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和刺殺對象好了 第17節
裴季坐在外間,捻著扳指,狹眸微瞇,思索著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 半晌后,府醫放下手腕,起了身,從里間走出,朝著裴季一揖行禮:“大人?!?/br> 捻著扳指的手一頓,裴季抬眸朝里間望了一眼,隨后視線才落在府醫的身上,問:“九姨娘怎了?” 府醫斟酌了一下,才道:“九姨娘染上了風寒?!?/br> 裴季眉頭微蹙:“便是染上風寒,何至于心口疼,又何至于會暈倒?” 府醫心里頭也沒底,但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懷疑的病癥說了出來。 “有些人一出生便帶著心疾,有的人癥狀很明顯,可有的人癥狀并不明顯,也不會影響過日子,而九姨娘的病癥或是后者。但至于是不是真有心疾,還需再仔細察看?!?/br> 裴季思索幾息,凝眸問出疑點:“便算是心疾,怎會忽然觸發?” 府醫想起方才大人說過的話,大人說九姨娘碰過了那支有劇毒的簪子。 有劇毒的那支簪子,府醫是知道的,還是由他來研究是淬了什么毒。 府醫沉吟半晌,把猜測說了出來:“那劇毒之猛,只是稍微一碰也會有所反應,若是九姨娘真有隱性心疾的話,此時正生著病,那些許的毒性對九姨娘來說或許就是最大的誘因?!?/br> 裴季點了點頭,沉吟了一瞬,問:“能治好?” 府醫道:“方才在下診脈的時候,九姨娘的脈象已經趨于平緩,像是沒有太大的影響了,現在只需養好身子,治好風寒便可?!?/br> 聞言,裴季也就起了身,看向在里間伺候的碧玉與綠蘿二人,吩咐:“好生照顧你們的姨娘?!?/br> 碧玉與綠蘿頷首應是。 裴季出了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問府醫:“有心疾之人,生下孩子可也會有心疾?” 這話一出,屋中幾人皆為驚愕。 大人此話的意思,莫不是有意讓九姨娘生下孩子?! 府醫回過神來,忙不迭的道:“可能會有,但也可能沒有。但九姨娘未必是心疾,很有可能是別的原因,請大人再給在下一些時日來觀察?!?/br> 裴季指腹摩挲了一下扳指,往里間多望一眼后,便轉身離去。 第15章 逃跑心思(計劃) 華音醒來已是半夜。從床上坐起,看了眼自己所在的地方,暗暗呼了一口氣。 是蘭茵院的屋子。 風寒于華音而言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只是讓她看起虛軟柔弱罷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乏力,可也不影響她清醒的琢磨昏迷前的事情。 按了一下暈乎乎的腦袋后,想起昏迷前心口驟疼,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心絞痛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可怎就這么的疼? 為什么會疼? 自己在失憶前,到底又隱藏了多少事情? 華音沉思了許久后,呼了一口悶氣出來。 以現在她的情況來看,沒有人能打聽的,還如履薄冰,也只能是暫時走一步看一步了。 華音抬起手,就著屋中留的小燭燈望了一眼自己的指腹。 指腹上的黑斑已經沒了。 也是,那裴季說一個時辰就能消除,現在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但看著已是深夜,一個時辰應該早就過去了。 喉嚨干啞得厲害,華音從榻上下來,欲出去倒一杯茶水潤喉。 出了外間,便見碧玉趴睡在桌面上。華音也不打算喊醒她,放輕動作翻了個杯子,提起茶壺,但倒水的“嘩嘩”聲卻是驚醒了碧玉。 碧玉驀地驚醒,抬起頭望見站在桌前的姨娘,一喜,連忙站起:“姨娘你可終于醒了!” 華音飲了一整杯茶水,放下杯盞后才問她:“我昏睡了多久?” 碧玉回道:“姨娘從傍晚昏睡到現在,約莫有……”碧玉從微敞開的窗戶看了眼天色,繼而道:“約莫有兩三個時辰了?!?/br> 話語一停,又立馬道:“姨娘應該也餓了,奴婢去廚房做些吃食給姨娘填一填肚子?!?/br> 華音為了讓自己染上風寒,睡得少吃得少,現在自然是餓的,便點了頭。 碧玉望了眼只是進去三日就小瘦了一圈姨娘,也不敢耽擱,連忙去小廚房準備吃食。 屋中只剩下自己后,華音琢磨了一下碧玉也沒有那么快回來,就把房門鎖上了,然后走到梳妝臺前把自己的妝奩打開,把裝著銀子的匣子和一些首飾取了出來。 華音打開了裝著銀子的匣子,眉頭緊皺的望著里邊的銀子,便是不用細數她心底也大概有一個數。 失憶后,她查看了自己的妝奩后才得知,她這作為攝政大臣的妾室,私房錢實在寒酸。 