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殺她玉軟花嬌 第24節
那么她之前那么用力的報復其實都錯了? 柳長風見蘇知魚的態度有所軟化,立刻乘勝追擊,“知魚,我有一個想法?!?/br> 蘇知魚正心軟著,雖然柳長風跟溫嵐兒訂婚了,他們兩個人已經沒什么可能了,但知道柳長風并非故意背叛自己,只是形勢所迫,蘇知魚也給了他一副好臉色,以此來彌補自己對他的誤會。 “嗯?”小娘子仰頭看向他,那雙眸子如月下春水,蕩進了柳長風心里。 面對這樣一張臉,柳長風終于說出了自己私藏在心中已久的話。 “我想讓你做我的外室?!?/br> 蘇知魚掛在臉上的笑緩慢消失,就像被吹干的面粉,只需要風一吹,就散了。 外室是什么東西? 連妾都不如的東西,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居然要她做外室! 蘇知魚原本盛滿了愧疚的心又重新被憤怒所填滿。 她開始重新審視面前的男人。 就在剛才,這個男人還在甜言蜜語的說愛她,說娶溫嵐兒是被逼的,是為了顧及她的安危,沒有辦法之下才做的選擇。 或許,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事先不追究,可現在,他居然說要她做外室! 一個男人如果愛她,會舍得讓她做外室嗎? 當然不舍得,如果舍得,那么只能說明,柳長風不愛她。不,或許是愛的,只是他更愛自己。 蘇知魚已經不用去想柳長風答應娶溫嵐兒到底是不是為了她,只“做外室”這一條,就已經能夠讓她看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真面目了。 可能是看蘇知魚面色實在難看,柳長風趕緊開口解釋,“知魚,你是我第一個如此深愛的女人,我沒有辦法放棄你。我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可我這也是為了保護你,保護我們之間的愛情啊?!?/br> “如果錯過了你,我一輩子都會后悔的?!?/br> “你相信我,等一切穩定了,我一定會跟溫嵐兒和離,然后風風光光的娶你進門?!?/br> 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如果是從前,蘇知魚作為局中人或許還會被柳長風的甜言蜜語所以蒙蔽,像個傻子似的相信他的話??涩F在,她一只腳已經跨了出去,成為半個局外人的她腦子格外冷靜。 因此柳長風的把戲在她面前只剩下把戲。 她冷眼看著他,看他滿臉的柔情和期待,看他對她甜言蜜語的灌迷魂湯。 “我……” “什么?” 小娘子聲音太小,柳長風沒有聽清楚。他似乎也是為了借機靠近她,傾身過來。 小娘子身上帶著香,那是一股獨屬于女兒家的香氣。她的肌膚很白,沒有半點瑕絲,像新剝殼的雞蛋。細長的黑色眼睫,殷紅的唇,像剛剛摘下透著露水的櫻桃。 柳長風越靠越近,神色迷醉。 她真的很美。 蘇知魚嬌羞一笑,然后揚手。 “啪”的一聲,一個結結實實的大嘴巴子把柳長風給打懵了,也將他心中那份旖旎給打散了。 蘇知魚的指甲很長,那尖銳的指甲劃破柳長風的臉,在他面頰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蘇知魚這輩子就是嫁給一條狗,都不會做你柳長風的外室?!?/br> 小娘子挺著背脊,一字一句的將這句話吼完之后甩著打疼的手,轉身離開。 她走出三步,外頭陽光正烈,照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蘇知魚又憤怒地轉身彎腰把地上的油紙傘撿起來,撐在頭頂擋住陽光,然后離開。 . 青竹幽幽,隔著一扇鏤空的梅花窗,戴著面具的男人立在那里,深沉幽深的視線從那道撐著油紙傘的扎眼紅色背影上收回。 站在陸時行身邊的永寧侯面色難看至極。 他本來還在陸時行面前極力推薦自己的新女婿,也正要引著他去見柳長風,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出鬧??! 永寧侯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解釋,最后,他敲定了蘇知魚。 “一個商戶女,妄圖攀附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我那女婿年紀輕,不懂事,才會被這個狐媚女子蒙蔽了……”頓了頓,永寧侯又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侯爺也該清楚,像這樣的女子,明面上是拒絕了,實則還是一些欲拒還迎的小手段罷了?!?/br> 說完,永寧侯露出獨屬于男人之間的秘密微笑,可惜,換來的只是男人一個薄涼的眼神。 黑沉沉的視線壓過來,永寧侯直覺身體發寒。 是他忘了,這位戰神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比一墻之隔的翠竹還要再挺立高拔幾分。有陰風過,翠竹發出清晰的“唰唰”聲,細膩柔長,像女子拖曳而過的裙擺。 “欲拒還迎?”男人咀嚼著這四個字,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又鋒利幾分。 “是呀,一定是這女子勾引的我新婿?!?