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 第120節
直到天亮之后,確認余舟睡足了,他才又放肆了一回。 “多喝點湯,補補?!痹顼埖臅r候,裴斯遠舀了一碗湯放在余舟面前。 余舟看到碗里白色的湯汁,想到裴斯遠昨晚的舉動,耳尖頓時有些發.熱。 “一會兒再讓章太醫過來替你診診脈吧,我還是有點怕?!迸崴惯h道。 “不行!”余舟抬手拉了拉領口,“我沒有不舒服,別讓他來?!?/br> 他不知道以章太醫的醫術,能不能診出他們昨晚做了什么。 但他做賊心虛,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不舒服?我可記得昨晚你說肚子不舒服?!迸崴惯h道。 “我那是……”余舟話說到一半,后頭又咽了回去。 他是看裴斯遠又打算折.騰,才扯了個謊嚇唬對方的。 “今天早晨你也說難受來著?!迸崴惯h又道。 余舟看向他,見他眼底帶著幾分笑意,便知道裴斯遠在打趣自己。 “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庇嘀凼钩隽藲⑹诛?。 裴斯遠聞言果然老實了,見余舟碗里的湯少了,忙又給他加了一勺。 “我不喝了,要喝你喝?!庇嘀蹖⑼胪磉呉煌?。 裴斯遠笑道:“我早晨不是喝過了嗎?” 余舟:…… 他從前怎么就沒發現裴斯遠臉皮這么厚? 當日,余舟說什么都不肯讓章太醫來診脈。 裴斯遠不想讓他不高興,便依了他。 不過為了慎重起見,裴斯遠還是得空去找了一趟章太醫,隱晦地朝對方詢問了幾句。 章太醫在這些事情上是個過來人,不用裴斯遠明說也知道他要問的是什么,于是給出了令裴斯遠十分安心的答案:只要溫柔節制一些,別傷著人,便無妨。 有了章太醫的“鼓勵”,從那日之后,裴斯遠便大膽了許多。 從前兩人沒有互通心意,裴斯遠在余舟面前不敢太過逾矩。 如今他發覺余舟在這件事情上似乎也頗為得趣,并不抗拒,于是便隔三差五變著花樣取.悅對方。而余舟對此并沒有太多的包袱,盡管總是表現得很害羞,可內心并不排斥,甚至有點喜歡。 尤其每次看到裴斯遠沉.溺其中的樣子時,他的心臟都會忍不住砰砰亂跳。 日子一晃而過,夏天很快就過去了。 某天余舟發覺平日里蓋著的薄毯又被換成了薄被,才意識到秋天早已來了。 隨著秋日漸深,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裴斯遠顧忌著他的身子,與他親.近的次數也漸漸少了。 而隨著余舟小腹隆起的弧度越來越高,他行動起來也越發不方便,有時候跟裴斯遠在院子里散一會兒的步,他就會覺得腰酸。 后來裴斯遠還特意找小姜太醫學了幾手推拿的法子,每晚都要替余舟按.摩。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朝你說?!边@晚,裴斯遠一邊幫著余舟按.摩時,一邊道。 “你又有事情瞞著我了?”余舟警惕地道。 “這不正要跟你說嗎?”裴斯遠忙道。 余舟挑了挑眉,示意他開口。 裴斯遠目光落在余舟面上,忍不住湊上去親了對方一下。 余舟如今哪怕月份大了,也沒太發福,身形并不顯得臃腫,一張臉也只是比從前稍微圓潤了些,看著倒是多了幾分與從前稍有不同的美感。 “其實是兩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壞事?!迸崴惯h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道:“你想先聽好事,還是先聽壞事?!?/br> 余舟想了想,“你先說好事吧?!?/br> “你爹過幾日就要被放出來了?!迸崴惯h道:“此番他經手的文書并未造成太多實質上的后果,再加上他主動提供了不少線索,也算是‘將功折罪’,所以陛下允了他可以官復原職?!?/br> “太好了!”余舟聞言高興不已。 “另外一件事是……”裴斯遠剛要開口,卻被余舟打斷了。 “我只聽好事,壞事我不聽了?!庇嘀鄯藗€身扯過被子蓋上,竟是耍起了賴皮。 裴斯遠見狀苦笑不已,上前將人從背后攬在懷.里,笑道:“你怎么耍賴?” “我不聽,你不許說?!庇嘀鄣?。 裴斯遠在他耳朵上親了親,道:“這件事……” “裴斯遠……”余舟翻了個身,面對著裴斯遠,眼圈稍稍有些泛紅。 裴斯遠見狀頓時有些失措,忙道:“好了好了,不想聽我就不說了?!?/br> 他說著湊上去在余舟唇邊親了親,安撫道:“沒有壞事,不說了?!?/br>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庇嘀坫@進裴斯遠懷里悶聲道:“章太醫要給我施針,是不是?” 裴斯遠擰了擰眉,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如果我不試針,就可能會像濯音那樣?!庇嘀鄣?。 “我知道你害怕,但是我們還是希望,能把所有能避免的風險都規避掉?!迸崴惯h耐心安撫道:“我真的接受不了你有任何一點閃失?!?