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殺她玉軟花嬌 第3節
雀蝶一臉的小心翼翼,“這不是小姐剛才扔在院子門口的嗎?” 她的團扇早扔出去砸那該死的孔明燈了!等一下!難道是柳長風送回來的? 蘇知魚手中銼刀一頓。 她一攏長發,懶靠在涼榻上的身姿緩慢坐正,讓雀蝶將團扇拿過來,然后又讓她去門口看看。 雀蝶一臉呆傻,“小姐,看什么???” “讓你去你就去?!?/br> 雀蝶傻乎乎的去了,蘇知魚接過團扇,果然看到有一行俊逸小字,上面寫:今夜亥時聚香樓。 呵,不管這柳長風是要下跪求饒還是痛哭流涕的跪求她原諒,她都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小姐,您到底要讓奴婢看什么呀?”雀蝶一臉迷茫的回來了。 蘇知魚當然是讓她去看柳長風在不在門口了,不過看她這副模樣,指定是不在了。 “我要染指甲?!?/br> 心氣順了,蘇知魚就開始梳妝打扮,還要染新指甲。 雀蝶見剛才還氣得不行的蘇知魚現在居然有心思染指甲了,趕緊開始準備。 兩人磨磨蹭蹭到了亥時一刻,蘇知魚換了三套衣裳,最后選定一套鵝黃色的軟衫,才叫雀蝶準備馬車出門。 “小姐,你還要出門去?” “嗯?!碧K知魚懶懶回應一聲,最后再唇上抹上一點鮮紅的胭脂色,然后對著鏡子道:“天仙下凡也不過如此?!?/br> 雀蝶:…… . 蘇知魚剛才出來的時候路過一趟聚香樓,作為京師城內最大的館子,它的生意自然也是非常紅火。 像這樣的酒店,一般人是消費不起的,更何況還是開了個包廂的那種。 雖然蘇知魚并未跟柳長風開過包廂,但在聚香樓這種地方開包廂可都是需要最低消費的?,F在的柳長風只是一個翰林院編修,雖然前途無量,但手里卻沒什么錢。 看來環境造人還真是沒錯,不僅熏香品味提升了,連包廂都舍得開了。 聚香樓不止一個入口,還有幾個較為清幽的。 蘇知魚被一小廝引著從一個沒什么人的入口進去,然后步上外樓梯,行至二樓的一個包廂門口,上書:牡丹國色。 門微微敞開,露出一條縫。 透過帷帽,蘇知魚看到坐在里面的柳長風。 小廝替她打開門,蘇知魚站在門口沒動。 柳長風聽到動靜回頭,趕緊起身迎她,“知魚?!?/br> 蘇知魚提裙跨入,身后的小廝將包廂的門關上。 包廂雖不大,但勝在雅致。 從門口的名稱可以看出來,這是以牡丹為主題的“國色天香”包廂,里面的一應用具或繡或刻,都有牡丹的痕跡。尤其是置在三分之二處的那道滿繡牡丹的屏風,一看就價值不菲。 細嗅之下,還能分辨出角落案上正裊裊飄起的白煙是牡丹香。 蘇知魚視線微微一瞥,看到桌上以牡丹為造型的碟碟碗碗里面裝滿了各色精致菜肴。 “知魚,我特意點了很多你愛吃的菜?!?/br> 呵,現在的她哪里還吃得下菜。 見小娘子站在那里不動,柳長風便再次開口道:“知魚,我叫你來,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說?!?/br> 蘇知魚微微仰高下頜,那句“你就是跪爛了膝蓋,我也不會再要你”還沒出口,就見眼前的柳長風從寬袖內取出一個小木盒,遞到蘇知魚面前。 “這是你的生辰八字,我一直隨身攜帶?!蹦凶勇曇粢蝗缤0銣貪欙L度。 “我將你的生辰八字還你,我們的婚約,作罷吧?!?/br> 第2章 退婚 此話猶如五雷轟頂,砸得蘇知魚一陣頭懵。 柳長風不是來跪地求饒,痛哭流涕求她原諒的,而是來跟她解!除!婚!約!的! 蘇知魚掩在羅袖內的手微微顫抖,她猛地抬手一把從柳長風手里搶過自己的生辰帖,捏在掌中。 蘇知魚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會輸,可事實證明,她就是被柳長風這個男人給甩了! 那他白日里那番噓寒問暖是為何?就是為了穩住她,不讓她發現他的jian情嗎? 隔著一層帷帽,柳長風看不到蘇知魚的表情,他緩慢開口道:“知魚,你活得太單純了,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無能為力的。