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 第64節
“余舍人的脈象, 像是有孕在身?!闭绿t道。 裴斯遠聞言心中最后一點僥幸徹底破滅了。 此事明明早有端倪, 余舟接二連三的嘔吐時,他就該想到。其實先前他腦海中也曾閃過一絲這個念頭,只是彼時他覺得這念頭太荒唐了,且毫無根據, 便強行按捺住了。 沒想到如今, 最荒唐的猜測,成了事實。 他只覺得心口悶得厲害,恨不能去質問平西侯, 為何要對余舟下手? 余舟到底做錯了什么? 幾個月前對方甚至都不認識他! 他想起那晚自己和平西侯說的話,只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那晚,他朝對方說: “您眼里的好東西, 在我這里不值一提。而我覺得好的東西,您也看不上?!?/br> 裴斯遠想不通, 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憑什么這么做? 喜歡看男子有孕的人是他! 他怎么會覺得這種事情對于裴斯遠而言是“最好的東西?” 裴斯遠只覺得怒憤交加,偏偏平西侯已經死了, 他連個質問的人都找不到。 “老夫尚未來得及檢查他的身子, 不知他的身體是否……”章太醫開口道。 “他的身體與普通男子無異?!迸崴惯h啞聲道。 章太醫聞言點了點頭, 有些犯愁地道:“那就麻煩了……” 麻煩在哪兒, 他不說裴斯遠自然也知道。 裴斯遠立在原地半晌沒出聲, 隨后他收斂了情緒,朝章太醫道:“勞煩幫我照料一下余舍人, 我去去就回?!?/br> 章太醫聞言忙點頭應了。 “裴副統領?!睏铠Q自遠處朝他跑來,像是在找他, “已經連夜將消息報到宮里了,您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上次尋歡樓的案子……”裴斯遠深吸了口氣,又道:“有疑點,我伯父……平西侯與那件事情有牽扯,為何咱們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楊鳴一怔,問道:“不應該啊,那件案子不是劉侍郎主導的嗎?您為何突然……” “此事先不要聲張,容我再想想吧?!迸崴惯h有些疲憊地道。 先前尋歡樓的事情,明明是劉侍郎他們安排的,為什么會和平西侯扯上關系? 裴斯遠只覺得腦中像是塞了一團亂麻一般,怎么都理不清楚。 余舟昏睡后做了個噩夢,他夢到自己回到了壽宴現場,眼睜睜看著琴師從高臺墜落,摔在了他腳邊,摔得滿地都是血。 “救我……”琴師伸手拉著余舟的衣擺。 余舟被嚇得夠嗆,伸手想去拉他,卻被扯進了血泊里。 “??!” 余舟猛地驚醒,嚇得出了一頭冷汗。 “做噩夢了?”裴斯遠拿著布巾將他額頭上的冷汗擦掉,溫聲道:“夢到了什么?” 余舟心有余悸地看著他,道:“夢到琴師受傷了,流了好多血?!?/br> 裴斯遠目光一黯,而后伸手在余舟鼻尖一點,道:“你膽子這么小,可怎么辦???” “這也不怪我?!庇嘀巯肫鹱约合惹氨荒晴陣樀脟I吐昏迷一事,有些窘迫地道:“那東西確實很嚇人啊,我先前還差點上手摸了?!?/br> 裴斯遠一手在他手腕上輕輕摩挲著,安慰道:“已經讓他們收走了,忘了吧?!?/br> “你說……侯爺為什么說要把那個琥珀送給我?”余舟不解道。 裴斯遠目光微閃,道:“他就是個瘋子,瘋子做事有什么可講究的?” “也是 ?!庇嘀蹏@了口氣,想到昏迷之前聽人說平西侯已經死了。 他想著那人畢竟是裴斯遠的伯父,哪怕對方十惡不赦,但裴斯遠心中應該多少還是會有些難過吧?念及此,他伸手在裴斯遠手背上拍了拍。 裴斯遠一怔,半晌后才反應過來余舟這動作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一疼,險些沒收斂住情緒。 “還難受嗎?”裴斯遠問道。 “不難受,就是有點惡心?!庇嘀鄣?。 裴斯遠想了想,“咱們回京城吧?!?/br> “???”余舟看了一眼外頭,問道:“這么晚了,趕夜路嗎?” “我讓他們多弄幾個燈籠掛在馬車上,咱們走慢一些?!迸崴惯h道。 余舟聞言便點了點頭,他其實一點都不想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一想到那琥珀,還有平西侯他就覺得毛骨悚然。 不過他知道裴斯遠如今正焦頭爛額,也不好意思提出來說要走,更何況這會兒天還黑著。沒想到裴斯遠竟會主動提出來說要回去。 裴斯遠讓人備了馬車,又在里頭鋪了厚厚的軟墊。 他帶著余舟從房中出來時,恰好碰到禁軍的人過來匯報,說池塘里已經打撈出來了一具尸體。 “不過暫時不知道是誰的,尸體被裝在簍里塞了石頭,沉在塘底數月……”對方試圖朝他描述,卻被裴斯遠抬手打斷了。