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68節
書迷正在閱讀:裝o網戀是要生崽的!、捂緊我二婚夫君的小馬甲、師尊陪我掛熱搜、寶扇記、朝思慕暖(GL)、南家有位哥兒、穿成嬌軟廢物在末世封神、漢宮椒房、假孕后我繼承了帝國(穿越)、臣服于你(堂兄妹 1v1)
蘇莞拿著幾種穗子樣式湊過來,頗為猶疑的樣子。 虞靈犀素手合上冰鑒,接過兩條穗子比了比,道:“若綠清新,但兄長畢竟是武將,還是黛藍穩重些……” 話還未落音,就聽車夫“吁”地一聲,馬車猝然急停。 虞靈犀和蘇莞撞在一塊兒,俱是輕哼一聲。 “少夫人,小姐?!?/br> 青霄于車外道,“前方販夫車輛傾倒,堵住了去路,屬下已命人清場,請少夫人和小姐稍候片刻?!?/br> 虞靈犀挑開車簾,朝前方望了眼。 一丈遠的地方,賣瓜的板車與一輛裝滿黃豆的牛車相撞,瓜豆紅紅黃黃滾落一地,引來一群小孩兒和乞丐爭搶,一片混亂。 虞府的馬車被堵在宣平街和永寧街相連的石橋上,橋面狹窄,車馬難以掉頭。 橋下渠岸邊,柳條如煙。 薛府的小廝擦著下頜的汗,張望道:“公子,橋上堵著了,咱們換條路走吧?!?/br> 薛岑端正而坐,清雋的臉上不見一絲焦躁,望向橋上停留的虞府馬車。 小廝便知主子的癡病又犯了,不禁重重嘆了聲,只好靠著馬車等待路通,用袖子呼哧呼哧扇著風。 夕陽投在永寧渠水中,浮光躍金。 不知名的飛鳥掠過水面,棲在橋邊的柳樹上。 見虞靈犀一直望著橋頭爭吵的瓜販和牛車主人,蘇莞安撫道:“別擔心,橋面很快會通暢,不會耽擱回府的時辰的?!?/br> 虞靈犀眼里落著夕陽的暖光,秾麗無比,若有所思道:“我并非擔心這個?!?/br> 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一車瓜與一車豆,并非什么重要貨物,為何需要五六個身強體壯的漢子運送? 他們堵在橋頭爭吵,似乎也不心疼滿地滾落的瓜豆,只拿眼角余光不住地往虞府馬車的方向瞄。 而且天氣這么熱,尋常販夫走卒皆擼袖敞衣,可這群人卻穿得嚴嚴實實的…… 瞬時,虞靈犀涌起一絲極為不詳的直覺。 她放下車簾,低喝道:“青霄,快!下橋!” 可是來不及了,一支羽箭刺破車簾,嗡的一聲釘在虞靈犀腳下。 以箭矢就是為信號,方才還在佯做爭吵的瓜農和販夫,皆是目露兇光,從板車下抽出潛藏許久的刀刃,先是砍倒面前的兩個侍衛,而后朝著馬車包抄沖去! 青霄立刻拔劍,喝道:“保護小姐和少夫人!” 結實的車壁被八爪銅鉤毀壞,霎時木塊四濺,虞靈犀和蘇莞便暴露在兇徒面前。 目睹一切的人群驚叫四散,逃命的逃命,報官的報官。 岸邊十丈遠,薛家小廝嚇得脊背發涼,軟著兩條腿哆嗦道:“公、公子,有歹人行刺……公子?!” 馬車里空蕩蕩的,哪里還有薛二郎的身影? …… 行刺對于前世的寧殷來說是家常便飯,連他坐的馬車都是經過特殊改造過的,只需按下一個機括,馬車四周便會升起銅墻鐵壁,只余出氣的一線小口,足以抵擋所有的刀劍暗殺。 那時,虞靈犀常腹誹攝政王府的馬車像具棺材。 而現在,她多么懷念寧殷那具刀槍不入的“棺材”。 見到車上是兩個女人,而非虞煥臣,行刺之人有些意外,但也顧不上許多了。 箭在弦上,唯有殺人滅口。 箭矢破空的聲響傳來時,虞靈犀下意識伸手護住嚇得呆滯的蘇莞,將她壓在車底匍匐。 隨即左臂一陣鉆心的疼痛,鮮血立即涌了出來,濡濕了煙粉色的披帛。 “歲歲!” 身下的蘇莞立即睜大了眼,嚇得哭腔都出來了,“你受傷了!” “箭矢擦了一下,沒事?!?/br> 虞靈犀示意蘇莞不要亂動,漂亮的杏眸干凈而又沉靜,忍著痛小聲道,“別怕呀,嫂嫂?!?/br> 蘇莞是兄長前世錯過、今生好不容易才圓滿的幸福,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帶小姐和少夫人走!” 