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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又隱匿在了奇詭的陣法里。 秦則心底戾氣叢生,抬腳對著許威的腹部狠狠碾了下去,惹來他的一陣哀嚎。 招惹誰不好,你偏偏要去招惹裴安。 裴家雖然式微,嫡系只留了裴安一個病歪歪的獨苗,卻依舊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尤其裴安還是那群酸腐文人眼中的圣人,就連父親統領的內閣之中還有幾個大學士時不時贊賞他,順帶著惋惜他沒有入仕為朝效力。 仿佛除了裴安,天底下沒有第二個可以統領百官的人一般。 不過再怎么惋惜,這位被先帝在世時盛贊少年宰相的裴先生也不會踏入仕途半步了。 因為他根本活不長。 秦則這才舒心了些,命人把許威拎上馬車,自己則仔細打量起桌案上攤開的兩幅畫。 那是他命畫師聽著許威的描述畫出來的。 他先是盯著眉眼和裴安有三分像的沈識看了一會兒,心想這估計是裴家哪個旁支的血脈,被命不久矣的裴安接來繼承家業的。 不過好像是個重色的紈绔,成不了氣候。 手指挪到另一幅畫像上,秦則眼底的神色動了動。 他慢慢撫過畫上寇窈如玉的臉龐,花瓣一樣嬌艷的嘴唇和不盈一握的腰肢。 聽說只是個十四五的小姑娘,不過卻已經長成傾國傾城的模樣了。 不知再大一點兒,會會是什么樣子? 秦則感覺有些干渴,于是又抿了口茶。 去查查這是誰家的丫頭。 * 寇窈吃飽喝足,早該一現的靈光也姍姍來遲,后續的解藥也調配的格外順利。只不過到底是她先前沒碰過的東西,不太敢直接用在沈識身上,于是問裴安能不能先在把沈識脅迫到裴家的暗衛身上試試。 一向從容的裴安在聽到這話時,臉上罕見地露出點不知所措來。 裴家也有養在府上的名醫,他在沈識不知情的時候讓那名醫來看過,怎奈他束手無策。 這個還沒及笄的小丫頭,真能把解藥給調制出來? 寇窈看出了裴安對她的懷疑,不滿地鼓起了腮幫子。原來裴安讓侍衛給她找藥材,并不是因為相信她能調配出解藥來么? 那這些日子她的忙碌在裴安眼里,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的無理取鬧? 寇窈扭頭便走,心想直接用在沈識身上算了,反正死不了。 誰料聞訊趕來的長公主卻攔住了她,答應讓她現在暗衛身上試試。 寇窈仔細判斷了一下長公主是怕她一不小心把沈識毒死還是真心相信她解毒的技術,發現是后者后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她猜測裴安應該沒有立即處死那個暗衛,而是把他關了起來當做拿捏秦家的把柄,但卻沒猜到裴安不但沒殺,還把那暗衛養在了南陽山好吃好喝地供著。 關押暗衛的這間房簡直可以和寇窈的那間相媲美。神志不清的暗衛躺在床上,只是一只腳被結實的鎖鏈扣住,怕他逃出去。 他面容頹敗,看起來很是潦倒,皮膚因缺水干癟下去,像是一具行尸走rou。只有鼓起的太陽xue和明顯脹起的筋脈彰顯著他是個內家高手的事實。 開門傳出的聲響將他呆滯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他嘶吼起來,跳下床作勢要攻擊幾人,卻在看到長公主的面容時又恢復了短暫的清明。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痛苦地哭泣著:公主!陛下被悍馬部首領的毒箭刺中,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您快去看看他吧! 長公主的眼淚倏地落了下來。她剛想扶起暗衛,暗衛卻在看到沈識的一瞬間又撲過去抓住了沈識的衣角。 陛下暗衛泣不成聲道,娘娘的書信快要送到了,您再等一等,先別睡! 房間里很昏暗,沈識的表情被躍動的燭火映襯得模糊不清。 這段時間,幾乎除寇窈以外的所有人都把他當做先帝遺孤對待,裴安傳授給他的,也全部是帝王心術。 他意識到后有心逃避,不過裴安卻拿放了他這件事威脅他。沈識只得用心做他布置的功課,安慰自己學點東西罷了,又不費多少力氣。 可裴安見他學得好又布置了更多,簡直像是怕自己的時間不夠用,要把畢生所學都快點傳授給他。 沈識自己心中也有了決斷。 十有八|九他真的是先帝先后的遺孤。 否則名滿天下的裴安為何盡心盡力地教導他? 否則為何以往十幾年阿爹也總是講些國事策論? 分明他行走江湖用不到這些。 且裴安和長公主他們認錯人的概率實在太小,畢竟他們言語間與阿爹很是熟稔。 可他還是沒有考慮當皇帝這件事。 高居廟堂指點江山并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何況他還不一定能做好。他有殺人之刀,有除惡之心,大不了多費些力氣殺幾個朝廷動不了的貪官污吏。 于是他蹲下|身撥開了那暗衛的手,說道:我不是你的陛下。 暗衛的神志并不是完全清明,聽到這話后又犯了糊涂。不過他似乎又想起了月余前脅迫著沈識到了裴家的事,興高采烈了起來:殿下,屬下見您翻墻進了裴家,您有沒有見到裴姑娘? 這是又把他當成未登基的先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