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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按在對方脖頸上的那一刻,榮簡摸到了心跳。 一下一下, 雖然微弱, 但依舊穩定地撞擊這她的手心。 這似乎也提醒了榮簡,眼前這個人, 并不是rou身凡胎, 對方是元嬰修士,就算直接把心臟掏出來, 塞回去都有救回來的可能。 但是…… 她看著那張與伏空青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用自己干凈的另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對方的臉頰: “疼嗎?” 因為根本沒有想要得到回答的緣故, 她的實在不忍心就看著他的血這樣刷刷往下流。 于是,榮簡又重新把對方放回到冰床之上,憑著腦子里的藥理知識,她往回走,在黑暗中尋找著適合止血的草藥,緊接著又三步并作兩步地回到了這位‘滄昱仙尊’的身旁。 她機械地把草藥揉成碎粉,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把它涂抹到了對方的脖子那側。 只不過離開了片刻,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只覺得對方的脖頸更冰了,心跳也更加微弱,榮簡緊緊抿唇,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在,青年的身邊并沒有術法結界。 這并不奇怪,在血魂谷中,因為仙魔兩界的靈力沖突,榮簡作為金丹修士,提起靈力都困難,更別提剛剛那個六人小分隊了。 而同時,正如那位‘師叔’所說,青年本身被下了魂繭,他根本沒有清醒過來的可能,自然便也沒有需要結界存在的必要了。 ‘滄昱仙尊’位列元嬰修士,能給他下魂繭者,至少得比他高上兩個大境界,而現下的榮簡萬萬沒有給他解咒的可能。 現下,榮簡看著在藥草的作用下,對方脖子上的傷口堪堪止血,她沉默了幾秒,最終摟住青年的肩膀,把對方從冰床上扶起。 她的身體已不是嬌嬌弱弱的丞相府徐小姐,把一個成年男子抱起來簡直是舉手之勞。 這位滄昱仙尊毫無知覺,頭無意識地垂在她的肩膀上,黑發觸在她的臉頰,有些癢癢的。 榮簡緩慢地眨了眨眼,讓對方的頭靠在自己懷里,感受著他輕到幾乎可以忽視的呼吸聲,幾個點步,便離開了血魂谷內。 榮簡不知道那些修為高深的前輩們什么時候會發現她帶走了這位滄昱仙尊,但她現在也不能直接回到門派之中。 若滄昱仙尊不見了,那他的門派便是第一個靶子,要是搜人,以她這么一個小小的金丹修為,是怎么都扛不住的。 而同時,就在仙界的蒼息臺上,處刑這位滄昱仙尊的活動還在進行時,榮簡自然也不能把他帶到仙界其他的地方藏起來。 所以,魔界和人界,是榮簡現下唯二兩個選擇。 她努力回憶劇情,男主這時候應該是在人界救死扶傷,這才錯過了救這位至交的最好時機,若是她現在去人界,說不定能找到那位男主,得到他的幫助。 榮簡遲疑許久,決定—— 動身去往魔界。 現下男主不過是個剛筑基的修仙菜鳥,碰到他能頂個什么用!還不如她一個人深入魔界把這位滄昱仙尊藏起來,再想其他的事情。 榮簡說干就干,本身在谷前猶豫的步子立刻毫不遲疑地轉回身后,往魔界走去。 仙魔有別一詞,本就不是說說而已。 幾乎是一踩到魔界的邊緣,榮簡就打心眼地感覺到地界對自己的排斥,她自身靈力完全是按仙家的方式一層一層打上去的,現在只感覺靈力針刺版地戳在自己的內府,難受得緊。 她無聲地舔了舔嘴唇,嘗試著收起一點靈力,果然好受了不少。 按照常理,此處的設定應該是修為越過高深,越會被這方的地界排斥,她一個金丹如此,那元嬰…… 榮簡皺眉看著臉埋在自己頸窩里的青年,對方一動不動,臉上的神情依舊平和,但是呼吸聲卻越加虛弱。 她終于確定,那并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對方的身體,真的在變得越來越冷。 她知道這樣拖下去不行,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地方把男人安頓下來。 魔界的邊界與人界的集市無疑,而其中來往的過客卻一眼能看得出不是常人—— 榮簡眼疾手快地避開了一個腦袋上長著羊角的女人,她豐滿的胸。。脯半漏半遮,這時候還多看了幾眼榮簡懷里的男人,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榮簡下意識地回了個笑容。 榮簡:…… 她抽搐著眼角收起自己的笑容,緊接著便走進最近的客棧,眼都不抬地扔下了一串銅錢—— 不幸中的萬幸,三界貨幣相通。 店家小二倒長著一張討喜的圓臉,榮簡在這么多非人類中看到這么一張臉,不免心生親切地多看了兩眼,便看到他轉過頭來…… 那又是一模一樣的一張圓臉。 榮簡:……救命啊。 她強穩住自己心神,緊接著便帶著懷里的青年往樓上走去。 房間內與外面清素的色調不同,都以暗色調為主,榮簡把男人放在床鋪上,她盡可能地用床上的棉被把對方裹緊一點,試圖讓對方感覺到溫暖。 但是這樣的效果甚微,青年依舊面如白雪,唇上最后那點緋紅似乎都要消失不見了。 榮簡的眉頭緊緊皺起,她拖了外衣,也上了床,緊緊抿著唇,讓對方的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之上,她很慢很慢地用一只手托著對方的脖子,把他翻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