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剛坐下來，她感覺自己好像聞到了某個熟悉的木質桃香。

    顧殊聲音有些冷冷的。

    “這里是警察局，還有，公共場合不允許釋放信息素，小沈總?！?/br>
    “哎呀，”沈賜攤了攤手，絲毫沒有悔過意愿地攤了攤手，瀲滟的桃花眼里是無所畏懼，“被發現了呢?！?/br>
    這個語氣……這家伙根本就沒有想要偽裝吧，夏可嘴角抽了抽。

    好、好氣人啊。

    沈賜漫不經心道：“只是想把可可小姐身上難聞的味道驅散一點而已，不用這么嚴肅吧?！?/br>
    夏可就看見顧殊朝沈賜露出了個笑容，這個笑僅僅只是牽起嘴角而已，眼眸中并沒有一絲笑意。

    “你可以試試?！?/br>
    這句話就好像是試試就逝世一樣。

    夏可訕訕插嘴：“你們說，我身上有味道？”

    夏可感覺有些匪夷所思，怎么可能呢？她跟不是abo任何性別，以前她不是沒有試驗過，信息素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留下來。

    等等，留下來。

    夏可：??！

    她好像知道了……夏可想找個地縫鉆下去。

    也許她表情一瞬間的古怪讓他們倆看懂了，夏可就感覺顧殊的臉一下子黑了下去，而沈賜則是挑了挑眉，只不過氣息好像也有些嚇人。

    夏可低咳了一聲，試圖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很正常。

    “你們說的信息素的味道……不會是褚向墨的吧？”

    不用他們回答了，夏可從倆人的表情就看出來了。

    沈賜哼哼了兩聲，想要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可小姐，你真狠心?！?/br>
    夏可：“……??？”

    沈賜卻在這時候轉移了話題：“你知道嗎？其實我們昨天一起開車來找的你們哦?！?/br>
    顧殊此時沒有再參與他們的談話，他走到一旁的終端面前，似乎是有人在找他，他正在和什么人發消息。

    夏可覺得他是懶得理沈賜。

    ……總感覺是他這一身警服限制了他的發揮，封印了他那張完全可以陰陽怪氣的嘴。

    “我一聽見你陷入危機，就立刻開著車一路狂奔，沈霖那家伙還一副死面癱的樣子……”

    “等等、等等？”夏可抽了抽嘴角，發現沈賜是不是憋太久了，怎么今天的話這么多起來，“你說沈總也來了？”

    她昨天怎么沒有看見。

    沈賜笑瞇瞇的：“那家伙害羞嘛，不愿意上樓?！?/br>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十分期待地看著她：“你要不要嫁給沈霖??？他剛剛取消了婚約哦?！?/br>
    夏可：？？

    夏可：“你這家伙到底在說什么啊——??！”

    沈賜自顧自地說起話來，不過聲音不大，更像是在嘀咕：“那家伙濃眉大眼的竟然干出這種事，這么大個人了跟小孩子一樣?！?/br>
    夏可隱隱約約只聽見什么“小孩子”之類的話。

    夏可已經對沈賜氣不起來了：“……你是不是神經病??？”

    她想到原著中他們倆兄弟關系并不好，你死我活的那種，故意想用話刺激對方，讓他也嘗嘗生氣的味道。

    “你和沈霖關系看起來很好嘛?！?/br>
    沈賜果然身子一頓，他抬眸看向夏可，桃花眼卻微微上翹，仍然笑意盈盈的模樣。

    “不好哦，”沈賜說，“我們可是你死我活的關系呢?！?/br>
    夏可：……

    夏可覺得自己輸了。

    論神經病程度，她是比不過這個世界的人的。

    原著里就挺變態了，沒理由正常的和她相處一段時間他們就一下子變成了正常人。

    也許是之前他們沒在她面前暴露出本性而已。

    “剛才是開玩笑的，”在夏可將要爆發前，沈賜笑道，“不然你嫁給我？”

    夏可：“……滾！”

    顧殊恰好這時候走了過來，應該是和人發完消息了，他看見了他們此時的模樣，眸光閃了閃。

    他已經將警帽摘了下來，露出了清爽的短發。

    夏可心里劃過一絲悄咪咪的失望——她還以為他的長發是真的呢……咳咳，她怎么也變得有些變態了。

    “你們在說什么？”似乎感覺到了沈賜和她之間的氣氛不對，顧殊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在觀察著環境的豹子。

    夏可瞥了眼無所畏懼的沈賜，呵呵了一聲：“沈賜為什么會在這里？”

