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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眸光突然黯淡不少,像是要說的話是讓人非常難以啟齒的。 “因為他,是我父親?!?/br> 這是連賈斯帕他們都不知道的事。 梁恬薇自然也是震驚不已,西部賽區的奧爾森主席是伊曼的父親?!怎么可能,兩人的身份差距,社會地位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主席父親怎么會有一個靠獎學金靠打工才能讀書生活的兒子呢? 而且梁恬薇記得賈斯帕和他說過,讓所有人尊敬崇拜的奧爾森主席家庭幸福美滿,從沒有出軌、離婚之類的傳聞。 “他……是你爸爸?” 伊曼自嘲地笑了笑,“很難相信是吧,我也希望只是個笑話,但卻是事實?!?/br> 他小時候總是很奇怪,為什么家里很窮,卻能送他去學橄欖球,買最好的裝備,找最好的教練,要知道橄欖球的裝備、學費都不是一個小數目,而從小學習橄欖球的男孩也多是出自富裕,有錢的家庭。 后來母親因病去世后他才知道,為什么他從小就有遠超同齡人的運動天賦,為什么他在四分衛這個位置上得心應手,因為他的生父正是馬修.奧爾森,曾經聯賽里最厲害的四分衛。 他那在酒吧做服務員的母親在19歲那年遇上了風度翩翩的奧爾森,兩人酒醉滾了床單后,她才知道,這個讓她心動不已的英俊男士,其實已經有交往兩年的固定女友。 如果不是這場意外讓她懷孕,而她的身體情況不允許拿掉孩子,估計他也不會出生在這個世界。 伊曼后來才知道,奧爾森每年都會給他家一筆金額不小的錢,是對他這個兒子的補償,母親便把這個補償全部作為他學習橄欖球的基金,她自己一分沒用,用微.薄的收入承擔家庭的生活開支。 雖然比利對艾希麗說了謊,說伊曼不相信愛情是因為父母的不幸婚姻,但這個謊言并非全部都是假話。 遇到梁恬薇之前,他根本不屑感情這回事,因為感情對于他的母親,是枷鎖也是折磨,是所有不幸的來源,他自然不想踏入另一場不幸之中。 但凡事都有例外,她就是那個例外。 “如果知道那是史蒂夫對你的考驗,薇薇,我會去的,我一定會去,哪怕那個人就在球場,我也一定會去?!?/br> 伊曼輕輕撫摸著懷里梁恬薇的黑發,“別哭,別擔心我,我現在很好不是嗎?!?/br> 她哭了嗎? 她抬頭看著伊曼手上的淚珠,好吧,她真的忍不住。 聽完伊曼的話,梁恬薇心里酸疼不已,她從來都不知道伊曼家里的具體情況,當她聽說他是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的時候,她不敢想象母親去世后,伊曼一個人會有多孤單。 所有內心的話,以后再也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象,在學校有開心的事不能分享,難過的事沒有mama的懷抱,家里沒有溫度,空蕩的房間永遠只有一個人,失去至親的滋味,實在太難受太孤單了。 同時她也完全明白,為什么他不想見奧爾森主席,他恨他,他當然會恨他。 “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你不來是因為他,那我一定,我一定不會勉強你,也不會怪你?!?/br> 抽泣的動作使得她說話斷斷續續,伊曼心疼地哄著她,“我知道,我都知道?!?/br> 梁恬薇花了很久才平復心情,她來美國讀高中的時候,那時候伊曼就已經只有自己了,但是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脆弱,他們能看見的,都是伊曼想展現給這個世界的,他的能力,他的獨立,他的驕傲。 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大家都說伊曼為錢打球,這也是他想展現出的形象,他是冷血的怪物,眼里只有錢的雇傭兵,他的生活不需要憐憫,也不需要那個男人的關心和幫助。 可是,他想要她。 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他最想要,最渴望,也是必須得到的珍寶。 梁恬薇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其實很多事不用費心去思考,因為總會有突然的意外打亂一切計劃,她只用在這一刻思考當下面對的問題,她是不是喜歡伊曼—— 她是。 那就給彼此一個機會。 眼圈通紅,她抽抽搭搭地開口,“伊曼,今天的比賽,如果球隊能贏下角犀牛,并且分差有十分以上,我們就交往吧?!?/br> 不知是昏暗光線蒙蔽了她的理智,還是那個叫愛情的東西。 她的鐵石心腸功力降為一級,“角犀牛他們是去年聯賽的四強,我知道這會很有難度,但是……” 她想,她不能讓他太輕松得到她,總得制造一點困難,他才會珍惜。 “我當然值得這十分分差?!?/br> 雖然史蒂夫教練賽前預計勝利的分差不會超過五分,但是場上風云變幻,有誰能說得準呢,唯一確定的,只有角犀牛的攻擊組非常強悍。 “二十分,超過二十分,你就是我的了?!?/br> 梁恬薇驚訝而不悅地抬頭,這個人不求著她降低難度就算了,還自己增加難度?這是什么新穎的追求人的方式嗎。 “你真的要和我交往嗎?二十分很難很難誒!你想角犀牛他們但凡得了十分以上,賈斯帕他們就得追三十分……他們可以嗎?” “不難怎么追到你?” 梁恬薇愣了兩秒,才忍不住得意地仰起頭,誰知正好是把自己送到惡犬的嘴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