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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動作很慢很慢,像是下意識一般,他也閉著眼睛,卷曲的睫毛微微顫著,鼻梁高.挺,皮膚白皙,深情專一—— 而下一秒,榮簡感覺到自己的嘴角被輕輕碰了一下。 榮簡:…… 就這? 她近乎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便反客為主,伸手捧住對方冰冷的臉,微微側頭,吻住了對方的上唇。 可謂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親吻滄昱仙尊的時候,榮簡就發現了對方唇瓣上的那顆唇珠,這次親吻的時候,也半點沒有要忽視那顆唇珠的意思。 她的手力道并不大,但是至始至終,裕蒼都沒有要往后退的意思。 他像是一個只知付出的圣人一般,寬容而喜悅地任由榮簡汲取他的一切。 這個親吻持續的時間極為漫長,榮簡放開對方的時候,裕蒼一向平穩的呼吸聲也克制不住地粗。重了些許。 但是相比起前兩次有些狼狽的體驗,這次至少他的臉沒有像要燒起來那般的炙熱了,但是耳朵依舊有些發紅。 榮簡神色自如地捏了捏他的耳朵,往外看了一眼天色,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 她和裕蒼的修為都已經不需要睡眠,但是在魔界中,靈氣的運行極為后滯,兩人便都養成了一天中抽出一段時間來打坐穩固自己的修為的習慣。 在榮簡看來,也和睡眠休息無疑了。 她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還不忘轉頭笑瞇瞇地裕蒼道: “現下信我了嗎?” 裕蒼也站起身來。 在兩人的親吻之中,榮簡又幾乎有意無意地渡了靈氣給對方,同時,依靠藥膏的加持,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行走起來雖還有些痛楚,但他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聽到榮簡這么說話,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榮簡還沒來得及和他打趣,又見他慢慢地搖了搖頭。 榮簡:? 她頗有些疑惑地看著裕蒼的動作,對方卻低頭,有意識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她終于把這一切都歸根于對方臉皮太薄耳根子又軟的原因里,兀自往門外走去,甚至不忘和對方說了聲‘晚安’。 榮簡沒有直接回到房間之中,反而是腳步一拐,走到了小廚房里。 小廚房的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做好的豌豆黃。 榮簡用手戳了戳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感受到它那已經比石頭還要硬的觸感之后,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卻又聽到身后傳來了吱呀的開門聲。 她一回頭,卻看到裕蒼悄無聲息地站在那里。 男人的眼神卻沒有看榮簡,他看著桌子上的糕點,走近后,才輕聲問道: “這就是豌豆黃嗎?” “對啊?!?/br> 榮簡夸張地嘆了一口長氣: “師尊您是不知道啊,這豌豆黃的層層工序復雜,要是凡人來做,那早上四更天,天不亮那會兒就得起床磨黃豆了,而就算我用了點小法術,這些個黃豆也是我挨個挑的,每一粒都保證……誒誒誒!” 她似真似假地抱怨到一半,就看到另一邊的劍修突然伸手,拿起了一塊已經被凍得硬邦邦的黃色小糕點放入嘴中,她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咀嚼著把糕點咽下,一時間連說話都忘了。 緊接著,她就看到對方吃完了那塊石頭不算,還拿起了下一塊,在裕蒼拿起第三塊之前,榮簡趕緊伸手,阻止了對方的動作。 裕蒼倒是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一般,他還是一貫清冷的模樣,看著手里的糕點,輕聲道: “辛苦你了,做得很好吃?!?/br> 榮簡哭笑不得:“下次我再給你做新鮮的吧,豌豆黃不應該是這個味兒的!”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興致勃勃地說道: “不過你喜歡這個味的話,說不定喜歡吃凍糕,我找個配方,再下次給你做?” 裕蒼點頭,眼睛因為難得的一點笑意,稍微彎了一些:“好啊?!?/br> …… 榮簡覺得,裕蒼是一個非常信守承諾的人。 在他承諾完之后,他有三天都老老實實地待在院中,榮簡在那邊研究咒符,他還能偶爾指點兩句。 榮簡也由此發現,這位滄昱仙尊著實是個全才。 他不僅是個煉器大師,甚至也是個符紙大能,修仙界目前常用的符紙中,還有他獨創的四種符紙。 ——要用現代的話來說,這位算是拿了整整四個專利,還非常無私地公開給了仙界眾人。 榮簡唏噓不已,又很快發現對方的常用武器雖然是劍,也是個劍修,但竟然還會耍大刀。 她動用了自己的靈氣,在裕蒼的幫助下,甚至就在小院內開辟出了一個在其中天翻地覆都不會影響到外界的訓練場來,在其中,裕蒼也可以帶著榮簡切磋。 這樣幾天的日子過得安詳又和睦,以至于榮簡幾乎忘了正事兒。 而終于有一天,三更天都不到,雞都沒打鳴。 她本身在做冥想,讓自己的靈氣運轉得更為流暢,但是她冥想著冥想著卻忍不住睡了過去。 而再睜眼,是她感覺到好像有什么人在拍她。 對方力道不重,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不急不緩,很大程度地緩解了一點榮簡幾乎刻在骨子里的起床氣。 于是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就看到黑發的劍修端端正正地站在她的床榻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