/br> 濯音的手臂如今過了數月,才算恢復了七八成。 依著小姜太醫的說法,要想徹底恢復,可能還要施針加按,摩數月。 但濯音能如此,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依著章太醫的說法,若是不提前試針,最壞的結果人甚至有可能醒不過來。 當晚,余舟并沒有給裴斯遠任何答復。 次日一早用過早飯后,他才做了決定。 實際上,此事他也無需做決定,他只是害怕,所以才一拖再拖。 “我今日去找章太醫吧,讓他給我試針?!庇嘀鄣?。 裴斯遠聞言有些意外,忙道:“好,我陪你去?!?/br> “我不想讓你陪著,讓小寒陪著我吧?!庇嘀鄣?。 “為什么?”裴斯遠擰了擰眉頭,“我不跟著你,放心不下?!?/br> 余舟伸手搭在裴斯遠手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在的話,我可能會哭?!?/br> 他知道,自己對裴斯遠太過依賴了,若是沒有對方在場,他或許還能更堅強一些。 一旦裴斯遠陪著自己,他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便只會更加不安。 這種情緒,大概可以類比現代社會的那個段子,背著男朋友力大如牛,當著男朋友的面擰不開瓶蓋。這話并非是諷刺,而是道出了熱戀中的人對于另一半的絕對信任和依賴。 余舟就是這樣的人,和裴斯遠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將一切都交給對方。 “你可以偷偷跟著我?!庇嘀鄣溃骸暗莿e讓我看到你?!?/br> 裴斯遠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心思,當即十分心疼,將人抱在懷里半晌沒舍得松開。 半個時辰后,余舟便帶著小寒去找了一趟章太醫。 這些日子,章太醫他們并沒有停止試剖,先前裴斯遠朝他提過余舟的想法,言及若是能將這件事情堅持做下去,將來說不定能救更多的人。 章太醫他們都是行醫之人,自然也愿意去嘗試。 “會很疼嗎?”余舟看向章太醫手里的銀針,表情十分忐忑。 他此前已經了解過了,試針主要是要讓章太醫根據他對不同程度疼痛的反應,來施針鎮痛,以輔助藥物達到開刀時的麻醉效果。也就是說,這個過程需要先用銀針在余舟身上模擬出不同程度的疼痛,再進行壓制。 但是因為裴斯遠此前已經替他試過很多次針了,所以余舟此番只要試一次,讓章太醫掌握好他與裴斯遠之間對疼痛感知的差距,再進行相應的調整便可。 “你只試一針便可,是最低程度的疼痛?!闭绿t道。 余舟點了點頭,心中依舊不免有些害怕。 他這種恐懼有點類似于怕打針,有時候害怕的也未必真的是多疼,而是對于針的那種恐懼。 不過直到銀針扎在他身上,余舟才知道章太醫口中的所謂最低程度的疼痛,壓根不是聽起來那么輕松。針扎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幾乎立刻就疼得紅了眼睛,堪堪忍不住才沒叫出聲。 盡管章太醫很快下針幫他抑制住了疼痛,可余舟還是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我和師兄給師父試針,我也是只試了第一針就有些受不住了?!币慌缘男〗t道。 他這話原是想安慰余舟,大概是怕余舟覺得難為情,畢竟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但余舟聞言卻不由想到了裴斯遠。 他沒記錯的話,裴斯遠當時試針可是試了不知道多少次,而且疼痛的程度是一直遞增的…… 也就是說,方才他這一下都有些承受不住的痛苦,當初裴斯遠可能承受過比這疼上幾倍甚至十幾倍的程度,而且不止一次。 其實余舟早就知道試針一事頗為痛苦,但無論怎么設想,都不及他親自試了這一次。 想到裴斯遠,余舟心中有些發悶,不由便想起了許久前的那日,渾身被汗濕了的裴斯遠,疲憊地躺在榻上。他與對方相識以來,那應該是裴斯遠最狼狽的一次了吧? 而那個時候的裴斯遠,被余舟誤會是為了濯音才試針,氣得失了理智,第一次主動吻了余舟。想到那個吻,余舟一顆心又疼又暖,頃刻間便被某種情緒填滿了。 “余舍人對疼痛感知的程度和濯音公子相仿,這倒是好辦了?!闭绿t道。 畢竟他有過替濯音施針的經驗,雖說不大成功,但教訓總是能吸取的。 余舟點了點頭,已經顧不上再擔心這些了。 他起身扶著小寒從小院里出來,遠遠便看到裴斯遠抱著胳膊立在院外的樹下。 他不知道的是,裴斯遠方才其實進去了,一直在外頭偷聽,直到余舟起身時,他才假裝若無其事地跑出來。 “如何?”裴斯遠幾步上前,抬手扶住了余舟。 余舟怔怔看著裴斯遠,眼睛還泛著紅意。 不過這不是疼得,試針時那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早已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