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也是太傻了。

    分明腳腕疼得鉆心，卻飛速打了兩桶水放在她身后，不聲不響地離開，連句話也沒說。

    少年時的喜歡，大概便是那樣不求回報的罷。

    他從未想過與她發生些什么，她認不認識自己，甚至知不知道有他這號人存在，他心里也都不在乎。

    他知道，天鵝總是要飛走的。

    她不會停留在這小小的藩籬里，而他什么都沒有，他不配得到那只天鵝。

    頓了頓，俞懷季道：這錢是我的，你拿著罷，就當是我給你的

    話說到這里，他又改口道：你不是說我也沒有朋友說話？你陪我說了話，我們就是朋友了，這是我的謝禮。

    阿虎卻搖搖頭，堅持把鈔票遞給他：

    朋友之間如果要感謝，就更不會給錢了。

    彤彤也插嘴道：就是！

    阿虎有朋友的，我是阿虎最好的朋友，叔叔，如果你想謝謝阿虎，那就，那就

    一時卻又想不出來該說什么，阿虎想到她方才那樣想去百貨公司，李媽約莫是畏懼那種場合，不愿帶她進去，便道：

    叔叔，那你帶我們去百貨公司逛逛罷。

    俞懷季見狀，便只能把鈔票收下。這間百貨公司原是他一個朋友開的，他過來是為賀喜，也無甚要事，便頷首答應了。

    彤彤興奮得不得了，抓著李媽的手便往里擠。因為今天剛開業，一樓大廳可謂摩肩接踵，就是那些舍不得花錢買東西的人，也愿意進來逛逛，長長見識。

    只是這樣一擠，阿虎的手就和彤彤松開了，彤彤忙回身看他，一個男人擠過來，將阿虎瘦瘦小小的身影一遮，瞬間他便隱沒在人潮中。

    彤彤頓時發了急，忙道：阿虎呢？

    卻看到方才那個黑臉叔叔走過來，右手牽著阿虎，阿虎雙眼亮晶晶的，還朝彤彤招著手。

    彤彤松了口氣，忙跟李媽一起擠過去，李媽也道：

    虎哥兒，你可要把這位先生牽緊了，若走失了可不是玩兒的。

    阿虎嗯了一聲，抬頭看向俞懷季。

    他個子還不到他大腿，小小的手掌軟乎乎的，俞懷季想到他四姐回家探親時帶來的小外甥，那時他也沒覺得小孩子竟是這樣一種柔軟脆弱的生物。

    他默然不語，只是一徑往前走。阿虎和彤彤嘰嘰喳喳說得興奮，兩人看這也新奇，看那也新奇，看到有趣的東西便齊刷刷抬頭：

    叔叔，我們去那邊看看罷！

    他應該一開始就回絕的，葉耀軒的孩子需要他來照顧嗎？他應該巴不得葉家絕后才是。

    走到正中央的看臺前，那里里三層外三層，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時不時有轟然的叫好聲傳來，原來是東家特意請了一班魔術師在這里表演，而小孩子們對這種表演，沒有絲毫抵抗力。

    乳娘！乳娘！彤彤忙叫道。

    李媽會意，一把就將彤彤抱起來放在肩膀上。她視線立刻躍于眾人之上，高興得連連拍起小手，周圍那些帶著孩子的家長也都是這樣辦的。

    俞懷季又看到那雙黑亮的眼睛，阿虎抬起頭，大概意識到這樣有些不妥，他臉上飛快閃過一絲赧然，又把頭低下。

    他抓住他，將他抱了起來，他啊了一聲，忙扶住他肩膀，大聲道：謝謝叔叔！

    俞懷季嗯了一下，手扶著他小小的身體，穩定如石。

    阿虎固然為人沉穩，到底是個孩子，此時也禁不住又笑又拍掌，待發現自己坐在俞懷季肩上亂動，把他衣裳都弄亂了，忙道：

    叔叔，你放我下來罷。

    表演結束了？

    還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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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捅刀俞狗【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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