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 第55節
余舟聞言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朝裴斯遠道:“你好聰明!” 裴斯遠被他一夸,險些笑出聲來。 “后邊的我都聽懂了,老爺成功了……但是……前兩天那兩具尸體,跟這個有關系嗎?”余舟問道,“不是說有一具尸體,腹中有個孩子嗎?” 裴斯遠目光落在那張紙上片刻,起身道:“走吧,再去一趟大理寺?!?/br> 余舟聞言忙趕在他后頭,看向裴斯遠的目光不由自主流露出了幾分“崇拜”。 裴斯遠若非顧不上逗他,這會兒定要好好在余舟面前找找場子。 兩人去了大理寺,裴斯遠便吩咐了仵作去重新查驗第一具尸體。 “將他肚子剖開,看看里頭有沒有胎兒?!迸崴惯h道。 “???”陳喧不解道:“你有了新的發現?” “一個猜測,不一定對?!迸崴惯h道。 隨后,他趁著仵作重新驗尸的時候,將自己的思路朝陳喧說了一遍。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陳喧一拍腦門道。 “是余舍人提醒了我?!迸崴惯h道。 余舟聞言一臉驚訝,顯然不記得自己怎么提醒過裴斯遠。 “你說有人喜歡死人,有人喜歡被打,而老爺就是喜歡讓男子有孕,甚至不在意有孕之人到底是誰?!迸崴惯h道:“我此前只想過他或者是有這種嗜好,卻沒往深處想?!?/br> “你那么一說我才意識到,若這種喜好對他來說這么重要,他沒理由從去年冬天開始突然就不贖人了?!迸崴惯h道:“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成功了?!?/br> 因為成功了,所以不必繼續從歸玉樓贖走新的小倌兒。 眾人說話間,仵作來報。 果然在第一具尸體的腹中,也發現了有孕的跡象。 先前只是因為他小腹平坦,仵作才未曾察覺。 而人已經死了多時,若不剖腹,很難發現他腹中還藏著玄機。 “有沒有可能,這兩個人的死因并非是你先前推測的那般?”裴斯遠問道。 “有?!必踝髅Φ溃骸拔蚁惹澳前阃茰y,只是鑒于這兩人身體并沒有致死的外傷,也沒有中毒或者窒息的跡象,再結合嚴興自己的供述,這才會得出先前的結論。但如今仔細一想,他們的死說不定和腹中胎兒有關?!?/br> 胎死腹中,一尸兩命。 “他們兩個有孕的時間能推測出來嗎?”裴斯遠問道。 “一個日子稍長一些,三月有余,一個日子稍短一些,約莫只有兩月的樣子?!必踝飨肓讼?,道:“再加上他們死亡的時間,估計一個是二月底懷上的,一個是三月中?!?/br> 余舟看向裴斯遠,問道:“老爺如果去年冬天就成功了,為什么還要在二三月份重新讓人試藥?” “他不是讓人試藥,他是自己滿足了之后,想讓有同樣喜好的人也試試?!迸崴惯h冷笑道:“他已經瘋了,明知道這樣可能會出紕漏,但還是這么做了?!?/br> 陳喧聞言朝屬下吩咐道:“去將在歸玉樓里贖出來的那些人全都抓來,請太醫院的章太醫和秦太醫過來一趟?!比襞崴惯h所料不錯,先前所有被贖出來之后還活著的小倌,說不定都得到了一枚藥丸。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嚴興一樣,當真給自己家里的小倌兒喂了藥。 “活著的那些小倌兒,都被喂了藥?”余舟驚訝道。 “不一定?!迸崴惯h道:“如果他的藥是去年早就成功了,那去年試過藥失敗的人,應該不會再被用藥了,因為他們已經試過了。更有可能得到這種藥的,是前幾年那些人,因為彼時這個藥還沒徹底制出來?!?/br> 陳喧點了點頭,道:“有道理,這次發現的兩具尸體,就分別是兩年前和三年前贖出來的人?!?/br> 眾人在大理寺等了不到一個時辰,那些活著的小倌便紛紛被帶了過來。 出乎意料的是,經過太醫診治,這些人竟無一有懷孕的跡象。 陳喧找人挨個審問了一番,這些人都表示近期并未被用過藥。 更出人意料的是,這些人中有的人還在衙門里鬧了起來,求陳喧快些將他們家老爺放回去。當然他們口中的老爺并非那位“老爺”,而是他們被贖身后養著他們的買家。 這些人因為借了身份給老爺贖人,所以如今都被關押在大理寺牢房里。 “不知道該說他們不幸還是幸運?!标愋鷩@了口氣道:“被老爺從歸玉樓贖出來,雖試了藥卻躲過了一劫,有的甚至和如今的家主有了感情?!?/br> 裴斯遠道:“他們并不知其中真相,于他們而言,只要如今日子比在歸玉樓過得好,自無心去計較別的?!?/br> 就在陳喧派人將這些人送回去之后,有屬下來報,說程府那個小倌兒重病在床來不了。 “就差他一個是吧?”裴斯遠問道。 “是,別的都傳喚過了?!标愋?。 裴斯遠想了想,道:“程家這個我沒記錯的話,是兩年前贖出來的四人中,唯一還活著的那個?!?/br> “是他?!标愋朔妇淼?。 “勞煩章太醫陪我去程府走一趟吧?!迸崴惯h道。 陳喧聞言便明白了什么,忙吩咐人備了車馬。 余舟卻不明所以,直到被裴斯遠帶上了馬車,都還稀里糊涂的。 眾人去了程府,裴斯遠命章太醫去給那個重病的小倌號了脈。 