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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什么!”黎南珍淡定地往嘴里塞了個餃子,反應了一會才猛地抬頭,“周六嗎?” “有事嗎?”祁寒遲疑了一下,“有事就下次,商先生也是一時興起?!?/br> “沒事!”黎南珍像被老師點到名字的小學生,重重搖頭。 “就是太快了,我還什么也沒準備?”黎南珍有些焦慮,手指輕敲碗邊,盤算著見家長需要做什么,但腦袋空空一無所獲。 “不用,有什么我去準備?!逼詈此荒樏悦?,“給你講一下商家的情況?” “其實和外面傳的差不多,商氏就是商先生一手建起來的,當時商夫人病了,需要錢,商先生就辭了以前的工作跟別人一起做生意,企圖來筆快錢,沒想到無心插柳成了現在的樣子?!?/br> 祁寒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看著一切如常,黎南珍卻覺得他聲音里藏著難言的哀默。 “商夫人病了很久,商先生一邊忙著生意一邊照顧商夫人,兩個孩子都是送到朋友家,女兒送去的汪家,兒子是送到了外國,本來覺得朋友會比外人更盡心些,結果商雨柔還好,商雨儒被接回來的時候,一點好的不學,差點被人帶去吸毒?!?/br> “他們回來的時候,商夫人已經快不行了。所以他們總覺得,商先生為了生意不僅忽視了他們,還不管商夫人?!?/br> 祁寒把碗瀝干放好,回頭看著聽得認真的黎南珍:“我也差不多是那會去的商家?!?/br> “科學上能治病的方法已經沒了,病急亂投醫,那段時間商先生到處散財,不論真的假的,只要求上門的幾乎全都幫。我找黑中介進了汪家的工廠打工,有人告訴汪先生,就是汪伏的父親廠里雇傭童工?!?/br> 祁寒想過很多次,要怎樣把一切與黎南珍和盤托出,黎南珍就算與家里關系再差,卻仍舊是她那些大方自然做事的底氣。祁寒曾切實的嫉妒過她們的肆意,也就更怕黎南珍知曉他的難堪——不幸給人留下的刻印太深,那就是畫在他們臉上無法遮蓋的刺青,他怕黎南珍會對這刻印露出的一切情緒:同情、不解、厭惡…… 所幸真說出口,倒比想象中輕松得多,黎南珍更是沒做出他想象的任何表情,只一臉認真地聽著。 雖然黎南珍其實是除了什么厭惡嫌棄以外萬種情緒一齊涌上來,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商先生本來想直接收養我,我知道我當不起,拒絕了,因此他一直供我上學,也讓我住在商家,期間帶我進公司,簽了以后任職的合同,這些你都知道了?!?/br> 黎南珍點點頭,猶豫著還是問:“商夫人……?” 她知道自己大約是問了個傻問題,又期盼能得到預料之外的答案。 “一個月之后就去世了?!?/br> 在他與商家接觸一個月之后,商夫人遺憾地最后看了眼人世,那時她找了理由把所有人都支使開,她走得安寧寂靜,沒聽到一聲喧鬧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