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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晚上夢境的內容,竟然是延續了午睡時的。 日落的海邊礁石,少年抱膝坐著。 這次她看清楚了,少年穿著一身做工精良細致的襯衣長褲,墨色的短發被海風吹得凌亂,卻不掩清俊的五官眉宇。 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和熱帶島嶼像是在兩個世界,讓人聯想到北方積雪的山巔。 少年和江渡長得很像,像到蘇梔下意識覺得,這可能就是少年時期的江渡。 但是她認識的江渡,雖然也經常是神色寡淡,看著清清冷冷的,但眼眸里卻不會有這樣哀傷空寂的神情。 蘇梔在少年身旁坐下了,她開口問:“你怎么了?” 話出口,她才發覺自己的嗓音很稚嫩,也是一個孩子的聲音。 她詫異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胖乎乎的,縮小了一大圈,自己大概只有八、九歲的樣子。 嘶。 蘇梔被嚇醒了。 杏眼剛睜開一道縫,就被透過窗子的刺眼陽光激得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看起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蘇梔揉著眼睛,等視線清晰起來,拿過手機瞥了一眼。 上午十點半。 她該起來洗洗漱漱,化個妝,然后吃完中飯去劇組拍戲了。 認真工作,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刷牙的時候,酒店的馬克杯上印著一只橘貓。 她聯想到了江渡,心臟開始狂跳。 吃飯的時候,豆漿包裝上印著黑貓警長。 她聯想到了江渡,差點嗆住。 出門的時候,她低著頭,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在手機里下載一個清心咒之類的—— “我剛打算過來敲門問你起了沒有,就在這里碰到你了?!?/br> 身體先于思想做出了反應。 蘇梔耳朵guntang,抬起眼,看到了穿著米白色的羽絨服,站在走廊旁邊靜立著的男人。 那副眉眼已經很熟悉了,但是和夢境里的重疊起來的時候,還是讓蘇梔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確信自己的記憶里沒有那片海洋,那片沙灘,當然也不會有那個坐在礁石上孤獨的少年人。 可是真的太像了,而且江渡說……他的父母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出船難去世了,夢里的那個少年會是他嗎? “……我昨天睡得比較晚,所以今天早上起得遲了?!?/br> 蘇梔拎起一旁的垃圾袋。 “你吃過飯了嗎?” 江渡搖頭,又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 “我想吃黃燜雞米飯?!?/br> 其實她剛剛吃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并不太餓,但是她看著江渡的臉,怎么也說不出“我吃過了”這幾個字來。 江渡的目光在她手里的垃圾袋上停留了一瞬。 “好,我們先去劇組放好東西,然后我帶你去吃?!?/br> 他們到劇組的時間比較早,陳導正和幾個工作人員一起坐著小馬扎吃盒飯。 “江渡,小梔,來得這么早啊。吃過午飯沒有?那邊還有兩份多的盒飯,飯店老板送的,吃不吃?” 蘇梔往盒飯瞄了一眼,有黃燜雞。 “吃!” 于是圍坐著吃盒飯的多了兩個人。 陳導已經吃完了,就拿過劇本給他們講戲。 “今天下午拍一場重頭戲,打仗這場。這場仗是險勝,楚瑤從雪堆里爬出來,發現自己的親兵斷了一條手臂,她要把親兵從尸堆里救出來?!?/br> 整場戲是楚瑤的個人戲份,前面是一個大遠景,然后一鏡到底拍完,估計需要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來拍攝。 蘇梔坐在攝影棚里還沒怎么覺得,等抵達取景地,才意識到北方和江南的冬季巨大的差異。 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踝,更深的地方甚至到了膝蓋。 演員和設備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周圍北風呼嘯,只走了一遍戲,蘇梔已經覺得雙腿酸痛得不行,膝蓋以下又被凍得麻木,戲服整一套都鋪滿了雪塵,濕漉漉地沾在身上。 少女臉色蒼白,回到攝影機旁補戰損妝容,身體不受控制的在輕微地顫抖。 陳導嘆氣:“小梔辛苦了,等會正式開拍爭取一次過,后勤在準備姜茶,一會兒喝一杯暖和暖和?!?/br> 各個群演都準備就緒了。 蘇梔再一次趴進雪坑里,工作人員往她身上埋了一層厚厚的雪。 冰涼刺骨的感覺透過后背的衣服,一股酸澀的疼痛感從脊柱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蘇梔幾乎忘了怎么呼吸。 監視器旁,江渡一襲窄袖墨袍站在陳導邊上。 他下午雖然沒有戲份,但是古裝戲換戲服、戴頭套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能在空閑的時候整理好,就可以節省晚上拍戲的時間。 男人的目光落在監視器上,驀地一皺眉,朝著一旁的群演淡淡道。 “扮演尸體的演員麻煩不要動,準備開拍了,大家都在受凍,盡量一條過?!?/br> 陳導喊了“a”。 一只血跡斑斑的手從雪堆里探了出來,纖細的手腕已經白得近乎透明,仿佛沒有溫度的白玉。 那只手掙扎著抓住了掉落在雪堆旁的一柄長劍,“锃”的一聲響后,大片雪塵猛地揚起,楚瑤身著盔甲,以劍點地,從雪堆里緩緩站了起來。 她身上的盔甲已經被刀劍砍得支離破碎,上面的血漬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