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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私底下,二皇子扮作柳祭酒的隨從,隨外祖父來誠王府給顧采薇授課,趁機堂兄弟幾個見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曹家則是鐵桿的三皇子黨,畢竟三皇子流著一半姓曹的血液,三哥被迫與之結親,自然不樂意。 朝中原先三足鼎立,不過這一兩年,隨著弟弟們一日日長大,大皇子年長幾歲的優勢就不算突出了,他又沒有產生新的亮點,自然此起彼伏,大皇子黨的聲音漸弱,在朝廷議事上難以建樹,局勢向著二龍奪珠轉化。 曹柳兩派,分別旗幟鮮明地擁護二、三皇子。 三皇子黨以曹承恩伯跳得最高,聲音最亮,畢竟他是舅舅身份,名正言順。 二皇子黨,眾臣們就像石榴籽一樣,圍繞著年老德高的柳祭酒,時刻緊盯他的言行,想奉這位二皇子外祖父為黨魁。 然而柳祭酒自己并不想摻合立儲一事,他與長子關系淡泊,次子早就出家為僧。因此他并沒有什么要為柳家子孫爭功的意思。 他早就辭了為二、三皇子教書一事,如今又多次上書乞求辭官歸老。 皇上一直不準奏,還大加安撫,又像是要釋放屬意二皇子的信號一樣。 不過,眾臣確實被信奪爵奪姓一事嚇到了、學乖了,知道多觀察一陣子了,并沒有隨意附和或者反對。所以,皇上挽留柳祭酒更加真心。 聽這位老臣說想給幼薇郡主上課,然而身份限制,多有不便,因此要辭官求個自由,皇上啞然失笑,只以為是柳祭酒的托辭。 為了施恩,皇上大筆一揮,特赦幼薇郡主能夠正大光明出入國子監。作為唯一的一個女學生,與高官顯貴家的年輕子弟們一同學習。 顧采薇顧慮自己還在父王孝期,一個月也就去國子監學院一趟,點個卯,從學庫中借閱些資料,算是領皇伯伯這份殊恩。 畢竟那里的許多教課夫子,細究起來,學問未必比顧采薇精純。 或多或少,他們交談甚至微微辯論過,顧采薇才有此感受。柳祭酒作為國子監一把手,也是這么認為的。 不過,多虧如此,顧采薇托福在國子監看到分門別類、收集齊全的表文公函,在指導柳庭璋練習官樣文章、準備鄉試時有了模板,才更加得心應手。 柳祭酒一直很欣賞這個女學生,自動恢復了每十天半個月,就登臨誠王府,為顧采薇授課的舊習。 其間耐不住外孫糾纏,柳祭酒還帶著喬裝打扮的二皇子來過幾次,讓顧采薇對于他們祖孫關系,有了更深的認識。 第50章 四哥顧采薊,與顧采薇是雙生兄妹,如今同樣是十三歲半。 不過,顧采薊是個武癡,如同顧采薇每日都要練大字、讀書一樣,顧采薊也是雷打不動地在自己院落打拳踢腿、打熬筋骨。 龍鳳胎是相似的五官樣貌,兩人五六歲小時候,誠王妃還曾給他倆穿上一樣的衣服、做成同樣的打扮,在府中讓大家猜哪個是哥哥哪個是meimei,眾人都一時分辨不出。 到如今,則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顧采薊愣是將眉清目秀、妖冶艷麗的一張臉,折騰出好幾處細小傷痕,經久不愈,膚色又曬得黝黑,他自認這才是男子漢意味,被誠王太妃埋怨說破相了也絲毫不以為意。 顧采薇身邊還是四個大丫鬟,只不過名是人非。 原先那撥年紀到了,在大嫂安排下陸續嫁了人,給她選了新的一批頂尖的丫鬟來。顧采薇懶得換名字,還是用識書、識理、識墨、識硯稱呼著。 新上來的幾人,大約都是十五六歲,不比十三歲的小郡主大多少,自以為將來都是要隨著郡主出嫁、當陪嫁丫鬟的。 因此更是一顆心拴在主子身上,而且與上一撥同名前輩們心思不同,少了那種帶養meimei的氛圍,主仆之分更明顯。 依然是識墨,專門伺候顧采薇在教室里的活動,比如開窗、燃香、拂塵、磨墨,還有毀紙。 她對于郡主讓自己撕毀、燒掉的紙張從來不好奇,只是兢兢業業完成任務,絕不多看一眼內容。 不過今日,識墨看著郡主并沒有如同往常一般,走進教室一待就是好久,又寫字又翻書,時不時嘆氣或微笑,反而是應對完誠王妃后,就在正房里托腮癡想,神色縹緲。 郡主出落得越來越水靈,就這么一動不動地悠閑坐著,就像是一幅畫一樣。 按照王府里老一輩的下人們說法,就是越來越有誠王太妃年輕時候的艷色風姿了。 識墨不知自己要不要如同常日一般,去教室作些例行的準備工作,到底忍不住,怯生生地低聲發問一句:“郡主今日不去教室么?” 顧采薇正好想完了一圈身邊之人,聽到丫鬟言語,輕輕蹙眉,想了想。 她知道,今日、明日,柳庭璋都在云州州府的鄉試考場之中。 自己要是進了教室,就能夠看到他的答卷,甚至要是愿意,她還能遠程指導,就像是柳庭璋的外掛一樣。 師徒兩人都受過多年儒學浸yin,這點cao守還是有的。 為了避嫌,顧采薇早就告訴柳庭璋,自己這兩日不會踏進他所說的書齋。 因此,顧采薇聲音輕快地說:“這兩日不去,教室里正進行著大事呢。我不要去作弊?!?/br> 她長大了兩歲,聲音又甜軟幾分,聽著嬌嬌的,不論說什么都像是缺些氣勢,自己很不滿意這把嗓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