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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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齊整出門,虞靈犀看見立侍在馬車旁的青霄,愣了愣神。 往常都是寧殷隨行送她出門,今日卻不見他。 虞淵親自送女兒出門,欲言又止,終是長嘆一聲,鄭重叮囑道:“乖女,你jiejie會陪你一同入宮。切記千萬要謹言慎行,以大局為重?!?/br> “女兒省得?!?/br> 虞靈犀又看了眼角門的方向,這才定神,跟著虞辛夷一同上了馬車。 坤寧宮莊嚴肅穆。 久聞馮皇后禮佛,連立侍在殿前的宮婢亦是宛如泥塑般,井然安靜。 待女官通傳后,虞靈犀隨著jiejie入殿,見到皇后身邊的薛夫人時,虞靈犀心里一咯噔,心中不安更甚。 “都起來吧?!被屎笠性谧缴?,手搭憑幾,握著一串佛珠慢慢轉動。 她的目光上下掃視虞家二女一眼,落在虞靈犀身上:“都說虞將軍兩個女兒一剛一柔,恰似烈焰之于春水,今日細細一瞧,果然名不虛傳?!?/br> 虞靈犀與虞辛夷路上通過氣,齊聲道:“娘娘謬贊?!?/br> 皇后道:“尤其虞二姑娘溫婉淑儀,端莊嫻靜,與溫潤如玉的薛二郎乃天生良配。又聞二人青梅竹馬,皆為文武肱骨重臣之后,難怪陛下如此掛心,囑咐本宮好生安排這樁婚事?!?/br> 虞靈犀抿了抿唇,被虞辛夷不著痕跡地拉住袖邊,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 “薛夫人,這個小兒媳,你可還滿意?”皇后稍稍起身,望向一旁靜坐薛夫人。 薛夫人慈善,含笑道:“陛下和娘娘體恤,促成良緣,臣婦感激還來不及,焉能有異詞?” “既如此,本宮便做主保這個媒。待陛下賜婚旨意定下,便可為兩家完婚?!?/br> 皇后看向虞靈犀,“虞二姑娘,你的意下如何?” 虞靈犀當然不會傻到以為,皇后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見。 她按捺住紊亂的心跳,蜷了蜷發涼的手指,溫聲道:“回娘娘,臣女婚姻大事,自然應遵父母之命?!?/br> 能凌駕于皇權之上的,唯有禮教。 這是虞靈犀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回答,既未當面應允,又不會得罪皇后。 “甚好?!?/br> 皇后給了身邊宮婢一個眼神,宮婢立刻會意,將早備好的一柄玉如意呈上,遞到虞靈犀面前。 那一瞬思潮迭起,虞靈犀深吸一口氣,方提裙跪拜,抬起沉重如灌鉛的雙臂,攤掌舉過頭頂。 她面色沉靜,道:“臣女,叩謝娘娘賞賜?!?/br> 待薛夫人和虞家姐妹退下,宮婢將殿門掩上。 屏風后的陰影中轉出一人,赭衣玉帶,正是提督太監崔暗。 “恭喜娘娘!虞將軍手里的兵權一分為三,臣得一份,薛家得一份?!?/br> 崔暗慢吞吞道,“若太子殿下能爭氣些,娶了虞大姑娘為太子妃,則兵權盡在娘娘手中,當是千古以來第一人?!?/br> 皇后虛著眼,淡聲道:“本宮只是深宮婦人,要兵權何用?不過是替太子謀劃罷了?!?/br> 知道一切內情的崔暗扯了扯嘴角,躬身斂目道:“娘娘英明?!?/br> 宮外馬車顛簸,搖散一路心事。 虞辛夷長松一口氣,握住虞靈犀冰冷的手指道:“歲歲,你沒事吧?” 拜見皇后的那短短兩刻鐘,她時刻擔憂meimei的反應,冷汗硬生生浸透了朱紅的戎服。 “沒事?!?/br> 虞靈犀搖了搖頭,彎起溫柔乖巧的笑,“皇后的意思亦是皇上的意思,他們要分阿爹的權,唯有順從婚事才能表明衷心,使皇上放下疑慮……我知道該怎么做的,阿姐?!?/br> 她唯一慶幸的是,如今距離前世寧殷掌權只有半年,一切都還來得及。 想快點見到寧殷。 虞靈犀深呼吸,握緊了手指,從未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無比迫切地想見到寧殷。 馬車回了虞府,還未完全停穩,虞靈犀便迫不及待地彎腰鉆出,跳下了馬車。 今日入宮,她綰了小髻,金釵花顏,杏紅的裙裾宛若芙蕖灼然綻放。 她索性提起襦裙,迎著雨后潮濕的風不管不顧地朝后院罩房跑去。 推開門,罩房空蕩蕩的,不見寧殷。 她定了定神,又去了藕池棧橋,去了水榭,都不見寧殷。 