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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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天師說話你也敢打斷?南巢本部的壯士一腳將這個中原小兵踹倒在地上。 喬珂眼尾一挑,問小兵:里面有你親人? 全程默不作聲的小兵,哭著哽咽道:招中原舞女的時候,人數不足,我就將妹子帶給您,我以為 喬珂不知何時手中有了一塊圓潤的玉石,他拿手心焐熱后,又藏到袖中,看了小兵一眼:為何方才不說? 小兵收起方才的哭腔,言辭正色:出兵祭禮,打斷便是不詳,妹子一人性命而已,不能誤了大王的大計。 阿馬孕朝后一仰,沒了靠墊,他被硌了一下,心情依舊不錯,撫髯大笑道:哈哈哈哈,果真忠心耿耿。 喬珂冷颼颼地睨了跪著的小兵一眼:如此忠心之人,留在我身邊可惜了,明日隨庫烈去打仗吧。 庫烈領主小兵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不斷重復著。 庫烈是歸附南巢王的一位實力較強的領主,出了名的虐待手下! 天師!發生何事了?身前落下一片陰影,跪著的小兵被這片陰影籠罩著,他驚恐回頭,見一人身長七尺五寸,額頭寬廣,日角聳立。不是庫烈又是誰! 庫烈,這人以后跟著你了。喬珂指著小兵,像丟垃圾一樣,把手下送了出去。 瘦得和個雞仔子一樣,要他有什么用?吃嗎?庫烈真的像拎雞仔一樣將小兵提起來,吃都不夠一口rou的。 喬珂: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庫烈將小兵隨手一丟:聽你的,不出意外的話,那邊已經開始慌了。 ☆、潛滋暗長 周司馬帳中。 先是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介澤倒下。忽如其來的變故驚駭了眾人,倒是后恒冷靜地攬住了介澤,沉著地下令道:出去看看,發生什么事情了。 閣主。毒丫頭撲上來幫后恒將介澤扶到了一旁。 閣主?周司馬輕微地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脛骨,狐疑地盯著毒丫頭:昭朏是閣主? 毒丫頭兇巴巴道:不然你以為呢? 眾人:原來如此啊,難怪大將軍格外禮遇軍師,不酸了。 將軍,老夫來為昭朏軍師把把脈。黃開鴻探身想要為介澤把脈,他彎著腰,枯瘦的身姿如同干了的柴棍,一折即斷。 不用了,這病你治不了,藥草對他無用。后恒依舊守著介澤不允許別人碰。 黃開鴻訕訕地退到一邊,不出聲了。 介澤正在被迫接受著流失的記憶,所有的苦痛和溫馨加倍歸還回來,喜怒攻心。他眉峰蹙起,面色蒼白近乎半透明,痛苦地蜷縮著瘦削的身子在木質座上。 坐具冰冷硌人,后恒不顧眼下情形,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把介澤抱在懷里。 周次靜默地盯著介澤看了半天,他忽然發現,睡著的介澤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病態美,可他依舊不能把眼前這個看起來病弱的軍師與傳說中極具威信的丑閣閣主聯系起來。 介澤急促地抽了一口氣,小聲喚了句:北北。 這時,后恒眼眸陡然深重,歷經沙場的將軍被往事牽起了一絲柔情。 眼前形勢緊急,毒丫頭很有眼色地對后恒道:將軍,這里有我守著,放心,您先去處理軍務。 好。后恒終于將介澤放下了,在眾人的注目中,他闔眸,緩緩地低頭與介澤雙額相貼,然后才不舍地離開。 一瞬間,介澤清醒。 后恒。介澤一睜眼,不由分說地拽回了后恒,別走。 這樣直呼其名,若是放在以前,日后免不了招來周司馬的一頓亂懟。 但是,丑閣閣主的名號放在這里,量周次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拿閣主說事,且不論介澤如何處置,若是讓崇拜丑閣的信徒知道了,周司馬可不想死后讓鞭尸,生前讓詛咒。 介澤雙眸的赤色還沒有退干凈,看上去眼眶微紅,為蒼白的臉龐增添了一絲妖冶的顏色。最要命的是此時的介澤還沒有從明府生離死別的那段回憶中緩過來,他就這樣滿是迷戀地直直盯著后恒。 后恒有重任在身,營中萬人的性命掌握在將帥手里。