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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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側門松柏長青,青霄果然領著四個挺拔矯健的侍衛候在馬車旁。 幾個侍衛都是從虞家軍中選拔出來的,身手好嘴風嚴,素來只聽命令,不問緣由。 虞靈犀以帷帽遮面,挨個巡視一番,問:“知道我讓你們去做什么嗎?” “不知!” 幾個人面不改色,齊聲道:“但憑小姐差遣!” “很好?!庇蒽`犀露出滿意的神情,上了馬車。 她掀開車簾,問步行在側的青霄:“交代你的事,查得如何?” 青霄略微抱拳:“回小姐,斗獸場里的打奴都無名無姓,屬下只打聽到那個黑衣青面具的少年代號‘二十七’,前幾日上場受了重傷,便一直在巢xue中養傷……” “巢xue?” “因打奴卑賤,世人皆拿他們當走狗牲畜,故而他們的住所……是為巢xue?!?/br> “……” 虞靈犀壓下心中的不適,放下車簾不再追問。 話本里的惡人,大多是死于話多。 既然下定決心做一回惡人,還是少問幾句為妙。 馬車一路疾馳,盛氣凌人地駛進欲界仙都。 不知過了幾條街巷,空氣中靡麗的脂粉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森腐朽。 馬車終于停了,車外隨行的青霄道:“小姐,巢xue就在前方,為了安全起見,馬車不能再前行了?!?/br> 聞言,虞靈犀掀開車簾一角,從帷帽的輕紗后打量而去,頓時皺眉。 這是什么鬼地方? 只見坊墻旁,骯臟的石階一直延伸到地底深處,一座陰冷的地牢鋪展眼前。到處是斷壁殘垣,污水淅瀝,鼠蟲橫行,牢房般的矮房中關著不少衣衫襤褸的男人,個個麻木兇悍,那便是用來給權貴們斗殺取樂的打奴…… 虞靈犀呼吸一窒。 便是洛陽城西最頹敗的流民街,也不如這里陰暗腐朽。 青霄已經提前踩過點,沒等多久,一條清瘦的黑影從黑市的方向走了過來。 陰影一寸一寸從他身上褪去,熟悉的青黑面具,黑色戎服。 他來了。 虞靈犀于車簾后窺探,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小馬鞭。只待他再走近些,便讓侍衛們將他套在麻袋里綁過來…… 寧殷卻是腳步一頓,抬眼朝著虞靈犀馬車的方向望了過來。 繼而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他轉身拔腿就跑。 “被發現了?” 虞靈犀一咬唇,顧不得許多,彎腰跳下馬車道:“追!” “小姐!” 青霄攔住虞靈犀,警惕道,“他躲避之人,并非我們?!?/br> 仿佛印證青霄的話,三條蒙面人影如鬼魅般從屋脊躍下,朝著寧殷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們動作極快、極敏銳,不像是打奴,更像訓練有素的刺客。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虞靈犀怔在原地。 怎么回事,還有人想殺寧殷? 未等虞靈犀想明白,只聽一聲沉悶的聲響,寧殷胸口挨了一拳,身子騰空砸在地上滾了幾圈,面具也掉落一旁。 “有危險,小姐莫要靠近!” 眼下局勢混亂,侍衛恐遭殃及,護著虞靈犀退至坊墻后。 虞靈犀躲在墻角后,心情復雜地看著不遠處掙扎的少年。 寧殷應該重傷未愈,反應略微遲鈍。 他捂著胸口,顫巍巍想要站起來,卻被那三名兇徒當胸一腳,直將他的身子打出三丈遠,如破布沙袋般哐當一聲砸入雜物堆中。 籮筐竹竿噼里啪啦倒下,黑衣少年痛苦地蜷縮著身子,猛然咳出一口淤血,鮮血的殷紅襯得他的面色越發慘白。 那鮮紅刺痛了虞靈犀的眼睛。 哪怕自己最憤恨的時候,也沒想過要這般虐殺寧殷…… “按住他,先別急著弄死?!?/br> 為首的那個漢子膚色黝黑、肌rou虬結如山,一腳將寧殷踏在腳下釘住。 鮮血從他胸口的舊傷處洇出,將積水染成淡淡的胭脂色。 