青霄拼死攔住不斷涌出的刺客,朝車夫暴喝道。 車夫剛拿起韁繩,那馬匹便中箭受驚,嘶鳴著人力而起。 車轅斷裂,馬車里的一切東西都被一股大力往外甩去。 蘇莞被虞靈犀護著,翻身滾落在地,很快被虞府僅剩的侍衛拉起。 而虞靈犀手臂受傷,無力攀援依附,被大力甩出馬車,直直朝橋下水渠墜去。 “歲歲!” “二meimei!” 那一瞬仿若凝固,薛岑夾在逃散的人群中,如逆流而上的魚,拼命朝墜橋的虞靈犀伸長手。 可是太遠,太遠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虞靈犀像是斷翅的蝶,沒入濺起的水花中。 薛岑愣了愣,不管不顧地朝渠堤撲去,卻被及時趕來的小廝一把抱住。 “二公子,使不得!” 小廝用了吃奶的勁兒,唯恐他再墜湖惹出性命之憂,大聲道,“您不會鳧水啊,忘了嗎!” “松手!” 薛岑一介溫文爾雅的貴族子弟,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掀開小廝跳下了水渠。 他閉了閉眼,忍著對水的恐懼,僵硬邁動步伐,涉著齊胸深的水朝虞靈犀墜落的方向摸索而去。 “公子……公子你睜眼看看!” 小廝也跳了下來,拉住薛岑月白的袖袍,“不用你去,已經有人把二姑娘救上來了!” 薛岑睜眼,只見那黑衣少年不知何時出現,跳下橋將虞靈犀托了出來。 他出現得那樣及時,又那樣義無反顧。 夕陽的余暉中,濕淋淋的虞靈犀攀著少年的肩,以一個極其信任的姿勢依靠著,像是一對風霜血雨中的交頸鴛鴦。 薛岑白著臉僵在水中,蕩漾的水波托起他貴重的月白錦袍,像是一片暈散的霧。 他與二meimei相識十年,可似乎,永遠來遲一步。 “公子?”小廝小心翼翼地扶著他。 薛岑嘴唇動了動,喑啞道:“走吧?!?/br> 他艱難轉身,扶著堤岸,又倏地滑了下去。 空手稀薄,短短一瞬,他竟連上岸的力氣也沒有了。 不知什么人出手,屋脊后埋伏的箭雨猝然停止。 繼而三具弓弩手的尸首從屋脊后滾落,重重摔在地上,沒了聲息。 寧殷將虞靈犀抱上岸,輕輕擱在柳樹下靠著。 “衛七?!?/br> 虞靈犀清透的襦裙浸濕了水,越發薄可透rou,顯出凝雪一般細膩的顏色。 她身形狼狽,可望著他的眼里卻是帶著笑意的,好像只要見著他便不懼刀霜劍雨,蘊著溫柔的信任。 寧殷下頜滴水,盯著她彎起的璀璨眼眸許久,方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為何不鳧水?” 他的聲音低而輕柔,那是他隱隱動怒的前兆。 “忘、忘了……” 虞靈犀抱緊了手中的木盒,里頭是她為寧殷挑選的玉料。 方才馬匹受驚,許多東西都被甩了出來,她無處借力,下意識就抓住了這個裝著墨玉的盒子。 “還有葡萄酪……” 想起那被打翻的冰鑒,她語氣里充滿了惋惜。 手臂酥麻使不上勁兒,木盒脫手,滾落在地。 虞靈犀想去撿,卻眼前一陣眩暈,朝前栽去。 寧殷及時攬住,眉頭一皺,扯下了她左臂礙事的披帛,露出了正在汩汩滲血的傷口。 那血顏色不對,紫中帶紅。 “怎么傷的?”寧殷的嗓音一下啞沉下來。 “被箭矢擦中……” 虞靈犀話還未落音,便見寧殷一把撕開她臂上輕薄的布料,將布條扎在她上臂處阻止血液流通。 隨即他俯身,將淡色的薄唇印在她的傷處。 她的傷口guntang,倒顯得寧殷的唇冰涼。 并未怔神太久,一陣劇痛將她的思緒喚回,寧殷用力一吸,呸出一口紫紅的鮮血來。 虞靈犀呼吸急促,從寧殷過于冷沉的臉色猜出,那刺客的箭矢定是帶了劇毒。 寧殷并未放棄,緊接著第二口、第三口…… 那毒血一口口噴濺在木盒里傾倒出的黑色玉料上,墨玉洇出詭譎而瑰麗的紅來。 虞靈犀想起上輩子死后,寧殷去滅趙府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