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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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回香港已經將近一個月了,加之其間跨入到新的一年,如今更有種一切都重新開始的感覺。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好像已經成為了很久遠以前的事,現在回想起來,我記得最清楚的不是那次感情上的重擊,而是什么都還沒發生的時候,我乘地鐵將要抵達天后站前,車廂屏幕上滾動的報站:下一站天后。 我不常搭港島線,路過天后的次數也不多,印象里它就只是個普通的地名和站名,倒是那首同名歌曲經久不衰,旋律朗朗上口,大概每個人都能哼兩句,我依稀記得其中一句特別應景 我沒有歌迷有他景仰。 吳浩宇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人,言語無形,可他說過的話分明像是能實實在在握在手里的信心,厚重有分量。他也從來沒說過什么加油、我相信你、你能行這種沒靈魂的空話,更多時候他只是坐在跑道邊上,在本子上寫寫算算,然后抬頭看我一眼,歪著頭對我說:你還挺厲害的。 真的,那一天我渾身充滿力氣,心中無限感慨,假如有機會我真能站在大的領獎臺上發表感言,我第一個要感謝的一定是吳浩宇。 可是除了這些呢? 那件收在他的衣柜里的我的校服,始終讓我疑惑。 其實我心里有過一個念頭,或者說是一個傾向,直覺吳浩宇這個行為的原因會偏向于這個傾向。我直直奔著這個傾向去了,觀察了吳浩宇好些天,可在我看來他實在是沒有任何不妥和破綻,無論是原來沒有留意,還是如今刻意留意了,吳浩宇的表現都正常得不得了,他是對我好,可他對所有人都一樣,他對所有人都很好。 而我就算是想破頭,除了得出吳浩宇就是個好人這個結論外,一無所獲。 我又想想出個什么呢。 吳浩宇真的很好,如果他是女孩子就好了。 每兩個星期高三級組都要開師生例會,各個班派學生代表參加,代表班級做五分鐘的發言,匯報復習進度和分享學習心得,以及聽取老師們對大家備戰高考的鼓舞,第二天學生代表們人手交一份會議報告,統一張貼在校園宣傳欄供師生閱覽。 我第一次聽說這個例會時還覺得挺新奇,可按照吳浩宇的描述,這是個大家相互推辭、誰都不愿意去的活兒。 例會一般被放在下午放學前的兩節自習課進行,全級一共十六個班,每個班占五分鐘,加上前后老師校領導絮絮叨叨簡單說兩句,少說兩個小時就搭進去了,平時大家每天的作業堆積如山,去開會自習課又得打水漂,任誰都不想做這個犧牲,可偏偏班主任發了話,讓班干部起帶頭作用,輪流包攬這個任務,所以從他們去年八月份開學到現在,吳浩宇已經去過兩次了。 以上是吳浩宇給我科普的信息點,同時他難得真心實意地抱怨了一句:學校以為是給我們沖刺高考定期打了強心針,但其實根本用不著,你看這些人誰樂意去啊。 這天又到了級組例會的日子,吳浩宇下了課就往外走,盡量不在教室里待,班干部們個個避免交流,心懷鬼胎,跟諜戰片似的,我把全程看在眼里,樂不可支地給不知游蕩到哪里去了的吳浩宇發消息。 可我只是去了一趟廁所,走開了一小會,回來就見吳浩宇被班長逮住了。他們在班級后頭低聲交談著,兩人都一臉為難的樣子,吳浩宇還要再多上幾分無奈和不耐。我默不作聲地回到位置上,吳浩宇見我回來,朝我揚了揚頭,轉身背向我,把班長拉近了些,繼續說話。 這是不讓我聽清楚的意思啊。 不讓聽我就偏要聽,我靠在椅背上,身子朝后仰,伸著腦袋往吳浩宇他們那頭湊。 怎么又讓我去啊,這學期我已經去過兩次了,都是班干,這事應該輪著來吧,一次兩次沒關系,但每次都讓男的去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那現在這樣算什么呢,開會這種事情男的沒義務讓著吧,誰都不想去,憑什么該到她們去的時候我們還得替她們去 你不用跟我講,我也不想去,誰愛去誰去吧 那我去跟老班說,既然口頭安排沒人聽,就干脆排表好了,該誰去誰去 我大概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吳浩宇這種和和氣氣講道理的,一點震懾力都沒有,己所不欲的道理人人都懂,懂得勿施于人就難了。 