此刻,不能兒女情長,后恒狠下心撥開介澤緊緊拉著他腕的手,昭朏,你現在安心養著,切記平心靜氣,我去去就回。 說罷,后恒動作凌厲地轉身離開,身邊的將士馬上跟隨他走出了營帳。 介澤深吸一口氣,回憶里后恒離開時的失意和惆悵還沒有退去,我出去看一下。,小毒女扶著介澤站起來,被黃開鴻老醫官一把攔住。 昭朏,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少些走動,一則損耗氣血,二來你出去也不一定能幫得上什么忙。周次搶在黃開鴻之前,把話一口氣說完了。 黃開鴻把老生常談憋回去,嘆口氣拍了拍介澤的肩膀:就聽將軍的話吧,周司馬說得也有道理。 我無事,不會這么早就撒手人寰的。介澤立定站穩,放開了小毒女的攙扶:我不放心,出去看看。 哎黃開鴻搖了搖頭,轉身走開了。倔強的老頭用背影表示:鬧歸鬧,我管不了,愛死不死。 介澤迫切地想要去找后恒,這殘破的病體也不顧了,他咬破了舌尖,一點血珠的腥氣使他清醒了許多。待不需要別人攙扶時,介澤迅速出了帳子。 前方駐地受到了南巢人的襲擊,好在我軍據地勢之優,不久后便能將這些蠅子趕走手下還沒有稟報完畢,戰馬嘶吼聲從遠處傳來。 將軍。介澤走到帳外,被野地的白草絆了下腳,發生什么事情了? 后恒對著殘破的夕陽,瞇了瞇深邃的雙眸:我已經派人去接應前面駐地的弟兄們了,南巢那邊提前動手了,使的是陰招。 南巢這宵小之地沒幾個挑大梁的主將,能出戰的無非是南巢老賊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庫烈,其他的小輩聊勝于無,不提也罷。能干出這種來我軍主力部隊營寨前偷襲的事情,倒不像是正經將領所為。 介澤聞聲回頭,叔文恰巧溫和地笑了一下,他整個人踩著碎金般的斜陽向介澤二人走來,衣袍繡著風雅的五葉松枝暗紋,外袍里面則裹著軟鎧細甲。 叔文兄。介澤拱手,暗自贊嘆叔文的志趣文雅。 將軍,派出去的人為何還未歸來?按理說,這種偷襲的小眾能迅速解決掉的,為何這次叔文漸漸陷入思慮,良久,他豁然抬頭對上了后恒的目光。 鬼燭又插手了! 鬼燭,人如其名,行為全靠心情來,什么時候插手戰事,根本沒個準話。 哪天心情好了,想要弄點亂子出來,便給南巢的棒槌們支個招。而且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盡是一些奇門邪術,毒箭,毒煙,蠱毒,沒人知道怎么解,沒人知道他什么時候出手支招南巢。 每次后家軍將南巢部落打得半死不活時,這位鬼燭才慢吞吞地出手為南巢挽回一些顏面,不至于讓南巢團滅。 兩方就這樣吊著打了幾年迂回戰,始終位于一個奇妙的制衡點上,沒有一方提前落敗。這就像,有人刻意等著什么時機一樣。 鬼燭,這次一見面就急于出手,怕是要早點結束這一切了。叔文同介澤站在一起,眺望著前方。 前方一個紅點向此處靠近,介澤極目遠眺,是一匹棗紅馬,上面馱著一個人。 那人匍匐在馬背上,韁繩將自己的胳膊纏了幾圈,一路顛簸,差點把胳膊都拽下來。兜鍪上的纓連帶頭發被殘酷地削掉了,那人發絲混著血塊糊在臉上,再看他左腿褲管空蕩蕩地掛著,應該還失去了一條腿。 及至近處,馬上的人根本沒有能力勒馬,極度驚嚇后的戰馬沖向此處,沒有一點要減速的樣子。有幾個帶著鐵鉤攔馬的士兵明顯有些慫了,駐足哆哆嗦嗦地觀望著戰馬加速沖來。 先到一旁躲一躲。后恒鷹般盯著烈馬,手卻溫柔地攏著介澤,把人護到一邊。 叔文自知沒有馴服烈馬的能力,立刻帶著介澤避開了。 后恒將幾個畏手畏腳的兵士攘到一邊,奪了鐵鉤和坐騎,拍馬沖向前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直沖營地,后恒迎著失控的馬策去。 擦肩而過時,他一手拽著座下韁繩繞在手腕上,另一手一揚鐵鉤,精準無誤地把鐵鉤嵌進馬嚼里,棗紅馬行進不得,被死死勒住了。 馬被鐵鉤一鑿,冰冷的鐵嚼環磕碎牙齒硌進嘴角,這匹高頭大馬四腿一軟,摔倒在地。 后恒被強大的沖擊力拽得后仰在馬鞍上,人幸好沒有摔落下馬,也不知道胳膊是否有恙。介澤沒管躺在地上的馬和人,而是繞過去直接手襯著后恒的背將他扶了下來。 我無事,不需要扶。后恒甩甩發麻的臂膊,竟然就這樣打算蒙混過關。 過來。介澤語氣和緩地命令后恒停住,我看看才放心。 后恒側顏朝介澤笑了笑,一點都沒有被兇到,他把一只胳膊伸過去,任由介澤揉/捏著,然后掛帶著介澤走到棗紅馬身邊。 