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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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嚴苛者如青山書院這般,為了保護那些珍貴的古籍手記,直接就將藏書閣分了內外兩層。 外層都是些普通書籍,任由學子們翻看。 內層才是書院珍藏,不得特許者不可入。 談不上究竟這二者間孰優孰劣,永嘉書院也確實有學子因疏忽鬧出過不少損失,只是在這論道一場上,要說學識廣博,其他書院的學子確實是吃了不少的虧。 從永嘉書院能多次占據論道魁首之位便可見得。 尤其在孔懷玉和張華陽這兩個老手的帶動下,眾人全都學會了用些偏冷的典故說話。 當他們提出的示例、引用的典籍,對方甚至都未曾讀過時,又能有什么辦法駁斥? 偏偏對面還不是胡編亂造。 在場文人士子眾多,交友遍天下者有之,出身世家大族者亦有之,哪怕當真是孤本,也總有人曾聽聞過一二消息,可以出面證明確有此文。 也有那多次參與江南文會的學子,每每一到論道時,便頓感頭痛欲裂。 “永嘉書院這幫人,我這都是第三回 來江南文會了,他們居然還是同一招?!?/br> 百川書院剛剛敗退,領隊的學子不禁抱怨道。 沈墨手中折扇一擺。 以他的驕矜,能走到這論道臺上來就已經是極限了,更別說下場同人辯論。 方才他瞧著對面的穆空青,心里頭除了一股一股的火氣,旁的什么都沒想到。 沈墨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他三年之后的鄉試必要中舉,而后便直接能直接留在京城等待會試。 至于穆空青這人,橫豎家中現下對他的關注也淡了去,愛怎的便怎的吧。 論道的魁首,毫無意外是由永嘉書院奪得。 一塊小了幾號的江南文魁的牌匾,被孔懷玉帶了回來。 這樣的牌匾,永嘉書院中已經有了數十塊。 而在一陣恭賀聲之后,便要公布書畫與雜文的魁首了。 書畫一道上的魁首乃是順天書院的一位學子。 曾用一副未完成的夏夜讀書圖驚艷到穆空青的那位學子,終究還是敗在了詩作上。 奪魁的這位學子的畫作穆空青也曾看過,只論起畫來,這二者其實不相上下。 但奪魁者的詩寫得著實出彩,短短一首五言絕句,寫得簡單易懂,也沒有多么精巧華麗的言語,卻偏偏能叫觀者讀后不由會心一笑。 只這短短兩日,據穆空青所知,至少住在寺中的學子們,都已經能將這詩直接背下來,反復品讀了。 據順天書院其他學子所言,這位魁首素來醉心書畫,而如今卻以詩作揚名,也是意外。 最后到了雜文一道。 當真到了此時,穆空青面上平靜,心里卻難免緊張。 看那紅綢包裹的紙卷在麻衣僧人手中拆開,穆空青的呼吸都逐漸放緩了。 而當穆空青三個字當真從那僧人口中說出時,穆空青的頭一個反應,竟是他這回若當真揚名,那他在文中寫自己不想起床的事兒……豈不是當真要天下皆知了?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張華陽你當真害人不淺! 孔懷玉見穆空青有些怔愣,不由提醒了他一句。 穆空青回過神來,便見眾人的視線幾乎都聚在自個兒身上。 穆空青維持住了沉穩的表面,帶著翩翩之態同那僧人致謝,再照例將一塊小號牌匾帶回了永嘉書院的隊伍中。 此次江南文會,永嘉書院一家兩奪魁首的消息,隨著前來參與此次盛會的文人士子們散向了大江南北。 再加上先前大三/元一事風頭尚未散去,一時間,永嘉書院的名聲,幾乎已經到了鼎盛的程度。 與此同時,穆空青那篇在學子中引起了巨大反響的《厭學》一文,也跟著這些文人士子們越傳越廣。 作為場地的提供者,每一個在江南文會中奪魁的作品,都會被寒山寺悉心裝裱,掛在寺中。 因此,有那意想要看看穆空青所作文章,又等不及本屆江南文會的文集印刷售賣的文人,便紛紛向寒山寺中聚攏而去。 甚至穆空青等人在返程路上時,還遇見過有那與人就《厭學》一文爭辯。 而那爭辯的雙方,瞧著他們前行的方向,也正是姑蘇城。 穆空青回了書院,旁的都還沒覺出什么,就先得了兩條五彩帶。 說是本屆江南文會兩奪魁首的獎勵。 穆空青摸摸手上來之不易的五彩帶。 此次他因著江南文會的緣故去見了一趟山長,不僅沒虧還賺了一條,也算是收了點兒本回來。 張華陽聽了他的感慨,沉默片刻之后,露出了憐憫之色:“你去見山長,就只是為著文會之事?沒再提別的了?” 穆空青現在看見張華陽就覺得不妙,他略過了自己給山長致歉之事,只說是齊家堂的夫子轉告他的。 張華陽拍了拍穆空青的肩:“我去見山長時,恨不能將自個兒的疑難錯漏整理成冊,一一向山長才好,你竟是除了文會之事,旁的都不曾提嗎?” 