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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蒼被她叫‘師尊’,倒也稍有些不自然,但他還是讓她挽住了自己的手,慢慢往前去: “嗯,有勞束公子的照顧了?!?/br> 束藍嵐麻木著一張臉,拱手:“不敢當?!?/br> 那邊的裕蒼倒是和著榮簡一起向著束藍嵐身邊走來,三人坐在一張圓桌上,距離不近不遠,三人相視了半天,倒是著實有些尷尬。 畢竟束藍嵐在一周之前還想殺了裕蒼,而榮簡在四日之前,還把所有的符咒都往對方身上招呼…… 雖說兩人已經可以說都和互相攤了底牌,但是現在又夾雜了個裕蒼在,氣氛又有些不對了起來。 半晌,反倒是裕蒼最先開了口,話卻是對著束藍嵐講的: “束公子,你之前還給我的那把匕首,我重新在上面加了法陣,你若不嫌棄,便接著用吧?!?/br> 榮簡恨不得在這會兒給對方頒發一個‘說話的藝術’金獎。 然而,幾乎在他掏出來那把匕首的時候,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黏了上去。 與之前已經看上去金光閃閃的匕首相比,現下的匕首更是周體透著隱隱的藍光,裕蒼簡單地虛虛一點,無數的法陣便從這個小小的匕首之上涌現了出來。 榮簡看著其中幾個甚至有些眼熟的法陣,發現那還是自己之前抗天雷的時候畫出來的。 果然如裕蒼所說,她畫的法陣,他都會。 榮簡不由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而緊接著,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東西。 因為這一個想法,榮簡覺得自己通體冰涼,又忍不住近乎大笑出聲。 她緊緊抿著唇,像是要抓住那個極為縹緲的念頭,又為了不暴露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下意識地沒有移開看匕首的視線。 而另一邊的束藍嵐,則更為得不自然了,他看了那把匕首,看著那一個個精心疊加的法陣。 即使裕蒼慣有天才之名,要做出這樣的法器,也需要很大一番功夫。 他前些日子閉門不出,是否就是因為這個呢? 而他甚至還在這個法器上留了跟蹤的符咒,實屬…… 束藍嵐羞愧無比地低下了頭,又正好看到對方透著青色的指骨,一時間覺得自己更為得愧疚了。 半晌之后,他才伸手,去拿對方放在了桌子上的匕首,聲音嘶?。?/br> “多謝你……裕兄?!?/br> 榮簡在那邊漫不經心著,甚至沒注意到兩人的對話,倒是裕蒼這時候又開口叫她: “榮簡?!?/br> 榮簡一時之間竟然有種上課發呆被老師抓包的緊張來,她立刻抬頭:“?????!” 裕蒼倒是沒有半分脾氣的樣子,只是輕聲道: “之前我一直答應給你打的刀,要晚一些時候給你了?!?/br> 榮簡想著自己還好好珍藏著的小破刀,倒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沒事沒事,你別急……” 那邊的束藍嵐則忙不迭地說道: “你要給她打什么刀,需要什么材料,我立馬去找,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找到!” 他的樣子過于急切,裕蒼眨了眨眼,還是溫聲拒絕了他: “不用了?!?/br> 束藍嵐有些倉皇地閉上了嘴,他依舊緊緊地捏著手里頗具分量的匕首,看著裕蒼的眼神溫柔地停留在了另一方還在發呆的女孩子身上,張了張嘴,到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這樣平和的日子過得飛快,榮簡自從想到自己這個初步計劃后,就開始翻閱書籍尋找。 她沒敢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計劃,但好在束藍嵐這個暴發戶,即使是在暫住的庭院中,都設有藏書閣,她在里面已經找到了不少古籍記載去印證自己的設想的可行性—— “榮簡?!?/br> 又是一天落幕夕陽,榮簡叼著根稻草,眼神一動不動地看著手里的古籍,就被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榮簡‘啪嗒’一聲關上手里的古籍,抬頭,就沖著裕蒼笑了: “師尊!” 剛開始這么叫裕蒼的時候,是她有些壞心眼地想玩師徒普雷,但是現下叫著叫著,倒是也習慣了,就算在束藍嵐不在的時候,她也叫得極為順溜。 下一秒,榮簡便翻下了藏書閣,穩穩當當地站在了裕蒼面前。 裕蒼比她高半個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微笑著卻沒有說話。 榮簡愣了幾秒,倒是懂了,她輕聲問道: “你是要去本宗了嗎?” 算算日子,對方確實應該算是休息得差不多了,他甚至在這兩天里,被養胖了一些,但是嘴唇卻依舊是蒼白的,眼下青黑不散,眼看著確實撐不了多久了。 榮簡心中止不住得酸澀,面上卻是笑著的,她伸出手去握住對方的手,帶著點嗔怪般地說道:“行,帶上我就好啦?!?/br> 她本已經想好她該找點什么其他的話來說服裕蒼,可是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點頭得毫不猶豫:“嗯?!?/br> 由此,他們甚至沒有和束藍嵐道別,兩人在一個極為尋常的黃昏中,便離開了這座他們暫居過的大宅。 榮簡再次騰空御劍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彷徨,但是不敢表露在面上,只是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復習自己新學會的法陣,又分神去確定符紙的存在。 最后,她終于沒事干了,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裕蒼聊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