半晌后,章太醫從房中出來,嘆了口氣道:“有孕不足三月,胎死腹中?!?/br> “???”余舟驚訝道:“流產了?” “比這更要命?!闭绿t道:“他是男子,身體與女子本就不同,如今強行用藥有了孕,腹中的胎兒死后,無法像小產的女子那般將死胎排出,所以……” “所以怎么樣?”余舟問道。 “沒法子,過不了多久大人也會死?!闭绿t道。 余舟第一反應這是不是得手術把死胎取出來? 可他隨即意識到,這里是古代,沒法手術。 所以那死胎等于是困在了那小倌體內,就像…… 先前那兩具尸體一樣! “所以我猜對了?!迸崴惯h道:“老爺至少給頭幾年這幾個買家都送了藥,只是有人沒給家里的小倌兒用藥?!?/br> 他將那頁紙在心中過了一遍,朝人吩咐道:“去找陳少卿,告訴他三年前和四年前那兩個活著的小倌,家主或許也收到過藥,只是沒用。讓他言行拷問,務必問出藥的下落,實在不行去找于小侯爺,借他的狗幫忙,一定要將藥找出來?!?/br>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藥,竟能弄出這么大的幺蛾子。 “哎,造孽啊?!闭绿t搖了搖頭,道:“這個姓程的把人折騰成這樣,如今又下了獄,家里這小相公眼看要死了都沒個照應的?!?/br> 余舟聞言腳步一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背后的那間小院。 他素來膽子小,怕很多東西,但他最怕的還是死亡。 哪怕經歷過,也依舊怕得要命。 他想,里頭那個小倌兒,應該也知道自己快死了吧? “我……”余舟伸手拽了拽裴斯遠的衣袖,問道:“我能去看看他嗎?” 裴斯遠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同你一起吧?!?/br> 兩人一起進了房間,發覺里頭光線有些昏暗,顯得氛圍很是壓抑。 裴斯遠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余舟則找出火折子,將屋里的油燈點著了。 “你們是誰?”榻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余舟一怔,跟在裴斯遠身后走到榻邊,這才看清上頭躺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那青年面色蒼白,長相不算特別出眾,但看著倒也順眼。 余舟看著他只覺得心里有些發酸,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沒辦法救這人的性命,畢竟就連章太醫都說沒法子。 可他面對著一個將死之人,也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 語言在這種時候顯得太蒼白了。 “你們是大理寺的人?”青年問道。 余舟看了一眼裴斯遠,而后猶豫著點了點頭。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青年問道。 “行,你說吧?!庇嘀鄣?。 “等害我的人死了,你能不能去我的墳前告訴我一聲?”青年道:“若我沒有墳,你就去亂葬崗說,讓孤魂野鬼給我捎個信兒也成?!?/br> 余舟聞言心里一酸,忙點了點頭,道:“行,我答應你?!?/br> “多謝你?!鼻嗄瓿恍?,道:“小公子,你會有福報的?!?/br> 余舟聞言眼圈一紅,朝他行了個禮,便轉身出去了。 裴斯遠跟在余舟身后,道:“放心吧,我會讓陳喧派人來照應著,直到他……” “嗯?!庇嘀畚宋亲?,沒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等兩人都出了程府,余舟才稍稍緩過來了一些。 “你會抓住老爺嗎?”余舟問道。 “會?!迸崴惯h這次沒逗他,回答得很干脆。 余舟聞言點了點頭,似乎有很多話想朝裴斯遠說,卻又忍住了。 仔細想想,裴斯遠雖看著不著調,但實際上做過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可靠的。 就像這一刻,裴斯遠說會,余舟幾乎毫不懷疑地就信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裴斯遠生出了一種盲目的信任。 半晌后,余舟看向裴斯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等老爺被繩之以法之后,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給方才那個小公子上墳?” 似乎是怕裴斯遠不同意,他又小聲道:“我一個人去墳地,有點害怕?!?/br> 裴斯遠原本還一肚子陰霾,看到余舟這副樣子,一顆心登時就軟了。 那一刻他突然特別想將他的余賢弟按在懷里揉一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