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刺啦刺啦的雜音中黎母的聲音仍然清晰,黎南珍手無意中捏緊了他,祁寒安撫性回握她的手,關掉語音把視頻粗略看完,不禁也沉默下來。 他對黎家不了解,也不清楚黎家每個人之間的關系具體如何,但也明白黎南珍此刻的糾結難受,只是一時半會拿不準她想要怎樣處理。 敲門聲解救了此刻室內有些壓抑凝固的氛圍,黎南珍點的火鍋外送和新手機一起到了,被嗆辣的煙氣一蒸,加上肆意哭了一場,壓在黎南珍心里的那點不順散了大半,吐了口濁氣從祁寒身上起來:“算了,就按她說的吧,本來我的意思也是這樣的?!?/br> 祁寒不知可否,自覺去幫她轉存手機數據。 …… “要去看看她嗎?” 黎南珍吃飽喝足,終于覺得充實感才從胃里一路擴散至全身,靠在祁寒身上懶洋洋地玩手機,聽到他這樣說,一瞬間懷疑自己耳朵:“什么?” “我找人查到了她在哪家醫院?!逼詈炎约菏謾C遞過去,上面是一家大型私立醫院的病歷單,“要過去看看嗎?” 黎南珍目光落在屏幕上刺眼的“骨裂”字樣沉默片刻,堅決搖頭:“不,我不可能再上著趕著去找她了?!?/br> 祁寒忽略掉那個“再”字,輕聲勸她:“我找了人,可以不通知她直接進去,在病房門口看一眼?” 不吭聲,意思就是默許了。祁寒拍拍她耷拉著的腦袋,黎南珍沉默半天,最后還是跟在他身后出門了。 瘦死的駱駝到底還是要成了一具骨架子。 黎母靠在病床上閉目養神,住的竟是雙人間,隔壁床住著個老太太,正大聲跟自己的陪護聊天。 看上去老了幾十歲,頭上白了一半的頭發披散著在枕頭上鋪開。 因為金錢帶來的底氣十足,保養人員常在黎家進出,黎母往??粗簿褪侨鲱^的婦人,這會黎南珍才默算出她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 原來以為散去了的壓抑感這會又從心底翻上來,梗在喉嚨口。 黎母突然睜開眼,病房外黎南珍渾身一緊,意識到自己在她視覺死角才又松了口氣。 “楊姐?楊姐?”黎母喊了兩聲,聲音不大,她在外頭從來不會像對著黎南珍那樣歇斯底里。 楊姐是黎家請的阿姨,合同一直簽到年底,這時候在黎母身邊也不奇怪,但她此時不見蹤影,黎南珍四周看了看,也沒看到那個熟悉的婦女。 黎母皺著眉,雙手把自己向上撐,想要去拿床頭的涼水壺。 黎南珍抓著祁寒的手越來越緊,腦子里逐漸被那白底黑字的“骨裂”填充,忍不住松開祁寒,直接進了病房。 “你來干什么?”黎母沒接她遞過去的水,看到她先是一愣,而后臉上浮現出嘲諷,“我還以為……” 黎南珍不答,手繼續維持著遞水的姿勢,對黎母的嘲諷沒任何反應。 “聽不明白?”黎母側頭望著她,“我還以為你真有多要臉,也是,如果要臉也不會隨便就住進哪個男人家,還反過來對自家人下毒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