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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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說邊繼續往前頭走,到了前十名前五名來來去去都是同一批人,名字在頭兩回百名榜上早就熠熠生輝過了,沒意思。 這會剛放學,宣傳欄前逐漸聚集了聞訊趕來的人,湊熱鬧的也多了一些,我回到榜單后頭,打算給優等生的名字照個相就溜回去。 哇噻這不是那個死基佬嗎? 哪里哪里? 哦吳浩宇,這名字。 原來他成績還行??? 他哪行啊,之前兩次百名都沒他啊。 不是說三模是學校自己出的卷嗎,沒難度啊,三模進百名有屁用,不是都只看一模嗎? 另外一個咧? 另外一個不是香港人嗎,他也要考??? 噫,他考的話是不是直接有加分,還是保送啊。 他文科理科??? 廢話,香港人肯定不用學政治啊。 你傻啊,肯定理科班啊,跟那個吳浩宇好像是同班,不然怎么搞到一塊去。 切,我還以為他是體育生。 他才不是,不知道他去訓練什么,巨他媽裝逼。 他跟你說過話嗎? 說過啊,不過我感覺他不是很gay,應該是吳浩宇倒貼吧。 我也覺得,他看起來更像同性戀一點。 沒有吧,我覺得他還好,之前他高二的時候不是好多女生喜歡他嗎? ???竟然還有女的喜歡他??? 他之前唱歌比賽那次聽說很強啊。 我靠你不會也喜歡他吧,你也死基佬??? 當然不是,你神經啊,我只是說他看不出來。 但我聽人說吳浩宇之前超級舔狗啊,每天放學去陪訓練,然后午飯晚飯都是他請,好像還要幫寫作業,有人這樣舔我那我也愿意,哈哈哈哈哈哈。 那怎么夠,他起碼還要真的舔你才夠有誠 我腦子里轟隆作響,像火車過隧道的聲音,有人被我拽出來摁在地上,剛才眼前的幾個后腦勺全都變成了有具體模樣的臉。被我拽著領子的這個人是今天無故缺席田徑隊訓練的高二級新隊員,另外幾個應該也是高二的,他們還敢來拉我,我沒有三頭六臂,只能對著另一個嘴巴不干凈的先招呼,沒來得及注意背后就被人踹了一腳,下巴蹭到地上,我爬起來想繼續的時候已經有校警衛過來了,宣傳欄正對著學校大門,不到五十米的距離,有點動靜引來校門警衛是很快的。我掙脫不開,就只好上嘴咬,攔著我的手吃痛一松,我在被重新拉住之前把握機會又呼了一拳在對方臉上,我聽見有人在罵我,但聽不清是罵的什么,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四周圍都在看戲,對面那個人臉上還不夠好看,我應該把他的嘴打爛 后來我沒吃上飯,沒去晚自習,班主任和年級主任似乎跟高二級組交涉了,讓參與打架的所有人都去教導處問話。 我站在校醫室里雷打不動,明確表示不去。 年級主任更加沉下臉,上手就來拽我走,厲聲道: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一抬胳膊把她給掙開,皮笑rou不笑了一下,說:我就是仗著我是借讀生,仗著我是香港戶籍,仗著你們給我開不出處分,仗著你們退我學我也一點污點沒有。我再說一遍,我不想看見那幾個人,從校醫室走去教導處有幾步路吧,你們就算找警衛壓著我過去,到了那我還是得見到那幫人,你們除非把我眼睛蒙上耳朵堵上,五花大綁把我綁住,讓我看不見他們的人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不然攔不住我。 級主任夸張地作吃驚狀,喲,真是把你了不起了,你不走是不是?不走我現在就打電話通知你家長過來。 這話我聽完是真樂了,這是什么天大的笑話,你叫,你現在就叫,你有本事叫得動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過來,那我真算你厲害。 她也不跟我多廢話,拿出一張登記的聯絡名單就開始打電話,看來是早有準備。她先是給我爸打了三個,頭兩個直接被我爸掐斷了,第三個我爸好不容易接了,主任還沒來得及先表明身份,就被我爸以工作的理由告知暫時無法進行通話,于是她又給我媽打,這次倒是接得順利,她問是張天樂的mama嗎,得到的回復卻是我是她丈夫,見她面露疑惑,我挑釁地沖她一挑眉,果然在她說明電話來意后,對方有些為難地解釋道:哦是這樣,天樂是她mama和前夫的孩子,我是她現任丈夫,她現在不是很方便接電話,我一會讓她給您回個電話,您看行嗎? 