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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好吧……若是有事,師傅叫我一聲,徒兒馬上便會趕過來?!濒浯浣K是將到了嘴邊的再次咽了下去,輕輕頷首道。 “……好?!?/br> 金貅點頭,目送面色擔憂的翡翠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這才扶著有些暈眩的腦袋坐了起來。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方才夢中的那句話。 “我愛你。金兒,我愛你?!?/br> 這是梼杌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那時,將所有暴戾狂傲的棱角全部收了起來,無比認真地凝望著狠心捏碎了金元寶的她,他淺笑著說道,嗓音醇厚堅定,如春風溫柔,教她手狠狠一抖,險些就要不顧一切地將那已經被她捏碎的元寶重新收回來粘好如初。 可是,最后一個字落下,他的身子便已經破碎了開來,猛地化成了一陣粉末隨著輕煙散了去,飄落在了廣袤的大地間。 他就這樣魂飛魄散,永遠地消失了。 消失得沒有痛苦沒有知覺,消失得那樣迅速那樣徹底。 那瞬間,她的胸口一陣劇烈的獰痛。 她已經忘了那時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只記得,等回過神來之時,她已經在自己的房間里了。 冰麒和古月聞訊趕來,不敢置信地問她是不是真的親手殺了梼杌。她輕輕點頭,面色淡然,神情正常,心下卻仿佛有人在拿刀一片片的切割。 他們聞言,凝重震驚地問她還好嗎?她頷首,答得自然,可鼻尖的酸楚幾乎就要奔涌成溫熱的液體奪眶而出。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假裝,只是那瞬間,想那么做,便做了。 那個瞬間莫名的反應,一直持續到現在。 明明一直告訴自己梼杌只是她的徒弟,他會得此下場,乃是因果注定,無法改變的。明明一直告訴自己梼杌的死是必然,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他們師徒緣分淺,亦是天注定,不要太過心傷。明明一直告訴自己梼杌已經死了,雖然再也沒有玉白了,可是她可以再去收徒,以后還會有白玉,白白,玉玉??墒?,心底一直悶悶痛痛地不肯停歇??傆袀€小小的聲音說:以后再有的白玉、白白,玉玉,都不會再是玉白,不會再是梼杌,不會再是他了。 明明那個古怪的夢魘已經被他解開,可是最近她又開始斷斷續續的做夢了。 有曾經那個夢,更多的卻是新的夢。 舊的夢依然是血紅彼岸花,陰暗地府。新的夢則是…… 笑的梼杌,怒的梼杌;開心的梼杌,不開心的梼杌;初生可愛極了的梼杌,死時成熟溫柔的梼杌;吃癟臉黑黑的梼杌,得意壞壞笑的梼杌;生氣炸毛的梼杌,霸道示愛的梼杌…… 滿滿的,竟都是他。 明明只是一個相處不到一年的徒弟,她卻訝異地發現,自己對他的一切,都深入腦海,仿佛他們只是分割昨日。她在,而他也在。 胸口突然又細細密密地抽痛了起來。 這痛楚,她已經很熟悉了。這一個月以來,她時常會這樣。神仙無病,所以她想她約莫只是心情不好導致的。 這痛楚宛如蛇蟲啃噬,細微卻不容忽視,一點點加深,一點點變濃。她不再去思考,慢慢披了外衣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橫豎睡不著了,倒不如去院子里透透氣吧。 ***** 金貅剛走到院子里就聽見不遠處的樹下傳來一陣輕輕的對話。 “……沒想到你這個二愣子也能出來……” “你才二愣子,那是小爺我聰明!只是……你說連我都看出來了,師傅自己怎么還沒發現呢?” 竟是是白漫透和翡翠在斗嘴聊天。 這么晚了他們怎么不睡反而倒聊起天來了? 金貅一愣,隨即腳步一收便想回房去。只是轉身之際卻突然聽得翡翠說的后半句話。 她沒發現?發現什么? 不自知地停下腳步,金貅突然渾身緊張了起來,心底一股莫名的沖動教她直想逃走,可又有什么東西又詭異地阻止著她,叫她留下。 直覺告訴她,她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你聰明個毛聰明!照我說,仙尊要么就是實在太遲鈍要么就是……在逃避!”白漫透悶悶的聲音傳來。 得知梼杌魂飛魄散,情緒最激動的就是她了。整整大哭三日不說,天天瞪著一雙紅眼睛叫嚷著要為他報仇,后來是翡翠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將她拖了去,說了來龍去脈。得知事情因果,又得知殺了梼杌的人竟是金貅,她又捶心肝大哭了一場,直喊造化弄人,天意混賬。好在她十分敬重金貅,又得知了金貅這么做的原因,倒沒有因此仇視金貅,反倒在悲痛之余對金貅更加同情憐惜了。 在她看來,金貅和她家恩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今恩人就這樣去了,留下金貅一個人,委實叫人不忍。 “逃避?逃避什么?為什么要逃避?”事關自家師傅,翡翠也沒了與白漫透抬杠的心思,焦急地問道。至于為什么不是太遲鈍,他直接就忽略過去了。他家師傅那是誰啊,本身就聰慧非凡,再加上身邊又都是古月、冰麒這樣神級的老狐貍啊,哪兒能遲鈍得起來! “逃避她對恩人的感情啊。至于為什么,你想啊,仙尊與恩人名義上是師徒關系啊,仙尊心里一直將他當做晚輩,根本沒有存那樣的心思。但是恩人卻不一樣,他完全沒有凡俗的倫理觀念,愛的直接狂熱。仙尊被恩人打動了心,但她潛意識里覺得這樣是不對的,不符合常理的,所以一直潛意識去否認這種感情……這不就是逃避嗎?而且,你看,恩人去了都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里,她內心痛苦傷心,如此的失魂落魄,連你這個笨蛋都發現了,她自己不可能沒有發現吧,只是她內心還是像以前一樣一直不敢承認,不敢去想自己也愛上了恩人罷了……若非真的像凡間女子愛上凡間男子那樣愛上了恩人,仙尊怎么可能會這般挖空心思地用自己的安危去護著恩人,又怎么可能在恩人去了之后這般近乎自我折磨自我懲罰似的度日?更別說時??拗褋砹?,她定是夢到了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