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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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恒等人回營后,承德第一時間迎了出來。 將軍。承德掃了一眼眾人,叔文,熊甫?你們不是 俺也正要問你,聽將軍說,方度谷內有一場戰事,俺還以為是你被困在方度谷里了,嚇得俺們趕快往回趕,周次已經沒了,俺再不想看到后家任何一個兄弟再遭殃了。熊甫放下心來重重地在承德前胸捶了一拳。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身強體壯的承德被這一拳打得后退好幾步,半晌,承德木訥地說道:有人前來報信,你們受了伏擊性命危在旦夕,要我前去支援,是姚姬攔住了我 你這不也沒去成嗎?虛驚一場,沒事了,俺們都回來了,勝敗都是兵家常事,人活著就好。那句話咋說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熊甫攏住承德肩膀,使力將他扶正。 我沒去是因為姚姬代我去了。承德撥開熊甫的手臂,匆匆叫人牽了馬,將軍,我去尋她。 方度谷已經介澤哀傷。 是死是活,我都要帶她回來。承德調轉烈馬,鼻頭發紅,沒待眾人阻攔,他喝馬狂飆,身后一眾騎兵急匆匆地跟上。 讓俺緩一緩。熊甫抹了一把臉,抽了抽鼻子,對著叔文道:哥。 無事,無事,既然入了軍營,便要視死如歸,埋骨疆場也是一種榮幸。叔文一拱手對后恒道:將軍,我們兩先走了。 后恒點頭,叔文帶著熊甫回了帳。 報 又是一聲急報,介澤神經極度緊張疲憊,腦仁撕裂般疼痛。 啟稟將軍,金濟關送來一個東西,要求將軍您親啟。傳令兵跪在地上,呈上一個木匣子。 打開看看。后恒吩咐下去。 且慢,當心有詐,鬼燭也在金濟關內,木匣內難免混雜些毒物,當心,我來。介澤頂著劇痛的腦袋,上前查看了質樸的木匣子。 再三確認沒有毒物后,介澤才示意打開查看。木匣親啟,入眼是一個淺淺的隔層,隔層內有一長條形物事被層層包裹起來,包裹物皆是華美的錦布。 待手下人剝開后,一支高貴的紋鶴長劍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面,介澤撫上白鶴花紋,好奇地拎起劍穗。 劍穗已經洗的一塵不染,顯露出原本的蒼翠竹色。后恒眸間寒光冷冽,一言不發奪下了長劍丟給手下:扔掉。 介澤不解:這難道不是我們軍隊的劍嗎?方才金濟關,是我們自己人遞給了我這柄長劍,難道不是將軍您派人 不是,莫要問了。后恒黑沉著臉,連兵潰時也未見他的如此神色。 介澤最看不慣他這副做主的樣子,永遠把自己藏著掖著,永遠不讓自己查明真/相,后恒,這種小事你也要管我嗎?我是不是得事事都要上報給你? 后恒合住木匣,低頭看著介澤,正是。 我不只是你的下屬,我好歹也曾教導過你十二年,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就是這樣以下犯上的?介澤眉梢一挑,語氣嚴肅。 你到底也沒有收我為徒,怕我給你丟人。后恒認真地與他頂嘴。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為什么總是抓/住這個不放呢?介澤氣得腦殼更疼了,憤憤后退:你是不是非得氣死我?我就是不愿收你為徒如何? 后恒盯著介澤,眉宇深沉,不再反駁介澤。 就這么想當我徒弟?很好,不用這么麻煩,以后你繼續把我當成尊長,犯不著管我。介澤按著太陽xue,閉眼推開后恒,快步回營。 昭朏!后恒攔住介澤,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你冷靜冷靜。 放我走,你呆在這里我冷靜不下來。介澤又煩又累,忙于打發后恒,他沒有任何留戀,抽身回帳。 介澤!后恒沒攔他,我知道了,以后你干什么我都不攔你。 藏匿了這么長時間的真名姓,后恒無論何時都恪守著原則,除了私下里,在軍中只叫介澤化名。如今,后恒也是氣極了吧,介澤腳步一頓,扭頭看了后恒一眼。 后恒孤孤單單地站在原地,深情又固執地望著自己,極易心軟的介澤忽然又有些舍不得了。