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 第90節
“我……”余舟聞言下意識想要反駁,但是又沒反駁出口。 他總不能說, 自己也嫌棄裴斯遠吧?裴斯遠可是他最親近的朋友。 可他若是不反駁,好像又有哪里不大對勁。 “余舟?!迸崴惯h又伸手勾住了余舟手指, “你嫌棄我嗎?” “我……”余舟只覺得耳朵有些發燙, 想要抽回手, 卻被裴斯遠一把攥住了。 裴斯遠寬大有力地掌心, 緊貼著他的手背, 令他無力掙脫。 余舟只覺心臟猛跳了幾拍,緊張地幾乎不敢去看裴斯遠。 “嫌棄?”裴斯遠問。 “不是……”余舟忙道。 “那就是不嫌棄了?!迸崴惯h這才松開他的手, 如釋重負地道:“我就知道,滿京城只有余賢弟不會嫌棄我?!?/br> 余舟張了張嘴, 又實在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默認了。 當日入夜前,章太醫又循例過來替余舟和裴斯遠診了脈。 如今他們一同住在莊子里,諸事倒是很方便。 “如何了?”余舟一臉緊張地盯著對方問道。 “不錯?!闭绿t道:“兩位的藥,暫時可以停一停了?!?/br> 余舟聞言當即高興不已,他喝藥早就喝膩了。 不過裴斯遠卻有些不大放心似的,“當真不用再喝了?” “裴副統領放心,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老夫不會輕易下結論的?!闭绿t道。 說罷他又細細叮囑了兩人一番,無非還是不可劇烈活動,要懂得節制以及莫要磕著碰著之類的。 “我還是不大放心?!迸崴惯h將人送出門之后,開口道。 “裴副統領這些日子照顧得當,余舍人腹中胎兒已經十分穩妥了?!闭绿t道:“這安胎藥雖好,但畢竟也是藥,是藥就有三分毒,總不能讓他一直喝到臨盆吧?” 裴斯遠太過緊張,倒是將這茬忘了。 如今經章太醫一提醒,他才打消了繼續給余舟喝藥的念頭。 “裴副統領不必過分擔憂,老夫如今就在莊子里,若余舍人身子不適,可隨時差人去尋我?!闭绿t道:“往后我依舊隔日為他診脈,若有異樣定會發覺?!?/br> 裴斯遠點了點頭,“他這幾日胃口不大好?!?/br> “有孕之人胃口時好時壞,這沒什么的?!闭绿t道:“只要不是一點東西都吃不下,裴副統領便不必擔心?!?/br> “那就好?!迸崴惯h想了想,又道:“我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將事情告訴他?!?/br> “也好?!闭绿t道:“不過此事宜循序漸進,裴副統領不妨先給他一些暗示,待時機成熟了,再朝他和盤托出,免得嚇到他?!?/br> 裴斯遠點了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br> 尤其今日去看過濯音之后,他突然有了個新的思路。 既然濯音愿意幫忙,那么他讓余舟多和對方接觸一二,對余舟接受有孕一事,應該會有積極的幫助。 于是,自那日之后,裴斯遠幾乎每日都會帶著余舟去看濯音。 濯音是個聰明人,約莫也猜到了裴斯遠的打算,所以經常和余舟分享自己有孕的心得。 余舟并不知裴斯遠和濯音的心思,怕濯音不安,甚至還時常寬慰對方。 眼看著一切都非常順利。 然而這日,濯音正指導著余舟奏琴時,卻突然有些腹痛。 裴斯遠不敢耽擱,忙差人去叫了章太醫過來。 “如何?”余舟守在一旁有些緊張地問道。 “這兩日我替他診脈時便覺得胎兒有些不安,胎動也有些過于頻繁?!闭绿t道。 余舟略一計算,琴師肚子里這孩子,滿打滿算也就七個月。 若是現在就發動,只怕胎兒未必能保住性命。 更重要的是,章太醫他們的試剖如今還不算特別成熟,貿然給琴師剖出取子,就怕會有危險。 “男子與女子的體質本就不同,這胎兒能長到這么大,已經算是僥幸了?!闭绿t朝濯音道:“這幾日我會盡量為你施針安胎,能穩住一日是一日吧?!?/br> 濯音似乎早就有心理準備,淡淡道:“生死有命,我并不執著,能活到今日,我已然知足了?!?/br> “你莫要灰心,如今我等的試剖雖不算萬無一失,但終歸還是有幾分勝算的?!闭绿t道:“若到了實在等不及的那一日,我等便會為你剖腹?!?/br> 濯音聞言點了點頭,看起來倒是頗為坦然。 章太醫先是幫他施了針,又開了副安胎的方子。 不一會兒便有小廝端了煎好的安胎藥過來。 余舟目光在那藥碗上逗留了一瞬,覺得這藥味兒挺熟悉的。 不過他轉念一想,估計所有的藥煎出來都是這種味兒。 因著這一變故,這幾日章太醫他們不得不加快了試剖的進度。 可這種事情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著急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琴師的胎非常不穩,只怕隨時都有發動的可能?!闭绿t道:“哪怕我為他施針加上藥物安胎,估計頂多也就能撐個十天半個月,再晚恐怕會危及他的性命?!?