班長繼續跟他磨,沒完沒了地說,怎么聽都還是想讓他再去一次的意思,我還就納了悶了,吳浩宇平時也不是個老好人的形象,怎么這類事情老是能找到他頭上? 我不像吳浩宇,我不會和和氣氣跟人講道理,我也看不過吳浩宇和和氣氣跟人講道理,我把凳子哐當一聲坐定,皺著眉轉過身,盯著班長說:他說不去,你聽不明白? 我的聲音大概是有些嚴厲,教室里瞬間靜了下來,大家紛紛往后頭看。 其實我該厲聲相向的對象不是班長,他自己也是個去過三回的人了,尤其這事上跟我們都屬于男性陣營,但眼看著吳浩宇又快妥協了,這我就忍不了,但我又不能抓個小姑娘來逼人家去,只好先嚇唬嚇唬班長。 全班靜了,面前兩人也愣著沒接話,正好讓我站起身對著這一教室的人繼續說:有的人不想去就能不去,這是什么特權?那吳浩宇還不想去呢,他有沒有特權?誰的時間不是時間,開個會能要你命?都自覺點吧,這次該誰去誰就去,別這么費勁了,行嗎。 我說完,班里接著靜默了幾秒,前排才有人開始窸窸窣窣地出聲說話。 我下一句有什么意見就大點聲說出來還沒開口,前邊一個女孩就默默站起來打破了僵局,仔細一看竟然是梁書韻,她小聲說:要么我我去吧。她是生物課代表,勉強也算是個班干部。 我還想說點什么卻發不出聲音,心中反倒窩火,現在是有女生出來說話了,可這情景任誰看都像是我欺負了她似的。 半晌沒開口的吳浩宇此時走上前來,擋在了我和全班人中間,擋住了我的視線,他把手伸到背后抓了抓我的手,對梁書韻說:沒事,韻韻你坐下吧,我去。而后又轉過身來對班長重復了一遍:我去吧,我去。 不給班長回答的機會,也不給我又發作的機會,吳浩宇即刻伸手拍了拍我的臉,小聲沖我說:別發火,犯不著。 我不服氣,正要開口,吳浩宇像是預料到了似的,提前用手掩上我的嘴,皺著眉教育我:噓,不許罵人,好好寫你的作業,回來我要抄的。 隨著上課鈴的打響,也到開會的時間了,這次去的人最終還是確定了來,最終還是吳浩宇。他從班長手里接過會議筆記,走之前不放心地又看了我一眼,叮囑道:別給我搞事啊,一會cao場見。 放學之后,吳浩宇準時來到了cao場,我看他優哉游哉的樣子,便問他:你結束了出來的? 沒有,我溜出來的,我說我要上廁所。 那你不用回去了? 不回了,隨便吧,明天頂多被說兩句。 cao,傻逼級會,你以后真別去了,你都去多少次了,有意思嗎,浪不浪費時間啊。 吳浩宇杵了杵我,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哎,講道理,你要是不發火,我這次肯定就堅持不去了。 這事還能怪到我頭上? 廢話,你看你那話說的,一點余地都沒有,班里女生你打算一次得罪完??? 我不以為意,無所謂地回答道:那又怎么樣,女生特權也不是這么用的吧。 那你好歹也給她們點面子,你以為個個都跟你似的皮糙rou厚,女生不都臉皮薄嗎,韻韻要是不站出來,你說你怎么辦,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無非就是女孩子不想去,男的不就得多犧牲犧牲。 說到這個我就又來火,誰不知道是這么回事,可吳浩宇一開始自己不也不想犧牲嗎,現在壞人我當了,結果在誰那都討不著好,我沒好氣地沖他說:行,就你溫柔,就你大度,就你考慮得周到,我他媽是為了誰啊,還韻韻,叫得這么親熱。 吳浩宇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大家一直都這么叫她。 見我不回話,他伸了個懶腰,似乎心情很不錯,笑著對我繼續說:你說你生氣個什么勁,我都不生氣。 滾,你越笑我越來氣。 吳浩宇勾起嘴角又笑了一聲,那好吧,不笑了。他轉了轉脖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頗為遺憾的語氣說道:今天音樂社有排練,本來想說過去借他們的設備玩一會,可看樣子你現在也沒什么心情聽了。 嗯?聽到這話,我心中的陰郁忽然被一掃而光,吳浩宇這個神奇的人說的話總是有神奇的效果,我拉住他追問:你要去唱歌嗎?你還會伴奏?你會什么?彈吉他嗎?喂,喂,什么時候去???他們在哪排練???喂 不去了,爺現在沒興致。吳浩宇順著跑道自顧自地往前走,任我在旁一路拉拉扯扯地跟著他。 喂,過分了啊,走吧走吧,現在能去嗎? 不去。 不行,你不能騙我,你老騙我,去吧去吧。 不去。 去吧去吧,你讓我聽聽啊。 不去。 ☆、第十三章 By吳浩宇 寒假在即,全校在假期前的最后一個周五進行校園大掃除,雖然高三級還要再延遲一周才放假離校,但掃除還是得跟高一高二級統一進行,也托了師弟師妹們這最后一個周五的福,當日我們被免除了晚自習,全校各班在下午上完主課后自行開始掃除,除了教室和走廊,全校幾乎所有的區域都被分配給了各班做包干區,師生集體動員,早做完早回家。 但讓一些人按捺不住的,除了寒假和少上一次晚自習,還有這天下午放學后與師大附中校隊的籃球對抗賽。 上周大掃除安排出來后,我們的校男籃球隊就給師大附中下了戰帖,邀請他們在周五這天跟我們打一場正式的比賽,約戰地點定在了我們學校,對方爽快地接受了挑戰。 比賽的消息在學校里逐漸傳開,這是雙方?;@球隊的第一次正式切磋,事關兩校顏面,一時間成為了大家課間熱議的話題,不少人紛紛表示感興趣?;@球隊里的隊員又覆蓋三個年級,使得三個年級的同學都在一同關注此事,以往見他們訓練都是隊內較量,這次終于要跟別的校隊對上,大家不免都鼓起一股興奮勁。 我跟張天樂對這場比賽的反應這回竟然出奇地一致,我們既不是籃球隊隊員,球打得也就那樣,對看比賽的興趣也不大,一心想著的都是如何在大掃除進行期間和籃球賽開始之前把起碼一條跑道的距離給占出來。 我被指派到樓下清掃花壇區時,趁機去了體育器材室,來回兩趟,終于把起跑器和能找到的所有接力棒都拿到了cao場上。此時cao場上還有好些學生在各自的包干區打掃,大家對張天樂的日常訓練已經見怪不怪了,見我來布置場地,也都自然自覺地把這片位置空了出來。我在跑道上大約每十米放置一個接力棒,心中盤算著數量,正打算把相鄰的一條道也占了以防萬一時,要跑步的本尊就過來了。 張天樂一把搭上我的肩,驚嘆道:靠,阿宇,我跟你這默契,真絕了。 我抖了抖肩膀把他的手甩下去,默契個鬼,等你這會再來,能不能占到一條都夠嗆,沒看人陸陸續續已經來了嗎。 校園里已經出現了一些穿著師大附中校服的人,成群地站在遠處。cao場其中的一個球場里也已經有人在忙活了,籃球框上掛了新網,計分臺和電子表也都搭了起來。我們學校做完掃除的人,除了回家的,基本都在陸續聚集過來,圍著球場來回晃蕩,就等著球員到場開賽了。 我走神地觀察著遠處師大附中的人,張天樂冷不丁問我:你打掃完衛生了? 我cao,我給忘了,我的花壇!我把手里剩下的接力棒一股腦丟給張天樂,趕緊跑了回去。 等我做完掃除再回到cao場的時候,球賽已經正式開始了。 怎么說呢,就一個籃球場及其周圍的面積而言,眼前這場面算是人聲鼎沸盛況空前了,就連一側的教學樓上都擠滿了觀看的人。我們的校服和師大附中的校服混在一起,竟然看不出哪方的人更多些,一點主場優勢都沒有。 而張天樂這邊也有點意思。 我占的是最外兩條跑道,離場中的球場遠一些,受到觀看人群的影響也小一些?,F下張天樂把跑道中間的接力棒都收了起來,就剩了終點的一個,本校的學生大都知道他要訓練,都給他把兩條跑道留了出來,碰著了也盡量繞道走,張天樂雖說穿著校服上衣,但下身換了釘鞋和訓練褲,師大附中的人估計是有點不明覺厲的意思,以為是另外什么厲害的活動,竟也有些在旁悄悄圍觀的。 反觀張天樂,他只是一直在做拉筋熱身,我憋著笑走了過去,揶揄他說:你這架勢可真能唬人,熱身也有人看。 嗬,你終于完事了?來了就趕緊的吧,人太他媽多了,趕緊跑完我們吃飯去吧。 等到張天樂真正開跑了,時不時望向這邊的目光也多了一些,可不知是不是人多嘈雜的緣故,他今天的狀態似乎不怎么好。 張天樂跑完兩組,決定調整一下訓練內容,做十組直道速度來回,在他手摸到一端定點折返后,球場那頭似乎突然出現了失誤,球脫手出了界,隨著些許驚呼,往跑道這邊彈滾過來,張天樂全速奔跑躲避不及,一個踉蹌,球從他腳下滾過,我趕忙伸手扶上他,反倒被張天樂閃躲的慣性帶著往人群方向跌了幾步,單腿跪倒,右手往地上一撐,險些摔跤。 但幸好張天樂沒什么事,他站穩之后把球撿起來給場內扔了回去,沖他們揚了揚頭,大大咧咧地說沒事。 我跌得有些懵,靠張天樂拉了一把才起來。他拉的是我撐地的胳膊,在手肘正要滑下去前,他突然發力重新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掌心翻了過來,我不明所以,低頭一看才發現手掌在塑膠跑道上蹭出一大片血印子。 張天樂驀地把我手一松,轉身就往籃球場那邊走去。 我突然反應過來,上去攔腰把他截住,天樂!天樂,你干什么!我在他耳邊沉聲吼他,這人就跟一下子發了瘋似的,攔不住也拽不動,表情陰沉,不聽我說話,也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