泡在池塘里數月的尸體,不用想也知道情形不會太樂觀,若是任由他說描述,估計余舟又要惡心得吐。 “明日讓仵作來驗尸吧,今日你們留在這里幫著陳少卿料理雜事,我先回京了?!迸崴惯h道。 對方聞言忙朝他行了個禮而后便退下了。 “原來那池塘里藏了尸體,怪不得……”余舟說著朝裴斯遠身邊湊了湊,像是在尋求某種安全感似的,“怪不得琴師那天說池塘邊夜風涼,是在提醒咱們吧?” 裴斯遠點了點頭,而后俯身將余舟打橫抱起來,放到了馬車上。 余舟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當即面紅耳赤,幸好馬車里光線昏暗,看不大出來。 “那個……”余舟在心里合理化了一下裴斯遠的舉動,暗道對方多半是嫌他動作慢,直接將他抱上來節省時間。念及此他佯裝無事一般開口繼續道:“琴師后頭會怎么處置???” 裴斯遠坐到他旁邊,拿了個軟墊塞到了余舟后腰處讓他倚著,這才道:“陳喧會找地方安置他,也會安排人照顧他,他暫時很安全,你不必擔心?!?/br> “那就好?!庇嘀蹏@了口氣道:“他太可憐了?!?/br> 裴斯遠聞言目光一滯,抬眼看向余舟,心口不由又有些發悶。 便聞余舟道:“章太醫說他這情形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等……” 他覺得等死這話說出來不吉利,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裴斯遠想開口安慰余舟幾句,卻不知該說什么。 他這會兒面對著余舟,一想到余舟將來也會像琴師一般,心口便不住發疼。 “路上還遠,先睡一會兒吧?!迸崴惯h伸手攬住余舟,讓對方靠在他肩膀上。 余舟想起方才裴斯遠打橫抱他那舉動,還怪不好意思的,這會兒靠在對方肩上耳尖又忍不住開始泛紅。 裴斯遠垂眸看向余舟尚且平坦的小腹,忍不住又想起了先前章太醫朝他說的那番話: “余舍人身子本就單薄,再加上是強行用藥才有的孕,胎像很不穩?!闭绿t道:“他此前便見過程府那個因小產而死的小倌,如今又目睹了琴師的狀況,若是知道自己也會這般,定然會驚懼過甚……屆時只怕……” 他后頭的話沒說,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裴斯遠了解余舟,知道他膽子有多小,若是余舟知道了自己有孕,只怕當場就會嚇得落胎。 可眼下這情形,胎若是保不住,余舟的性命便也會跟著一起結束。 “他如今腹中胎兒尚不足三月,若是好好將養,說不定能養到七八個月?!闭绿t道。 “再有一個多月就會顯懷,他就算再笨,屆時也定然會發覺異樣?!迸崴惯h道。 “那就只能在他自己發覺之前,先安撫好他的情緒?!闭绿t道:“屆時胎兒已經滿了三個月,大概也穩了,不至于那么不經事?!?/br> 裴斯遠沉默半晌,問道:“那七八個月之后呢?” “之后……”章太醫嘆了口氣,顯然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裴斯遠。 沒辦法,這話章太醫早已說過不止一次,裴斯遠也聽過不止一次。 可事情落到了余舟頭上,讓他如何坦然接受? “你有心事?”余舟突然開口問道。 裴斯遠沒想到他還沒睡,忙道:“沒有,在想案子的事情?!?/br> “跟我說說吧?!庇嘀坜D頭看向他道。 馬車搖搖晃晃,里頭的油燈也跟著搖晃,火光映在余舟精致漂亮的臉上,顯得他比平日里更多了幾分生動。裴斯遠目光落在他身上,一顆心跟著搖搖晃晃,酸得不行。 “我在想,若是我面前擺著一盤死局,該如何拆才好呢?”裴斯遠道。 “非要拆嗎?”余舟問道。 “嗯,必須拆?!迸崴惯h道。 “下棋的事兒我也不懂?!庇嘀鄣溃骸暗悄阒灰嫘南氩?,肯定沒有拆不了的死局,大不了把棋盤掀了嘛!” 裴斯遠聞言一怔,心中登時豁然開朗。 他如今的死局無非就是章太醫沒法安全地將余舟肚子里的胎兒取出來。 只要他破了這一局,余舟就不會有危險。 至于怎么破這個局……章太醫他們做不到,難道這世上就沒人能做到嗎? “你說得對,大不了把棋盤掀了!”裴斯遠道。 余舟見他這副模樣,只當他還在為平西侯的事情煩惱,于是伸手在他膝蓋上一拍,鼓勵道:“加油,裴副統領!你命由你不由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4-02 00:42:49~2022-04-02 02:42: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白茶 2瓶;沐輕寒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