他被人狠狠按在地上,臉頰被骯臟的地面壓得變形,泥水裹著血水淅淅瀝瀝淌下,浸紅了他陰鷙憤恨的眼睛。 黝黑漢子道:“主子說了,你既然這么能逃,就先打斷你的腿,黃泉之路,讓你爬著走完?!?/br> 說罷,他盯著寧殷掙扎的腿,高高揚起了手中沉重的狼牙鐵錘。 鐵錘折射出森寒的冷光,晃著虞靈犀的眼。 視線扭曲,記憶飛速倒退,她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寧殷總喜歡陰雨天殺人。 一開始虞靈犀還以為是種什么神秘的儀式,后來才知道,他殺人純粹是因為陰雨天腿傷疼得難受,心情不好。 那天雷雨大作,胡桃不小心打碎了寧殷慣用的琉璃杯。 寧殷叩著桌面的指節一頓,慢悠悠睜開了眼睛。 虞靈犀便知道,他動了殺心。 她沒多想,貼了上去,嬌聲軟語,笨拙地試圖分散寧殷的注意力。 寧殷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指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臉色也慘白慘白,仿佛只有鮮血才能給他添上些許顏色。 那一瞬,虞靈犀以為自己死定了。 但貼上她頸項溫暖的皮膚,那鐵鉗似的的力度卻松了不少。 寧殷微微上挑的眼睛又黑又冷,掐著的手漸漸改為摩挲熨帖,像是疑惑這樣的脆弱的女人,怎會有如此炙熱的溫度。 他將另一只手也貼了上去,冰得虞靈犀汗毛倒豎。 “衣裳脫了?!彼淅涿?。 虞靈犀強忍著拔腿就跑的欲望,褪下衣物,遲疑著,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腿疾發作的寧殷。 第一次,她賭對了瘋子的心思。 吻上去的時候,他的牙關還在微微顫抖,咬破了她的嘴唇和頸側。 虞靈犀給他按摩紓解痛楚,傾盡全力取悅。 最后累極而眠,醒來后,寧殷還緊緊地擁著她的身子取暖,健壯有力的手臂險些把她的細腰拗斷,她整個人被箍成一張弓的形狀。 那是寧殷流唯一露出類似“脆弱”情緒的一次,卻讓虞靈犀記了很久。 興許因為寧殷是個從不露怯的人,被利刃貫穿胸膛也能面不改色,瘋到幾乎沒有五感。 所以才好奇能讓他捱到徹夜難眠、牙關發顫的,是怎樣鉆心蝕骨的痛意。 他的腿……竟是這樣斷的嗎? 虞靈犀瞳仁微顫,回憶與現實交疊,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來不及細想,她一聲顫喝:“青霄!你們還愣著作甚?” 清脆的嬌喝蕩破長空,寒鴉掠過天際。 黝黑男人驚詫轉身,青霄手中長劍脫手擲去,劃破兇徒的手腕,鐵錘脫手墜地,濺起的水珠在半空中折射出清冷的光澤。 隨即另外兩名虞府侍衛從青霄背后躍出,格擋住另外兩名兇徒的彎刀。 那一瞬,時辰仿佛被無限拉長。 疾風驟起,帷帽的輕紗拂動,嬌俏嫵媚的少女美目凜然。 她手捏名貴的絞金馬鞭,裹著珍貴的月白狐裘站在這與之格格不入的煉獄中,干凈得像是在發光。 而虛弱狼狽的少年躺在泥水中,唇角溢血,黑沉的眸子半睜著,就這樣與那雙漂亮的杏目隔空相對。 啊,是她啊。 第7章 敗犬 青霄等人的劍法都是軍中的招式。 三名兇徒投鼠忌器,互相對視一眼,騰身翻墻逃遁。 風停,積水里倒映著枯枝樹影。 虞靈犀屏息向前,隔著帷帽垂紗打量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五味雜陳。 “他死了嗎?” 青霄回劍入鞘,走過去將躺在血水里的黑衣少年翻身過來。 對上少年幽沉的視線,青霄驀地一松手,沒由來心驚。 這個少年,有著野獸一樣危險的眼神。 但僅是一瞬,那種寒入骨髓的危機感消失了,面前的少年虛弱得好像隨時會死去。 青霄收斂那一瞬的詫異,起身稟告:“回小姐,他還活著?!?/br> 虞靈犀微微吐氣,說不清是輕松還是別的什么。 少年仰躺在地上,頭朝著虞靈犀的方向微微側著,胸口一片鮮血浸染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