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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雞蛋羹上,還有嫩綠的蔥花點綴,一燒熱雞湯下去,更是把蛋類的鮮香給激了出來。 楚念捧在手中,便覺得溫暖,他看著那方榮簡期待的神色,便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挖下一塊來。 蛋羹蒸得正正好好,幾乎一進入暖熱的口腔便化開來,直接融化著流了下去。 榮簡自己也吃了一碗蛋羹,這時候滿足地微嘆了一口長氣,又扒拉了兩口白米飯,順手還不忘給楚念繼續夾菜。 楚念吃得很慢,剛開始重新正常進食,他顯然沒什么胃口,但是但凡是榮簡夾過來的,他便都好好吃了。 到最后,小姑娘終于想起對方大病初愈,便堪堪停下了筷子,唯恐這位小楚將軍在吃了第一頓正常的午餐之后,便直接積食了。 而她自己,則連著干了兩碗大米飯,她早上便只喝了一碗銀耳羹,和凰怳還有沈元瑞說話都挺費勁兒,一顆心終于在被美味佳肴填滿的同時滿足了下來。 等到把筷子重新放回桌子上,小姑娘回味了一下自己的飯量,終于欲蓋彌彰地說道: “我平時……一般不吃那么多?!?/br> 楚念看著對方矜持地用帕子擦干凈嘴角的模樣,倒是覺得有些好笑起來,他趕緊搖頭: “不會,不多?!?/br> 榮簡輕哼了一聲,等著那方的侍從把飯食都收走了,又給兩人上了玫瑰花茶,楚念接過了榮簡遞的花茶,才道: “今早我見宮人都行事匆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榮簡喝了口玫瑰花茶,把杯子放回到了桌上,這才等著楚念把自己杯中的喝趕緊,這才冷靜非常道: “沒事,就是你胞兄夜闖宮中,被我皇弟扣下了?!?/br> 下一秒,小姑娘精準地接下了直接從楚念手中掉下的杯子,她穩穩地把空杯放回了桌上,順帶還伸手,揉了揉對方有些僵硬的手指關節。 半晌,才聽到那方的楚念開口,聲音近乎是顫抖的: “他來做甚?” 榮簡依舊把對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來和珅國談貿易,談后續的合作,順便也問問你的情況?!?/br> 她細細地觀察著楚念的神色,對方幾乎在轉瞬之間就收起了自己的所有過激情緒,整個人像是一個情緒外泄得過于嚴重,又在一瞬間被重新蓋起蓋子強行壓上去的模樣。 他的背都不由得小小弓起,像是一觸待發。 聽到榮簡所說的話,他像是下意識地想要勾唇笑一下,但卻失敗地只是扯動了一下唇角,看上去僵硬而刻板。 榮簡于心不忍,但還是深吸了口氣,才斟酌著字句繼續說道: “他是你被俘虜的幫兇之一,我相信你一定對他恨之入骨?!?/br> 那方的楚念再度抬眼看向榮簡那方的時候,眼睛通紅,他張了張嘴,發出來的聲音卻像是氣音: “我不知道?!?/br> 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被每一條浸染著鹽水的長鞭鞭打的時候,那些做惡之人諂媚地說著他那位素未蒙面的胞兄的模樣,也從未忘記,那些人抓捕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他們想用他,去威脅或者討好他那位胞兄,而這樣的企圖,卻因為他的胞兄把他視若無物而從未起效。 離那位胞兄最近的那次,是他手下的小廝來看自己,他那時整個人昏昏沉沉,連日的高燒讓他幾乎看不見眼前的東西,但他卻感覺到,那人在端詳自己半晌之后,毫不猶豫地便一巴掌下來,語氣嘲諷又尖銳: “哪里來的野蹄子,不過是因為幾分相似,就敢冒充我們王爺的胞弟?” 在那人走后,楚念獲得了自被俘虜以來,最為狠毒的一次折磨,他們似乎沒了忌諱,每一次下手都像要他的命。 楚念在很久之前,就學會了在這樣毒辣的疼痛中,忽視疼痛,拼命讓自己思考其他事情的本領。 但是那一天,他只是反復地在想,自己的胞兄與自己素未相識,本就不應該對自己有所付出,見死不救是應該的。 ——可是,何必要如此落井下石呢? 別說他有對不起對方的地方,他本就和對方沒有任何交集啊。 榮簡看著楚念一下子變得灰白的面色,眉頭緊皺。 你弱我強,你強我弱,這是這個世界設定中無法更改的一部分,所以始作俑者便用了最極端的方法,讓倆兄弟從重新相識的那一刻起,便站在對立的那一面上。 不如說,在他們從出生就被分隔開始,這樣的悲劇便已經開始了序幕。 凰怳至少還有男主光環,而作為他胞弟的楚念,他便是這位男主光環的對照組,也是這般人性測試的犧牲品。 榮簡自覺自己并不是圣母心腸,但也被作者如此明目張膽的偏心給氣了個夠嗆,她有些煩躁地看著眼前楚念在萬般復雜的情緒之下,緊緊握住的手。 他修剪圓潤的手指甲在這一刻已經刻入了手指的軟rou之中。 但即便如此,榮簡握住對方的手,卻沒有受到半分傷害。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 “沒關系?!?/br> 像是因為沒有控制好語氣,她這句話說得實在有些輕松,那方的楚念即使已經痛苦不堪,但是在那一刻還是慢慢地抬起頭,撞進了榮簡的眸子里。 榮簡卻覺得自己的大腦從未有過得那般清晰,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