/br> “那目前為他試剖,有多大把握?”裴斯遠問道。 “四成吧?!闭绿t道。 余舟聞言深吸了口氣,四成說少不少,說多也著實不多。 可這關系到濯音的死活,一旦失手就無可挽回了。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時候,楊鳴突然帶了個人來。 裴斯遠此前送出去找人的信,有了回音。 在漕幫和南郡的人合力尋找下,竟找到了昔日為裴斯遠治傷的那個游醫。 這名游醫名叫王巖,看著約莫得有四十來歲。 數年不見,王巖看著比昔日滄桑了不少,但也正是他這數年的經歷,為事情帶來了轉機。 “若說這藥是蠱師所煉,那就不假了?!蓖鯉r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道:“兩年前我在南邊游歷的時候,在一個村寨里遇到過一個有孕的男子,為他剖了腹。不過可惜,他當時腹中胎兒只有不足五個月,沒有保住?!?/br> “大人呢?”余舟忙問道。 “大人性命倒是保住了?!蓖鯉r道。 眾人聞言當即頗為振奮。 “不過當時我之所以能保住他的性命,也是得益于他們寨子里的一種草藥,那草藥鎮痛效果極佳,且對人傷害極小。我動身來京城之前,已經派了人去尋這種草藥,但只怕還是來不及?!蓖鯉r道:“剖腹前前后后需要近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是不能找到合適的鎮痛草藥,人在中途醒了,那就麻煩了?!?/br> 余舟此前本以為麻醉用蒙汗藥之類的東西就行,但后來詢問過章太醫才知道,大淵朝現在能找到的大部分藥材,都很難讓人徹底昏死,一旦受到劇烈的疼痛刺激,便會醒來。 這也是為什么章太醫他們試剖時,需要用施針的法子輔助鎮痛。 “我等這些日子倒是慢慢琢磨出了用藥加施針鎮痛的法子,眼下只有一個問題?!毙〗t道。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他,便問他繼續道:“因為我們試剖的都是牲畜,從未在人身上試過,所以不大好確定施針的力道和間隔?!?/br> 余舟聞言有些茫然,問道:“若是力道和間隔出了問題,會如何?” “就和用藥差不多吧,少了人會感覺到疼,多了可能會昏睡過度?!币慌缘恼绿t朝余舟解釋道。 “那……如果只是施針,不用動刀子的話,能不能在人身上試試呢?”余舟問道。 “我們此前并非沒有試過?!毙〗t苦笑道:“但是因為需要確認疼痛的強度,且要反復嘗試,被施針的人會非常痛苦……我和師兄都試過,只挨過了一輪就受不住了?!?/br> 裴斯遠聞言目光微閃,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章太醫嘆了口氣,道:“左右還有時間,如今王大夫來了,對咱們來說勝算只會多不會少,我等再盡力試試吧?!?/br> 隨后,眾人沒再多說什么。 裴斯遠命人給游醫王巖安排了住處,對方也顧不上休息,便去協助章太醫他們繼續試剖了。 “章太醫他們原本有四成的把握,有了王大夫,應該能到六七成了吧?”當晚,余舟睡不著覺,躺在榻上朝裴斯遠問道。 “嗯,說不定能有七八成呢?!迸崴惯h道:“到時候實在不行,用束帶將人牢牢綁著,若是醒了就再扎針扎暈,我就不信還弄不成了?!?/br> “若是他醒著,身體太過緊張,會失血過多的?!庇嘀鄣?。 “別想了,他們總歸會有辦法的,睡覺?!迸崴惯h伸手在余舟額頭上一點,余舟忙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日有所思,余舟睡著之后做了個夢。 那個夢境特別奇怪,起先是琴師被綁在榻上,章太醫他們圍著他剖腹。 但后來不知為何,榻上的人突然變成了余舟。 余舟一臉驚恐地低頭看著自己被剖開的肚子,當即便驚醒了。 他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小腹,還好安然無恙。 余舟驚魂未定地躺在榻上,一手無意識在小腹上停留了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的小腹好像比前些日子摸著又rou乎了不少。 明明這些日子胃口也不好,肚子卻不小反大? 余舟苦惱地捏了捏小腹上的rou,長嘆了口氣。 這時他稍一翻身,借著昏暗的光線發現裴斯遠不見了。 睡著的時候還在他身邊的人,這會兒也不知去了哪兒。 不過余舟并未多想,只當裴斯遠是去茅房了,沒過一會兒他便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日次一早,余舟醒來的時候,見裴斯遠已經起了。 他目光在對方身上一掃,見裴斯遠頭發有些濕潤,應該是剛沐浴完。 “你昨晚去哪兒了?”余舟隨口問道。 “我就出去了一會兒,就被你發現了?”裴斯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