說罷,張華陽又有些悵然:“難不成這便是回回季考都能前十的底氣?” 穆空青拿著五彩帶的手默默收緊。 他覺得張華陽這位學兄,抓起重點來當真是半點兒也沒曾含糊過。 先前也是因著張華陽那句“你小時候不起床”,鬧得穆空青每每接受同窗們的恭賀時都要帶上三分憂慮。 穆空青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張華陽身后不遠處的,齊家堂的那位素來嚴厲的夫子。 穆空青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豪橫語調應下了張華陽的話,復又狀似不經意般地同人漫聊:“眼下都過了十月里了,要不了多久又是除夕,當真光陰似箭?!?/br> 張華陽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對,也順著嘆了幾聲:“總覺得去年除夕剛過,今年便也近年末了?!?/br> 穆空青笑道:“華陽兄今年除夕可要歸家?” 除夕非是一般節慶,能歸家的怎么都不可能留在書院中。 只是永嘉書院年休攏共也就二十日,趕不及的自然也是年年都趕不及。 張華陽嘆道:“自然是回不去的。說起來,我都有三年未曾歸家了?!?/br> 說罷,也不等穆空青接話,他又恢復了往常那般活躍:“你應當也是回不去的吧?不若我們今年還去后山跨年如何?” “不過這回我們得先下山一趟,然后再從背坡處繞上去?!?/br> 張華陽越說越興奮:“這樣一來,我等去后山就必然不會再被發覺了!” 穆空青眼看著張華陽將自個兒給埋了個結實。 “我還有功課未做,今日便先告辭了?!?/br> 穆空青轉身,還沒走出幾步,便聽身后傳來張華陽驚慌失措的聲音,正竭力同夫子解釋自己就是說著玩玩,今年必定老老實實待在書院中。 許是為了補上因著江南文會而耽擱的日子,每屆江南文會之后,永嘉書院的文會便會停辦一年。 沒了永嘉文會,永嘉書院的年休,便來得毫無預兆。 不知不覺中,這已經是穆空青離家的第二年了。 而今年除夕,穆空青意外地收到了他大姐的來信。 穆白芷說,她到江南了。 第71章 一名游醫 穆空青見到穆白芷的時候, 有一瞬間的恍然。 短短兩年的時間,穆白芷身上已經沒有半點穆大丫的影子了。 現在的她著錦衣金釵,露出的肌膚泛著瑩潤的光, 雖有白紗遮面, 但只瞧那一雙秋水眸, 便可依稀窺見她的美貌。 穆白芷在看到穆空青時, 也險些沒能認出人來。 當年分別時,穆空青瞧著還有幾分孩子模樣。 可如今, 她的弟弟已然是個翩翩少年郎了。 見弟弟亦有些驚訝的模樣,穆白芷抿唇一笑,摘下了面紗:“我初到江南,若無錦衣震懾宵小, 怕是會招來禍患?!?/br> 穆空青理解穆白芷的話。 出門在外,路上著素衫,城中著錦衣, 這對自己是一種保護。 “大姐如今過得很開心?!?/br> 穆空青給穆白芷倒了杯茶, 話語中帶著幾分篤定。 這是在酒樓的包間中,此刻也只要她和弟弟兩人在, 穆白芷自然也無需再顧忌什么。 她接過茶水, 指尖在茶盞邊緣摩挲片刻,方才輕聲問道:“空青,你不問我為何來江南嗎?” 穆空青聽出的話語中帶著的幾分忐忑,卻佯裝沒有聽懂穆白芷真正的意思, 只是問道:“比起這個,我更想問問大姐是如何來的江南,路上可還順利?” 穆白芷聞言笑意更甚:“我是同商隊一起南下,自然是順利的?!?/br> 不等穆空青再問, 穆白芷便直接將事情的原委道出:“與我同行的,是常年為醫館提供藥材的金家。金家老太太病重,需要一味特殊藥材。商隊的人雖有聽聞,可都未曾見過,我這才跟來看看?!?/br> 關于為何穆白芷能夠認出這種特殊藥材的事情,穆空青在瞧見她掌心幾處薄繭時,心中便有了猜測。 同樣是精于騎術的,穆空青自然知曉那樣的痕跡是怎么來的。 穆空青的掌心也有類似的薄繭,只是他到底常在書院,便是勤練騎射,也沒有磨到rou眼可見的地步。 穆空青點頭表示知曉:“大姐如今住在哪里?今年便在永嘉過年了吧?” 穆白芷“嗯”了一聲,又道:“商隊原本是要往嶺南去的,可行經江都碼頭時,卻聽聞金陵有一家商行得了這味藥,便轉道來了金陵。金陵與永嘉毗鄰,我便趁著除夕直接來了永嘉,如今就住在永嘉客棧中?!?/br> 穆空青了然,難怪穆白芷人都到永嘉了,才給他遞來了信件。 一陣規律的敲門聲傳來,是小二前來上菜。 “先用晚膳吧,用完晚膳我帶你去坊市逛逛。那里臨河,每每逢年過節都有許多河燈。今夜是除夕,永嘉縣還有煙花?!蹦驴涨嘈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