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啊,可他還是狠下了心,轉身離開。 將軍,金濟關再次送來一個物件,還是讓您親啟。后恒凝固在原地,望著介澤離去的地方,身邊的傳令兵連續叫了他好幾聲。 何物?后恒回過神來,看到又是一個木匣,不過此次木匣的形狀是方方正正的,他抽掉匣蓋,里面赫然放著一顆帶血的人頭馬水。 守著金濟的小將馬水遇害了,后恒合上蓋子,吩咐道:給馬水將軍立一個冢,還有,派一封信到季城,一定要交到季城主手里。 方度谷里橫尸遍野,阿奴進入谷底,繞開橫陳的尸體,找到了姚姬。 割頭嗎?宏刀嘖嘖嘆息:好好一個美人,可惜了,眼下只能成了一具艷尸。 梟首干什么?這個女人不值得邀功。阿奴冷眼看著地上的死尸,竟要抬腳踩上去侮辱姚姬。 別了吧,死都死了。宏刀攔住阿奴,把阿奴往后拉了幾步。 誰剛才要割她頭的?怎么現在又想做好人了?阿奴拍掉宏刀的手,睨了一眼地上的尸體,走吧,沒等到其他人,能鏟除這個女人也算給大王出了一口惡氣。 撤軍。宏刀一揚手里的刀,招呼手下人離開。 賊人,哪里走?一聲高昂的挑釁自另一頭谷口傳來,承德騎著一匹青色的高頭大馬截住了谷口:宏刀,要走?把命留下。 上!宏刀指揮著手下南巢兵一股腦沖向谷口。 承德怒吼一聲,揮劍策馬奔騰上前,宏刀自知憑武力難敵后家的驃騎將軍,只是躲閃不接招。 可是承德哪里容得他逃過,白刃夾著凌厲的劍風迎頭劈了下來,宏刀堪堪擋住一擊,向阿奴求救:阿奴,過來搭把手。 蠢貨。阿奴使一把鐵鑄長鞭,鞭上帶著倒刺,鐵鞭劃開空氣纏住了承德的長劍。 承德以手做軸,單臂一振,長鞭頓時便解開了。他舞劍次次直擊宏刀要害處,宏刀脖頸間幾次劃過冷颼颼的劍氣,嚇得他兩股戰戰。 阿奴,救我。倉皇間,宏刀百般恨當初沒有好好習武,也股不得掉面子,只能帶著顫音向自己的meimei求救。 楊承德,姬亦我殺的,有本事沖我報仇!阿奴一個凌厲的鞭風隔開了宏刀和承德。 殺妻之仇,今日我定要你抵命。一向對女將很溫和的承德青筋暴跳,毫不留情地一劍刺去。 宏刀,你先走,我墊后。阿奴對逃跑的宏刀吼道:不必管我! 宏刀到底人慫膽小,甚至都沒敢回頭接應一句。 阿奴看他一溜煙帶著幾個親兵逃走,冷哼了一聲。承德沒大度到等她回頭,直接得空偷襲。 所幸,阿奴回頭對戰時,察覺到了劍氣,可是長鞭難使,她只能仰面躲開,白刃自腋下穿過,劃開了她的大臂,霎時,鮮血潺/潺/汩/汩。 嘶!阿奴捂著傷口,鳳眼瞪著承德,好個小人。 戰場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哪里講究什么翩翩風度。 承德不屑回話,招招歹毒,不出半柱香時辰,阿奴已被多創。甚至玉/面花容也被毀了,勁風穿過谷底帶起砂礫,戳到她帶血的臉頰上。 沒過一會,阿奴體力漸漸不支,長鞭漸漸慢下來。 就在此時,承德結束了這場戰爭,長劍貫穿阿奴胸脯,自她后背露出來。 唔。阿奴剛要開口,一大口鮮血涌到喉頭。 你留在這方度谷吧。承德抽劍,劍鋒將阿奴帶下馬,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首領被殺,殘存的南巢兵乖乖束手就擒,抱著僥幸希望承德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承德終于收了刀,眼眶深紅,把一腔苦痛釋放了出來。 夫人,我來接你了。承德在滿地狼藉中尋找姚姬的身影,終于,在最末端山谷處看到了帶血的白馬和一席紅衣的姬亦。 承德拿掌心抹去姚姬臉上的血痂,心疼地把人抱在懷里,無聲嘶吼。 姬亦是被毒箭一擊斃命,身邊的兵衛以身翼蔽著她,可殘余的箭矢還波及到了她,盡管披著鎧甲,三支毒箭還是穿過了甲衣。白甲被旁邊人的鮮血染紅,眼色勝過了她里面的紅衣,像極了當初出嫁時的顏色。 夫人,辛苦了,我這就帶你走。承德心若刀絞,好幾次才顫抖著拔/出姬亦胸膛的毒箭。 楊將軍,剩下的人怎么處理?南巢的兵被后家軍圍成一圈,擒了起來。 不留活口,我要他們留在在方度谷,永世不得超生。承德抱著自己早逝的夫人,身邊的將士為他牽著馬。 即使打贏了南巢敵兵,眾將士像是敗了一般低頭默哀著跟隨他回營。 ☆、鬼燭信物 庫烈首領~歿了。金濟關內忽然流傳出了一句噩耗。 群龍無首,南巢兵慌成一團。 天師大人! 喬珂冷峻地從關外駕馬而來,只帶了兩名隨從。 快打開鐵關門! 