棗紅馬脫力倒地,壓住了馬上傷兵那條空蕩蕩的褲管,馬鼻子里流出了粉紅色血泡,像是中了什么蠱毒。 傷兵被營地里的醫官和兵士抬到了一邊白草上,厚厚的白草成了天然的床席。 一位面生的軍醫道:將軍,已經快沒氣了,恐怕 黃開鴻走近瞟了一眼傷員:埋了吧,硬了已經,氣兒早就斷了。 天然的床席立刻成了天然的裹尸布。 將軍,傷員身上搜到了東西。有人從傷員衣襟中搜出一面幡旗,呈給了后恒。 當心。介澤伸手捉住后恒剛要拿旗的手,小心沾染毒物 后恒嘴角一挑,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示意帶著皮制護手的醫官展開這面幡旗。 深綠色的幡旗上銹著一只麒麟,麒麟上粘著五光十色的甲貝。這種幡旗是不能揚起來的,只用作裝飾立名。 也就是說,南巢那邊來了戰術了,挑釁地帶來自己的旗幟,意為受降,換上南巢麒麟幡旗。 后恒最后看了一眼死去的小兵和抽/搐流血的棗紅馬,指了指麒麟幡旗:都燒了吧。 介澤叮囑兵士們:小心些,別拿手直接觸碰死物。 是兵士感激地頷首,馬上去忙了。 夜色濃重,殘陽完完全全消散了,軍營里掌了火把。介澤從手下兵士接過一只火把,朝后恒走近。 火光是曖昧的暈紅色,介澤掌著火,由著暖色勾勒出了后恒俊美的輪廓。 后恒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沒有看到介澤的靠近,介澤先是靜靜地瞧了他一會兒,接著吐納一口氣,喚了聲北北 火把噼里啪啦迸濺了一星火花在地上,后恒這才發覺有人走近。 介澤自然把他一動一靜都看在眼里,猝不及防對上了后恒警覺的眸子。那警覺的眸子在見到自己的瞬間,那里面豢養著的蓄勢待發的野獸,便偃旗息鼓了。 介澤看他眼神陡然溫柔下來,心都跟著化了,多少年遲來的思念和潛滋暗長的情愫一起作難,將介澤撕成粉碎。 ☆、愛不忍釋 南巢王阿馬孕,紫髯,膝下有二子一女。大兒子宏伯常與我軍交戰,擅長打持久戰,有一次足足耗了三個月。后恒接過介澤手里的火把,在地上錐開個土洞,埋滅了火光。后來,一旦與宏伯沙場相見,便要速戰速決。 營地里火光通明,根本用不著介澤手里的這一把。只是,介澤想起一些事情后,再去見后恒時,心中拘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手里拿一件物品好像會更踏實一樣。 熊甫是急性子,用來對付宏伯再好不過了。介澤接話時眼觀鼻鼻觀心,手也沒地方擱了。 搞襲擊的是宏伯,情況有些棘手,我已經派叔文和熊甫前去支援了。后恒常年披甲,即使在營地里,他衣外也常常裹著輕鎧。 介澤指尖觸碰著將軍身上冰涼的輕鎧,不著前言地說了句:這些年,你受苦了。 一句出乎意料之外的話,后恒愣了愣,壓制著泛上心頭的欣喜與苦澀,有些不確定地問:記起來了? 一點點,不過已經夠了。只要記得你是我養大的狼崽子就夠了,只不過抱歉,來的有些晚了。介澤醞釀著言語,訴說著懷念,盡可能的平緩心情。 言訖,許久無人回話。 介澤心虛地偏頭看他,后恒對著他展開雙臂靜靜地等待介澤回應,不強求,不驚擾。 火光幢幢,時隔多年,介澤終于撥開了重重心結,他將臂膊探過后恒結結實實把人抱住,兩心相貼不留一絲嫌隙。 介澤枕在后恒肩上,深深吸了口氣,安心又饜足。 不晚,來了就好。后恒撫了撫介澤柔/滑如瀑的青絲,嗅著他發間獨有的芳香,低頭在他發間輕輕地吻過。 介澤敏感的發絲將觸感傳達到每一寸肌膚,他緊緊地扣住后恒,這次不走了,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這輩子只想好好陪著你。 后恒微微與介澤分開,一手穿過他的發,拿指腹輕柔地刮著介澤的臉龐。 氣氛陡然曖昧,介澤聽天由命地閉著眼,等待著后恒的氣息落下。 黑夜里的火燭籠罩著二人,介澤全身暖融融的,任由后恒的鼻息掠過額尖。 既然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后恒忽然停下,狡黠地向介澤要一個準話。 好介澤懶得使力直接就這樣倚在后恒懷里,攀著他肩膀,點腳主動去探他。 報 一嗓子夜半急報,將恰到好處的溫存打攪了。后恒攏著介澤腰,把人扶好,目光里皆是溫柔:先去看看加急軍報,你人以后是我的了,跑不掉的。 說好不跑的。介澤笑得隨性,狹長的眼尾夭矯地一彎,隨后扯著后恒胳膊向前走,道:我同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