    顧殊：“和昨晚盛俊有關，剛好你過來做筆錄，就一起說了?！?/br>
    沈賜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畢竟沈霖現在身體不好嘛?！?/br>
    他語調慣常的上揚，“alpha的易感期，”這家伙還做了個手勢，像是氣球爆炸一樣，“要是不好好度過的話，可能他會嘭地一聲爆炸哦，畢竟這家伙早就被老頭子玩壞了嘛?！?/br>
    夏可：……

    夏可：……救命，為什么感覺沈賜這個話聽起來這么奇怪！

    是她的思想有問題了嗎？！　　而且這個哄小孩子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顧殊似乎早就知道沈賜這種不著調的樣子，他什么反應也沒有，像是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過來人一樣，這讓夏可覺得她還是太年輕了。

    顧殊從一旁的桌子上調來了資料，分別給了他們二人一份。

    “盛俊昨天吐露出來的東西，也是你們這個級別可以看的?！?/br>
    夏可道了一聲謝，接了過來。

    其實也沒有多少，畢竟她是個普通人，警局也不可能事無巨細的什么都告訴她。

    不過她感覺沈賜能看的應該會更多一些。

    就算是這些，信息量也足夠大了。

    盛俊之所以能找到他們家，是因為背后有人在指揮。

    夏可也沒感覺多意外，原本的盛俊或許很聰明，天之驕子不是白叫的，而且他能夠憑實力考入清南大學，本身的能力肯定不低。

    只不過他自從嗑藥了之后，好像整個人就開始昏昏沉沉了。

    而且……夏可翻了頁，這年頭紙質檔案已經很少見了。

    從和警方的對話來看，盛俊似乎認定了褚向墨是將盛世毀掉的罪魁禍首。

    這其實是很奇怪的，一個坐落在江州市的龐然大物，這樣的百年家族怎么可能僅憑一人之力就可以毀掉，褚向墨或許做了些什么（夏可覺得做了很多），但是如果不是他們本身內部出現了蛀蟲，最終大廈傾倒，肯定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有人在引導盛俊，將線索指向褚向墨。

    其實夏可到現在都不知道褚向墨在這其中，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

    他埋藏得很深，這可不是一日之功。

    見他們看得差不多了，顧殊忽然開口：“我懷疑，褚向墨是當年alpha失蹤案的幸存者?！?/br>
    夏可心里一驚，她抬起頭看向顧殊，卻發現對方一直在盯著自己。

    他朝她微微一笑，沒有什么逼迫的意味，只是單純又友好的笑了笑。

    但是夏可卻感覺汗毛豎起。

    畢竟和顧殊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每當他這副樣子的時候，心里都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夏可，你知道嗎？”

    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夏可感覺就連空氣都凝固了。

    她發現，穿著警服這樣看著她的顧殊，明明沒有特意散發什么壓力，但是這樣看起來，卻莫名的有著另一種的壓迫感。

    夏可：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正義の力量嗎？

    夏可：……好強。

    就在這時，會客廳一旁的門傳來了滴滴答滴答的刷卡聲，大門一下子被推開。

    來人語氣開朗陽光，大聲道：“顧哥，我來啦！沒有等很久吧！”

    夏可就看見顧殊似乎無語了一瞬，他嘴角抽了抽，剛才那股壓迫感就消失了。

    他微笑道：“是啊，你來的正是時候?！?/br>
    出現了！

    顧殊的必殺技，微笑的陰陽怪氣。

    以前和夏可在公司上班聊八卦的時候，他總是悠閑地看著自己漂亮的指甲說出最毒舌的話。

    夏可探頭看去，是昨天，哦不，凌晨看到的那個清秀小哥。

    他右臂打著石膏，但仍然掩飾不住的他的勃勃生機，完全沒有被顧殊的話打擊到，夏可感覺他甚至可以現在立刻繞著cao場跑二十圈。

    不過夏可覺得是這個清秀小哥完全沒有聽懂……

    清秀小哥帶著開朗的笑，就像是那天被盛俊打飛了之后還比耶一樣樂觀積極。

    “那真是太好了！沒有耽誤顧哥的事吧！”

    夏可感覺顧殊腦殼上的青筋暴起了一瞬，隨即又消失了。

    “我擔心耽誤你的傷，恐怕傷得不止在手臂上吧？”

    “我很好??！謝謝顧哥關心，我只傷了手臂而已，完全不用擔心我因病而落下工作！”他嘿嘿地笑了一聲，用沒有受傷的手摸了摸腦袋，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我感覺我可以繞著cao場跑二十五點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