主任這幾通電話都是開的外放,最后這一通打下來她的表情尤其精彩紛呈,她婉拒了我媽現任老公的提議后,又嘗試給我爸打了個電話,這回直到進了忙音也沒被接聽,我爸那頭應該是把手機靜音了。 我冷笑一聲,有種看到意料之中結局的痛快,冷不丁總結道:我爸大忙人,等有空管我打架的破事我傷都好了,我媽我已經三個禮拜沒見過她了,可能這周會去她家吃飯吧,我會主動跟她提我打架的事的,給她的家庭生活帶去一些麻煩,畢竟我的撫養權不在她那。 主任聽完后氣不打一處來,扔下一句怪不得一點教養都沒有后就自行先去教導處了,一副氣急攻心的模樣。 剩下我跟班主任面面相覷的時候,我先開口為強:我還想打,你讓我去教導處那就還是打,我可以單獨聽你罵,但我不想見到那幾個人。 班主任是個讓我摸不清套路的中年老手,氣急敗壞罵我的時候像是真的壞老師,心平氣和跟我談的時候又像是真的想救我。 我不知道她怎么跟教導處交代的,總之最后我跟她回高三級的辦公室了,她坐下后也不看我,疲倦地嘆聲氣道:你是真不怕被退學啊。 這話聽著像陳述,又像疑問,我想了想,照實回答道:我怕啊。 為什么打架,說說吧。 他們議論我香港人有加分有保送,跟田徑隊訓練裝逼,被我聽到了,氣不過就上手了。 就這樣? 就這樣。 打架就是對的嗎?打架就是解決辦法嗎?你為什么不告訴老師?他們是高二你是高三,年紀大的打年紀小的,你臉上有光彩嗎? 我深吸一口氣,想解釋一通又覺得白費力氣,于是說:有。 你真是走火入魔了。班主任說完后一時間沒了話,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好一會才說:你硬氣,你不說,你怎么不想想被你打的人他們會不會說?你覺得你給的理由,和他們給的理由,對得上嗎? 我知道陷阱一個接一個,我防不勝防,沒法跟這些老師打推拉的持久戰,老師,那可能你我都知道原因了吧,不止打架的事,最近全部的事,都是同一個原因,你不點明問,那你也應該懂我不想點明說,就算以后你點明問了,我也還是不會點明說,但我覺得就不要裝糊涂了吧,我為什么打架當然有原因,你覺得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怎么一回事好了,我沒有可說的。 班主任搖搖頭,平靜地打發我:你回去上晚自習吧,我晚點跟你爸再聯系一下,老師管不了你,讓你家長管你吧。 我回到教室的時候,所有人都抬頭看我,教室里明明一片安靜卻又似乎到處都是細微的議論聲。吳浩宇也看我,看著我一路走到他身后坐下,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轉了過來,湊近腦袋,抬起我的臉看我下巴上的傷,默聲問:怎么了? 我突然悲從中來,委屈得說不出話,紅著眼睛回望他。幸好啊,幸好他沒聽見那些話,幸好他沒看見我打架,幸好這次的鬧劇他不在場。 世界上的惡意怎么那么多呢,我想護好他,卻連萬分之一的惡意都替他擺平不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晚上回家,我得面對我爸,又是一場硬仗。 我爸比老師們簡單粗暴得多,沒那么多語言藝術,打的全是直線球,上來就問我:你老師說你今天在學校打架了? 是的,把高二的幾個人打了。 什么原因? 戶籍,囂張,在學校高人一等,之類的。 學校說怎么追究? 不知道,我不也掛彩了嗎,還想怎么追究。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這么渾了! 我一沉聲,抬頭看向我爸,不渾不就得被人欺負嗎。 我爸似乎想揪著話頭繼續訓我幾句,卻又生生止住了,調整了一下情緒,換了個語氣問:你老師說你最近和一個男同學不清不楚的。 是啊,吳浩宇,我跟你說過的,我不回家的時候都是去他家住。 那你解釋解釋,不清不楚是個什么關系? 不清不楚就是關系特別好。 我爸坐在飯桌跟前,重重一拍桌面,情緒又白調整了,我就說怪不得你最近又搞起了什么比賽,考完試了還要繼續上學,是他慫恿你的?他要求你的?你是鬼迷心竅了還是怎么的?你肯定是跟他糾纏之后就開始不聽話了,在學校不聽老師話,在家里也不聽家長話,現在是就他的話你才能聽了? 我皺起眉頭,十分不滿我爸的邏輯,他不知道,比賽的事跟他沒關系,打架的事也跟他沒關系,你少往他身上潑臟水。 我看你老師說得是真對。 她說什么? 說你早戀,早戀對象是個男同學,把學校搞得烏煙瘴氣。 我冷哼一聲,我這么大能耐呢。 