只一小袋的金豆子和銀豆子,零零散散的一些銀子,還有一些不怎么值錢的首飾,折算成銀子的話,也不過是四五十兩銀子。 后來因初初侍寢,所以過了幾日滋潤的日子。 她馬吊打得好,從一眾姨娘那處贏了也有百十兩銀子,再加上她們送的禮,攏共也有個兩三百兩銀子。 而裴季讓童管事送來的那些玩意,也不知值多少,但這些物件都是較為好認,在這金都城中,她琢磨著以裴季的權利,應當遍地眼線,所以在這金都城之際暫且不能動,一旦換成銀子,恐怕會被裴季發現她想做逃妾的心思。 想到這,華音便記恨起了裴季,若是要送的話,還不如送黃金白銀來得實在。 她定是要走的。若是不走,也不知道以裴季多疑的性子,自己能不能活過今年。 只是得定個計劃,若是今年要從這裴府逃出去,她估摸得花三個月來做摸一摸裴府的底,想好可逃走的線路與方法后,再找準機會逃跑,。 自然,在這三個月里邊,還得想方設法再存些銀子。 現今手上的銀子,估摸著還是不夠的。 華音心里已然有了譜,暗暗的呼了一口氣,隨即把匣子闔上,放回了妝奩之中。 華音是在第二日霍府醫過來給她診脈的時候,她才知自己竟有……隱性心疾? 霍府醫詢問華音家中可有親眷患過心疾。 華音都失憶了,哪里知道家里的親眷是不是有什么心疾。雖不知,但她卻是知曉自己是自小被買入的風月閣。 在心底琢磨了一息,華音為難道:“我自幼便入了風月閣,對家中的和事都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br> 霍府醫沉吟了幾息,又問:“平日可試過有心悸、心慌、胸悶氣短、頭暈、暈厥等癥狀?” 華音暗暗思索,這兩個月來,平時的日子卻從未有過這種癥狀,唯一一次心絞痛還是在昨日。 沉默了半晌,華音壓低聲音,試探性地問:“在房事上邊,可算?” …… 饒是年過半百的霍府醫都不禁有些許尷尬,反觀九姨娘,卻是沒有半點的尷尬。 轉念想了想,九姨娘是從風月閣出來的,自是對此等事與別的女子不同。 霍府醫也正經了起來,道:“在房事上邊,如何?” 華音道:“若是激烈些的話,會心悸、心慌、胸悶氣短、頭暈、也有暈厥的征兆?!?/br> 碧玉和綠蘿聞言,臉色都有些泛白,畢竟她們是見過九姨娘侍寢后的那激烈慘狀的。 可霍府醫卻是覺得自己好似知道了些關于大人的**——看來大人的身體天賦異稟,異于常人呀。 霍府醫回過神來,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道:“九姨娘所言癥狀,房事激烈的話,尋常人也會有這種情況?!?/br> 華音搖頭:“可平日我也沒特留意過?!?/br> 霍府醫這通詢問,卻是什么準確的答案都沒有,問了又好像沒問。 “九姨娘平日多注意些,若是有老夫方才所言的癥狀,便記下來次數,也可直接告知老夫?!?/br> 華音頷首:“我會記住的?!?/br> 霍府醫這時嘆了一口氣,安撫她道:“九姨娘且放心,老夫定會診清楚的。就是真的是心疾,老夫也會竭盡所能醫治,不會影響九姨娘生育的問題,更不會影響到九姨娘的孩子的?!?/br> 華音輕點了點頭:“嗯……?”嫻靜的表情逐漸僵硬,遲疑的道:“生育、孩子……?” 霍府醫露出了幾分笑意:“昨日大人詢問老夫,若是心疾,會不會影響到孩子,大人或是想讓九姨娘生下子嗣?!?/br> 霍府醫與裴季相識也有好些念頭了,所以多少都知道這裴大人疑心重,也沒有娶妻的心思。 至于為什么還要收那么多姨娘,雖然不怎么清楚,但肯定不是為了女色。 華音低頭不語,沉默。 霍府醫便以為九姨娘是心有憂慮,再而勸慰:“也不一定是心疾,或是九姨娘風寒發熱之際恰好碰上了那毒簪,毒素入體所以才會導致心絞暈厥?!?/br> 華音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她都有逃跑的心思,怎可能會給他生孩子? 想都不要想! 若是她有心疾了,裴季興許會再換一個人來寵幸生育。 不管以前有沒有心疾,但她現在肯定是有了。 府醫起了身,道了聲告辭后便轉身離去。 九姨娘能從牢中出來,出乎了姨娘們的意料。 畢竟她們都沒聽說過哪個進了府里大牢的還能出來的。 但九姨娘卻是出來了。 她們更是聽說有下人在昨晚見到大人神色匆匆的抱著昏迷的九姨娘回了蘭茵院。 在后宅寂寞無聊了許久的姨娘們,平日里沒少看情情愛愛的話本子,如今更是免不得遐想連篇。 位高權重的強勢權臣與性子嬌滴滴的貌美姨娘的二三事,想想便覺得刺激。 若不是文墨有限,華音隔壁的樂云早與幾位處得好的姨娘執起筆來寫話本了。 幾個姨娘在樂云這處口若懸河的嘮嗑大半日后,說到九姨娘或許真的會被大人獨寵,她們都不約而同的覺得背靠大樹好乘涼,那九姨娘就是這棵大樹。 想到這,幾個姨娘便約著回去準備些禮再去看望九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