/br> 第21章 試探 原本還算不錯的天,在蘇知魚從竹林子里出來后就陰了。 連天都知道她快要氣炸了。 小娘子越想越氣,手抖得厲害,她猛地將手里的油紙傘往前面那小廝身上砸去。 小廝嚇了一跳,下意識松開禁錮著的雀蝶。 “雀蝶,走?!?/br> 雀蝶惡狠狠踩了那小廝一腳,跟著蘇知魚離開。 柳長風不要臉的程度已經超乎蘇知魚的想象,她不能再待在永寧侯府了。 “小姐,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馬車內,雀蝶一臉心疼地看著蘇知魚翹了一截的指甲,趕緊取出矬子輕輕的替她打磨邊緣。 蔻色的指甲原本有三寸長,現在只剩下一寸,而且斷裂處凹凸不齊,明顯就是被蠻力掰斷的。 這是她扇柳長風巴掌的時候因為用力過度,所以不小心折斷的。雖然斷了兩寸指甲,但柳長風的臉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柳長風說讓我做外室?!?/br> “什么?”雀蝶聽到此話,氣得圓臉漲紅,“他怎么敢的!” “是啊,他怎么敢的!他以為自己養得起我嗎?” 雀蝶:…… 按照柳長風那一點微薄的俸祿,確實是養不起蘇知魚這位小公主的。當然,即使他養得起,蘇知魚也不會去當他的外室。 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去吧! . 在陸時行看來,不管蘇知魚是真勾引,還是假勾引,都跟他無關。他也堅信,自己以后不會再跟這個女人有任何瓜葛。 他這次來永寧侯府,是投誠的。 面對陸時行的投誠,永寧侯臉上雖表露出欣喜若狂之意,但心中疑慮不消。 永寧侯雖然表面上是圣人的人,但實際上卻是太子的人。先不說陸時行這份投名狀投給的是圣人還是太子,他分明聽說那沈庭安平安回來了,現在正在常樂長公主的榻前伺候,陸時行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投誠的? 永寧侯將自己的疑慮一并寫入書信中,讓心腹遞送入太子府。 半個時辰后,永寧侯收到了來自太子的回信。 太子李摯此人,性格狂妄,目中無人,對于陸時行的投誠是這樣理解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兄弟都能互相殘殺,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沈庭安的性格說好聽點是儒雅,說難聽點就是怯弱不堪大事,像這樣的人,陸時行必定是看不上的。良禽擇木而棲,陸時行這是看清了形勢罷了。 面對太子殿下洋洋灑灑的一篇回信,永寧侯的眉頭卻始終都沒有舒展。 他一直覺得陸時行這次投誠不簡單。只可惜此人常年久居邊境之地,京城之內了解他的人甚少,永寧侯也不能十分武斷的下判斷說陸時行這次投誠是詐投。 “爹?!?/br> 溫嵐兒終于等到永寧侯將那位戴著面具的羅剎送走,忙不迭地奔進來說了柳長風的事。永寧侯正為陸時行的事心煩,現在根本就沒有空搭理溫嵐兒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 他望著眼前哭哭啼啼的女兒,心生厭煩,想著若這是個兒子該多好?像這種時候就能替他分憂解難,而不是只會念著一個男人在他這里哭鬧。 溫嵐兒哭訴了好一番話,可見永寧侯的臉越來越沉。 小娘子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她知道,父親這是不耐煩了。 “爹,剛才那戴著面具的人是平陽侯?” “嗯?你認識?”永寧侯終于搭腔。 “上次在公主府角門處撞見過,他的馬車里帶了一個女婢,那女婢被掰了胳膊,渾身是血……”溫嵐兒只一想到這個場面,就忍不住渾身發寒。 “這樣的煞星,圣人為什么要讓他回來???” “你說上次你看到他從公主府出來,還帶了個女婢?”永寧侯抓住了關鍵詞。 溫嵐兒點頭道:“是啊?!?/br> 永寧侯突然想到常樂長公主這幾日身子不好的事,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什么,心中大驚,當即起身出了書房,往太子府去。 . 太子自成年后便入住東宮,現下已三年有余。圣人雖有諸多皇子,但大多不成氣候,再加上李摯生母,皇后宋氏娘家勢大,李摯這個位置坐的很是穩當。 人太順,就容易養成驕傲自大的性格,李摯便是這樣的人。 永寧侯趁著夜色,急匆匆入東宮,求見李摯的時候聽說他正在跟新收的宮女玩樂。 永寧侯被李摯的貼身太監攔在門外,聽著里面嬉笑玩鬧的聲音,眉間的褶痕越發明顯。 “侯爺,這大半夜的,您怎么來了?”大太監肖淵笑瞇瞇地看著眼前身材肥圓的永寧侯。永寧侯長了一張和藹可親的臉,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只老狐貍。 永寧侯乃當今圣人的結拜兄弟,圣人能成功打敗先太子繼承皇位,永寧侯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只可惜兔死狗烹,圣人繼位之后越發多疑喜猜忌。 永寧侯這只老狐貍沉寂數年,風頭一轉,向太子投了誠。從前那些跟隨圣人的老臣們不是告老還鄉就是被賦予了一個閑差,只有永寧侯手里還攥著一個五城兵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