以忍受地皺緊眉關,下意識地看了看傅以匪。 葉止解釋道:不小心碰到的,我也沒帶其他衣服。 岑湖從抽屜里拿出一件T恤:我有,你換上吧。 他經常去游泳池游泳,所以教室里常備著一件衣服,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謝了,葉止接過,看見班里的女生扭頭看,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廁所換。 傅以匪的視線追隨著他,直到葉止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就在這時,走廊上閃過一道白影。 傅以匪瞬間起身,椅子和地摩擦發出了聲響,班里的同學紛紛回頭看,他沒有解釋,徑直走出教室。 葉止沒有去隔間換,直接打開門,把衣服掛在掛鉤上就要脫。 背脊突然發涼,雞皮疙瘩立了起來,他回頭看了看,其他隔間并沒有人。 他繼續脫,剛拿起干凈衣服,一個人走了進來。 葉止歪了歪腦袋,不解地看著傅以匪。 傅以匪的視線不自覺地往下移,他抿了抿唇,緩慢地別過臉,耳朵微微泛紅: 我來上廁所。 奧。 葉止的目光也不自覺地往下移,腦海里浮現出那日泡溫泉看見的某處,臉噌得紅了,隨便套上衣服就跑。 第40章 周日一大早,葉止就接到了卜星的電話。 葉子!Help! 念在對方是個病患,葉止壓抑住怒氣,啞著嗓子問:怎么了? 卜星知道他有起床氣,也沒有廢話,直接說正事:我爸媽這幾天都要去出差,沒辦法照顧我,就打算讓我住校。 卓哥說讓我住空寢室,叫個人陪我一起,以免出現什么意外。 葉止這會兒已經清醒了,撓撓頭,從床上爬起來洗漱:行,要住幾天? 大概半個月,等我腿好了就行。 葉止打了個哈欠:好的,你今天就去學校么? 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寢室是105啊。 好的。 葉止打開門,發現葉同站在墻邊,微彎著腰,姿勢看起來很像在偷聽? 被當場抓住的葉同羞澀一笑:哥,你在和誰打電話??? 葉止無奈:和卜星。 奧,葉同點了點頭,他記得這人,追問,你們剛才說什么呢? 葉止在餐桌坐下,開始吃早飯,含糊地說:你不是都聽見了么? 他剛才開的是免提,聲音很響,就葉同那順風耳,不可能聽不見。 葉同干咳兩聲,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就你們倆個人住么? 葉止沒有問卜星這件事,回道:應該吧,最多再加個岑湖,就我前桌。 那就好。葉同滿意了,只要樓上那個心機婊不住就行。 葉止疑惑地看著他:好什么? 沒什么,葉同給哥哥夾了只煎餃,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這兩天要去B市參加個比賽,要等比完才能參加入學考試。 葉同經常參加大大小小的武術比賽,葉止也習慣了。 什么時候走? 等會兒就走了。 到酒店報個平安。 好。 葉同離開后,葉止便開始收拾行李,他初中叛逆的時候住校過一段時間,住校該有的席子、被子什么的都在,往箱子里塞了幾套換洗衣物和日用品就出發了。 周日的學校十分安靜,沒有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聊天聲,只有風聲和沙沙的樹葉聲。 葉止一手抱著席子,一手拉著箱子,十分后悔為什么自己要答應卜星了。 寢室區在學校的最里面,出租車不能進學校,在校門口就停了,葉止哼哧哼哧地走到寢室,累得半死,氣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寢室很大,是四人間,不是傳統的上床下桌,而是一面床、一面書桌,非常適合卜星這個殘疾人住。 讓葉止驚訝的是,寢室里竟然還有個小冰箱,表面的膜都沒有撕掉,顯然之前沒有人住過。 正對衛生間的那張床已經鋪好了,還放著一個熊貓抱枕,但是它的主人卻不見蹤影。 葉止正想給卜星打電話,就聽見衛生間傳來了水聲,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 卜星打開門,僵硬地從里面走出來,他受傷的腿不能彎曲,全靠另外一條腿走路,姿勢很奇怪,像電影里的喪尸似的。 葉止關心地問:腿怎么樣了? 卜星直接在躺倒床上:還是可以走路的,就是有點疼。 葉止是第一次來正德的寢室,十分好奇所有寢室都是這樣的,還是卓學特地照顧了他們。 卜星抱著那個熊貓抱枕,激動地說:我也沒想到寢室條件居然這么好! 我剛剛問了我朋友,他說這些好像都是在薛校長被分過來后弄的,似乎是拉了不少贊助,全都用來改善學校條件了。 這樣啊。葉止若有所思地點頭,想起薛校長對上傅以匪時,緊張的模樣。 傅以匪家是不是像電視劇里那樣,給學校捐了一棟樓什么的??? 葉止忽然想起來,他還沒有告訴傅以匪住校的事情,拿出手機開始發短信。 卜星摸了摸肚子:咱們點外賣吧,我午飯都沒吃,居然一下子五點了。 你要吃什么? 葉止也有些餓了,一下子被卜星拉走注意力:我要吃炸雞和可樂。 OK。 卜星直接點了個全家桶,葉止休息夠了,開始鋪床,這是他第一次鋪床,鋪得腰酸背痛。 某人還在邊上喊著:葉子!快去拿外賣。 葉止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咚咚咚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葉止愣了愣,周末外賣可以送進學校寢室的嗎? 卜星也驚了:我就試試,填了寢室號。 葉止打開門,看見一個冷峻的高挑少年,身旁是一個藍色小行李箱。 你怎么來了? 傅以匪淡淡地說:住校。 葉止還以為是卜星叫的,笑道:你先進去,我去后門拿個外賣。 卜星震驚地手機都掉了,他就叫了葉止一個人啊。 收到傅以匪警告的眼神,他沒敢說話,只敢在心里默默地想: 傅大佬可真黏葉止啊 難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寢室的溫度驟降,卜星連忙從床上爬下來,拿起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寢室: 我去幫葉子拿外賣。 天色轉暗,月亮悄悄地爬上夜幕,照亮了枝頭鳴叫的鳥雀。 現在的溫度宜人,微風拂過很是舒適,并不需要開空調,但是學校沒有裝紗窗,寢室又是一樓,就在樹旁,葉止怕晚上有蟲子爬來,觀察了半天,發現發出奇怪叫聲的是只鳥后,便安心了。 卜星已經洗了半個小時的澡,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葉止沒有催促,將換洗的衣服放進臉盆,坐在椅子上開始玩手機。 卜星的床靠著門,葉止挑了他邊上的那張,傅以匪 誒?傅以匪的床還沒鋪。 已經十點了,你不鋪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