太多相愛的人卻因為現實問題,所以無法在一起?!?/br> 蘇知魚被氣得直哆嗦,紅了眼,一句話都罵不出來。 說了這么多,都是借口。 蘇知魚這才知道,原來人氣到某個地步,真會眼前發黑,呼吸不暢,就跟馬上要厥過去了似得。 她伸手撐住身旁的桌子,指尖不小心撞到茶盞,茶盞傾斜,有水漬漾出來。 原來茶盞里頭是有茶水的,還是熱的。 蘇知魚下意識低頭看過去,發現了茶盞上一點紅色的胭脂口紅印。 她原本就亂的腦子又“嗡”的一下炸了。 隔著帷帽,蘇知魚發現了桌上的菜也有些許不對勁。 好像是被人動過的。 等一下!菜被人吃過,茶水也被人喝過。 這桌子菜根本就不是給她準備的!這是一桌被人吃過的剩菜!雖然并不明顯,但分明有人吃過! 如果蘇知魚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剛才跟柳長風抱在一起的女人。 欺人太甚! “這就是你約了別人,再約我的原因?”蘇知魚端起那茶盞,將上面的口脂印子對準柳長風。 柳長風的面色霍然一沉,顯出幾許難堪和狼狽。 蘇知魚扳回一局,她猛地將茶盞里的茶水潑向男人,然后冷聲道:“忘了跟你說,我這次進京,也是為了跟你解除婚約。你的生辰帖,我會讓人給你送來?!?/br> 即使再氣憤,蘇知魚也保持著自己優雅高貴的姿態,將自己對柳長風的不屑一顧發揮到淋漓盡致。 興許是老天覺得她不夠可憐,夏日的天說變就變了。 蘇知魚剛剛出門,天空就下起了雨,而她的馬車又正好壞了。 柳長風一向是個細心的人,從前的蘇知魚喜歡他這份細心,現在的蘇知魚討厭死他這份細心了。 雖然被蘇知魚潑了一臉茶水,但柳長風素來是個隱忍性子。 他臉上看不出一點生氣的跡象,反而還追了上來。 “知魚,坐我的馬車回去吧?!?/br> “柳長風,我就是死也不會上你的馬車的!” 撐著傘站在馬車邊的柳長風沉默了一會兒,面頰上還沾著一點茶渣子。 他跟站在檐下等雀蝶去修車的小娘子道:“雨水大,你這新染的指甲不能沾水吧?” . 最終,蘇知魚還是坐了柳長風的馬車回去,為了她新染的指甲不沾水。 那頭,蘇知魚剛走,“國色天香”的包廂屏風后就走出一個身穿石榴紅色長裙的女子來。 柳長風回到包廂內,一眼看到她,面色陰沉。 “怎么,心疼了?”溫嵐兒雙手環胸,滿臉傲色。 柳長風一改在蘇知魚面前的溫和姿態,眼神極冷,“你說過,只要我同意娶你,你就會放過知魚?!?/br> 幾個月前,他游街之后被永寧侯相請,沒想到這一腳就踏入了無極深淵。 永寧侯有備而來,將他調查的一清二楚,還知道他跟蘇知魚的婚約。一介商戶女,憑借永寧侯的實力想做點什么那是易如反掌。 永寧侯恩威并施,柳長風雖想反抗,但實在無能為力。就如他跟蘇知魚所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能為力的。 強權之下,柳長風選擇了妥協。 可永寧侯卻不放心,他們還調查了蘇知魚,那日里的五百二十一盞孔明燈是溫嵐兒設計的,今日茶盞上的口脂印子也是溫嵐兒故意的。 永寧侯從未放松對蘇知魚的監視。 怪不得,怪不得溫嵐兒會出現在這里,他明明已經避開她的耳目,卻還是被她找到了,原來是蘇知魚早就被盯上了。 “我是說過,她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嗎?” “希望你記得你說的話?!绷L風沉聲提醒。 溫嵐兒面色微沉,卻并未發火,只是笑盈盈的上前挽住柳長風的胳膊。 “好了,我們回去吧,嗯?” 柳長風抿著唇,被溫嵐兒帶走。 . 雀蝶一直等在包廂外頭,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自從自家小姐從聚香樓回來之后,已經有整整半個月沒出門,懶梳妝了。 她家小姐可是連睡著了都要好看的??! 完了,天塌了。 “小姐……” “我不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