出去了? 正遲疑著,身后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虞靈犀心下一喜,忙轉過身…… 笑意一頓,她有些失落地喚了聲:“兄長?” “見到哥哥就這么不開心?” 虞煥臣挑了挑英氣的劍眉,頗有些幽怨。 “哪有?” 虞靈犀平復了一番急促的呼吸,終是沒忍住問,“衛……殿下呢?” 虞煥臣沒有說話。 虞靈犀便猜到了,一顆心便像是墜入池中的石子,慢慢地往下沉著。 “他去哪兒了?”她輕聲問。 得是走得多匆忙,才會連與她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歲歲,眼下情形緊迫,虞家不可能藏他一輩子?!?/br> 虞煥臣道,“不過他在宮外有一定的勢力,總歸有去處。只是那勢力沒有觸及朝堂核心,在宮外再順風順水,入了宮也會寸步難行。阿爹同意交權,亦是棄卒保車,如今虞家處于風口浪尖,他離咱們越遠便越安全?!?/br> 眼下形勢,不是寧殷會連累虞家,而是虞家會連累寧殷。 “我知道的,兄長?!?/br> 虞靈犀垂下眼睫,低聲道,“皇上若是抓住了他與虞家交好的把柄,便會猜忌他掌握了虞家兵權,對付虞家的同時亦會連累他?!?/br> 她只是有些失落,前日他還笑著坐在榻邊,欣賞她困倦的睡顏,今天便空蕩蕩不見了人影。 一同經歷了這么多起起落落,不該這般草率告別。 “今日入宮面見皇后的事,虞辛夷已經仔細同我說了?!?/br> 虞煥臣試著岔開話題,“小不忍則亂大謀,越是這種時候便越要沉得住氣,你做得很好?!?/br> 荷葉上的積雨滾了兩圈,吧嗒滴落水中。 虞靈犀認真道:“我知道這是權宜之計,可是兄長,我不想嫁薛岑?!?/br> 虞煥臣訝然,很快定下神來,皺眉問:“因為……他?” 虞靈犀點點頭:“因為他?!?/br> “你們都說我與薛岑青梅竹馬,天生一對。的確,薛二郎在遙遠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是我心里少有的慰藉,但我很清楚那不是男女之情?!?/br> 虞靈犀眼中蘊著溫柔的光,沒有憤世嫉俗和矯揉哭鬧,只是安靜的、堅定地告訴兄長,“我最是惜命,無論被逼到何種絕境都會好好地活著,雖救過薛二郎,卻從未想過要和他一起死。唯有寧殷,我情愿以命相托……” 虞煥臣倏地睜大眼。 “歲歲!你不可以做傻事?!?/br> 虞煥臣面容少見的嚴肅,雙手按住虞靈犀的肩,制止她腦中那些危險的想法,“何況賜婚是皇上決定的,無論真死還是假死都是抗旨,你明白嗎?” “我知道呀?!?/br> 虞靈犀笑了笑,安撫道,“所以,現在還沒有到絕境,不是么?” 虞煥臣看著meimei,半晌不語。 …… 虞靈犀獨自去了寧殷住過的罩房。 雨光淺淡,她纖細的指尖緩緩拂過窗臺案幾,最后停留在那張齊整的睡榻上。 房間看起來和以往一樣,案幾上還擺著沒有飲盡的涼茶,虞靈犀實在看不出寧殷帶走了哪樣東西。 明明答應過,能送一樣東西給他餞行的。 心中酸酸悶悶的,像是堵著一團厚重的棉花。 寧殷在時尚未有太大的感覺,直到他走了,她方后知后覺地察覺出心中的綿長的苦澀來。 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他。 連著兩日,虞靈犀都會獨自去罩房中坐一會兒,仿佛這樣便能讓她定下心神,應對即將到來的婚事。 既然假死是為抗旨,總有別的辦法延誤婚期。 正想著,她驀然一怔。 今日罩房中出現了一口紅漆包金皮的大箱子,就突兀地擺在寧殷的床榻前。 虞靈犀分明記得,昨日來時房間里并未有這口箱子。 而且她吩咐過仆從侍婢,不許任何人動寧殷的房間,不太可能是別人搬來的。 莫非,是寧殷回來拿落下的東西了? 虞靈犀的心又砰砰跳了起來,忙小跑進屋,四下環顧了一番,按捺著欣喜喚了聲:“衛七?” 沒有回應。 她咽了咽嗓子,又喚道:“寧殷?” “就這么想我?” 身后傳來一聲極低的輕笑,虞靈犀心尖一顫,回過頭去。 醒來時,虞靈犀正躺在狹窄黑暗的密閉空間內。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昏睡前的一幕浮現腦海。 她記得聽到了寧殷的淺笑聲,剛驚喜地回過頭去,卻見眼前陰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