鐵門頓開,喬珂順利地進入,他下馬直截了當道:前幾日夜觀天象,得知庫烈有難,故而連夜趕來,他現下在哪里? 天師,庫烈首領他他,沒了。守帳的小兵哆哆嗦嗦道:昨夜我未曾見有人進入首領帳內,也沒有聽到任何異動,可今早一看,首領他已經被人一劍封喉好些時辰了。 喬珂走到庫烈駐帳里,瞥見里面暴斃的猛將,立刻對庫烈身邊人生疑:既然被人謀殺,怎么能聽不到異動?以下犯上謀殺主將的人一定是庫烈身邊的親衛。 傳我令,嚴刑拷打庫烈的親兵,若無人承認,便都拿來祭天。喬珂順好衣袍上的褶皺,立刻點兵布陣,準備向南夾擊后家軍。 驃騎將軍回來了。眾將聚在帥帳商討計策,忽聽得一聲喜報,承德無恙,安全歸來! 熊甫忙不迭道:姬亦回來沒? 小兵回報:回來了。 俺就說,承德和姬亦新婚不久,哪有可能被拆散?老天不會這么不長眼的。熊甫喜形于色,樂呵呵地就要出去迎接。 后恒語氣和緩,對身邊的介澤道:一同去看看。 介澤頷首,沒回話,丟下后恒一人,兀自隨熊甫等人出去查看。 后恒跟在他身后,胸口發悶,一言不發。 承德兄,你們終于回來了!熊甫張開雙臂想要來個熊抱,走近后忽然發現姬亦是被承德抱在懷里的,他嘴角僵?。杭б嗨仁軅?? 叔文瞳孔極劇縮了一下,制止了熊甫的話語。 她走了。承德冷冰冰地抱走姚姬,無視前來的眾人。 承德抱著臉色蒼白的姚姬與介澤擦肩而過,介澤摘下了手腕上的七丑珠,緊緊抓在手心。 阿昭。后恒看到介澤眉峰蹙起,嘴唇發白,立刻想到他想要干什么,立刻抓著介澤的手臂:別沖動。 七丑珠將介澤的手心硌成了死氣的白,介澤果然動了要救人的念頭??墒?,一旦救了,丑閣閣主的秘密便相當于公之于眾了。 強弩之末的丑閣已經經不起風.波了,況且,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剩下的陽壽還夠救一個人嗎? 幾經猶豫,介澤松開力道,頹然垂下了手,丑珠依舊藏在袖中,所謂的天人交戰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在哀默,當然,除了后恒。 我不插手你的決定。后恒早早地告知介澤,但 我沒那個本事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茍延殘喘多久。介澤自嘲地將丑珠重新戴回腕上,低頭向后恒低聲道:況且,我還記得自己答應你的事情,吵歸吵,答應的事情還是作數的。 后恒所有的小心翼翼忽然潰敗,就這樣直面介澤,把心里話大言不慚地說了出來,我答應你的是假的,怎么可能不管你,倒也也不怕你怪我。 介澤被他臉皮的厚度嗆了下,又氣又笑:我從來都拿你沒辦法,都不是一兩回了,習慣了。 兩人在這里小聲對話,熊甫忽然蹲著抱住了腦袋,叔文急忙俯身安慰熊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必太惶惶掛念。 俺知道,可是,俺怕哪天你們都不在了,俺活著有什么意思?熊甫情至心口,自己搗了自己一拳。 叔文摑了他一掌:你可念我點好吧,說不定是你先死,我來收尸。 介澤: 雖然很難過,但有點想笑是怎么回事。 后恒好不容易將介澤哄好,趁熱打鐵地拐走他:阿澤,我們去送姚姬一程。 承德親自為姚姬換下了帶血的衣物,換上了明艷的紅妝,甚至連初見時的額飾也佩戴好,最后拿絹布反反復復為她擦洗雙頰。 承德,節哀,我知你心傷悲,但還是要珍重自己,毀瘠過度也不是辦法。后恒過去拍拍承德的雙肩,嘆了口氣,戰場上呆得久了,我也經常想是不是一輩子就這樣耗著,死了或許都無法馬革裹尸。 雖然找到了后恒,也準備好帶他卸甲回家,可聽了這番心里話,介澤還是苦澀地幻想:若是我沒來找他,他會不會真的就這樣過了? 我看得開,我們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兵士,哪天死在戰場上也是正常,走了這條路,就要活得瀟灑。承德洗著絹布,血水將銅盆中的清水染成淡粉。 將軍,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花堪折直須折,這才能不負此生。承德擰好絹布為姚姬擦著雙手,忽然抬頭對著后恒感慨一句:有些事情等著等著就錯過了,不如干脆爭來搶來,至少心中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