你趁早回香港,反正考完了也沒必要再把這邊的學上完,你不是想去比賽嗎,回去你愛怎么比怎么比。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二則天大的笑話了,我搖搖頭,說:比賽用不著你同意我也會去,學我也要繼續在這里上到畢業,我馬上要成年了,我能不能有點自己的選擇。 你現在真是一口氣長大,???該好好上學的時候不好好上學,自己偷偷摸摸報名比賽,跟同性交往過密,你覺得這是個正常的事嗎?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去比賽,你就是怎么叛逆怎么來,得寸進尺,話也不聽家也不回,就為了那個男孩子? 我告訴過自己不要跟我爸硬碰硬,但我跟他的性格實在太像了,總是話說沒兩句就能吵起來,我一沖動,就喜歡破罐子破摔,我其實一直挺怕我爸的,可我站起身來,如今都跟他一般高了。 是!我就是為了他!你是不是覺得我老跟你對著干?我怎么還覺得你老跟我對著干呢?為什么我不管干什么你都不滿意,就我跑步這個事,它是惡習啊還是使我墮落???你為什么就不能支持我一次呢?這要是換做別人,要是能去參加世青賽,人家爸媽都指不定多高興吧?怎么到了你和我媽這就這么看不得我好???你現在拿比賽來跟我談,你覺得能行嗎?我從小到大需要你在的比賽你從來沒來過,我看重的比賽和名次你也從來不當回事,我也難過啊,我也失望啊,我失望到最后都不失望了,我聽你的話好好讀書,我放棄了多少訓練和比賽的機會你知道嗎?我還不夠聽話嗎?你現在拿比賽來跟我談,無非是覺得我喜歡男的這種事比比賽更惡劣,反正我不是真心想去比賽,你也不是真心同意我去比賽,那有什么好談的,你想談的是這個嗎?參不參加是我的事,我跟誰在一起也是我的事,你用不著跟我談,你跟學校里那群老師一樣,白費口舌。 我爸的表情啼笑皆非,手舉起又落下,不是看不得你好啊,我還能看不得你好?可我們是不是那種天生就優秀的孩子你心里得有點數啊,你要強詞奪理,我也不跟你多說,反正你現在這個年紀說什么你也聽不進去,你跟那個男孩子最好趁早劃清界限,要不然連家門也別出了。 那你把我鎖起來吧。我把門卡從褲兜里掏出來扔在飯桌上,轉身就回房落了鎖。 吳浩宇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讓我看到了給他回復。我把手機甩到床上,拉開椅子坐下,戴上耳機把音樂開大音量,氣喘吁吁。 真他媽的。 ☆、第三十三章 By吳浩宇 張天樂什么也不說,只讓我別擔心,放了學就先走了,說想自己待會。給他發的消息也一晚上沒收到回復,倒是半夜了他突然在班級群里發了個紅包,一下子炸出來好多沒睡的人。紅包本身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把頭像換成了那張我跟他被偷拍的照片,而所有人包括班主任,都在群里。 第二天他頂著擦了紫藥水的下巴來學校,頭天一晚上沒理過我,睡了一覺倒是看起來心情不錯。我讓他抬頭,仔細觀察那一大片擦傷,聽他咬著牙根不甚清楚地飄來一句話:你有生氣嗎? 我生什么氣。 我昨天晚上沒理你。 我知道啊,我手氣好差,才搶到四毛多。 張天樂悶著不接話,我輕推了一把他的頭,任性死了你。 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連累什么連累啊,現在最置身事外的不就是我了嗎。 這話其實沒錯,我確實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得出來張天樂不想說,所以我也不問他。 傳言很多,版本也很多,與我有關無關的我都聽過了,拼拼湊湊下來,故事精彩又完整,每個人都大呼小叫地告訴我張天樂跟人打架了,每個故事里都帶刺。 可只有他本人,什么都不向我說。張天樂是當事人,他的故事才是最真實的那一版,如果也有刺的話,一定不會比別的版本里的少,可只有他什么都不向我說。 我無所謂,真的。無所謂多一個或少一個人在背后議論我,無所謂我被描述成什么不堪入耳的樣子,無所謂別人要去說什么聽什么,無所謂交過的朋友現在是對我冷嘲熱諷還是敬而遠之。張天樂打了架,這次我沒能把他攔住,前因后果他都要逞強一個人扛。 天樂。 嗯? 抱一下。 我把手伸過去,隔著課桌環住他,把頭埋進他肩膀里,就著一個挺別扭的姿勢抱了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