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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過來,蹲下,讓他看看你?!?/br> 她讓她蹲在裴卸面前,拉近他們的距離。 但她知道小神仙的為人,怕她當場手刃仇人,于是不忘低聲提醒,“想想沈堯山,別做傻事?!?/br> “我只是替沈堯山覺得不值?!?/br> 她沒有蹲下,只是把兩手撐在輪椅兩側,打量著裴卸那雙毫無生機的眼睛。 “你喜歡他?” 岑倩沒有再偽裝什么了,坦白道:“從小到大,我遭受家暴是真,你也見過我父親。而裴先生……是救我于水火的人?!?/br> “我……崇敬他,也依賴他,但我不敢喜歡他?!?/br> 她努力剖白自己,也在試圖美化裴卸。 “不管你信不信,裴先生以往對你做的那些事,都是身不由己?!?/br> 她說得情真意切,還掉下幾滴眼淚。 可惜宋連蟬之前見識過她的演技,知道她能拿捏人心,說十分話,只能信一分。 “不知道蘇信有沒有跟你說過易牙這個人?” 她這么一說,宋連蟬倒是想起了先前蘇信與她說過的事。 易牙是后覺者,可他并不想向其他后覺者一樣,只做歷史的旁觀者。 為了獲得權勢,他把自己的孩子做成菜,討好齊桓公。 “易牙死后,他的野心影響了之后的許多后覺者,也同樣影響了裴先生?!?/br> “所以你的意思是,前面的幾世,裴卸害我全家,逼迫我自殺,全都是受到易牙的影響?” 這也太荒唐了,一個早已死去的人,留下的意志甚至能控制后人? 事到如今,岑倩也不再對她有所保留。 她把自己這些年來在裴卸身邊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 “這幾百年來,易牙的意志隨著傳承的積累,逐漸形成了獨立的人格,每當裴先生對你動感情,易牙人格就會想方設法除掉你?!?/br> “所以不是裴先生要傷害你,而是易牙要傷害你!你小時候所經歷的沉船事故,原本是裴先生想要制造你們全家死亡的假象瞞過易牙,但是關鍵時刻出了點意外,易牙出來了?!?/br> “他殺了你的父母,還妄圖殺了你。幸好裴先生事先設想過很多和可能,提前安排應對。裴先生為了保住你,選擇犧牲自己?!?/br> 按照岑倩的話來說,裴卸當時對自己的安排,也有兩條路。 其一,把自己變成植物人,以自身為牢籠,困住易牙人格,并讓組織里的人尋找返魂香和下一任后覺者,實施下一步計劃。 其二,如果這個計劃沒能精準把控到自己變成植物人,而是出現了自己死掉的狀況,那么P組織的人也會立刻尋找下一任后覺者,并保留裴卸的遺體,尋找返魂香。 至于這兩條路的下一步計劃,都是一樣的。 找到返魂香后,就有機會在記憶傳承初期,易牙人格沒能徹底覺醒前,利用下一代后覺者困住易牙人格。 如果自己是植物人,就殺死自己,再用返魂香讓自己復活。 他傾盡全力,只是想擺脫易牙,做個普通人。 所以,無論裴卸最終是死是活,組織里的一部分人,始終都需要不擇手段地,尋找制造返魂香的材料。 返魂香是最為關鍵的一環。 “裴先生這兩個計劃的最終目的,都是想成為一個普通人,和你在一起?!?/br> 他想利用自己的下一代后覺者困住易牙人格,然后尋找返魂香,讓自己復生。 “可他卻忽略了,一旦他成為普通人,那么,這個將他奉為神明的組織,也將不再以他為首了?!?/br> 在岑倩代為接管組織的時候,組織其實就已經是面臨分崩離析的狀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壓制住那些人多久。 “所以,一切都要加快了?!?/br> 岑倩無比熱忱地握住了宋連蟬的手,“小宋,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照顧好裴先生?” “不能?!?/br> 這一聲不容置疑的否決,卻是蘇信的聲音。 之前蘇信根據飛蛾癥患者最后逐光昏迷的保護區內進行地毯式搜索,在地面上毫無進展后,推斷出飛蛾癥患者眼中的光源,可能藏在地底。 他發現這個地方地底有很多溶洞,且延伸出錯綜復雜的分支洞xue。 經過數據排查,排除面積較小的溶洞,緊鑼密鼓一番搜尋,才找到這里。 宋連蟬看到蘇信,心里莫名地踏實了一些。 “這棵恒春樹,就是地底這個巨大光源的出處?!?/br> 蘇信說著,下意識把宋連蟬拉到自己的身側,遠離裴卸。 “傳聞恒春樹是燕昭王和西王母游通云臺時種下的,葉如蓮花芬芳,花隨四時之色?!?/br> “相傳恒春樹能維持一定范圍內的溫度,無論氣候怎么發生改變,恒春樹下永遠是溫暖如春?!?/br> 看到這棵恒春樹,再與自己腦海中涉及的知識點聯系一下,就已經知道這些人的目的。 “恒春樹能發出人眼看不到的奇異光芒,而這種光芒能吸引天目蛾,天目蛾以人類靈魂為食,據說只要向它獻上十分之一的靈魂,就能心想事成?!?/br> “你們以讀書會的名義,將天目蛾的蛾卵植入一些人的體內,來傳播所謂的飛蛾癥,等到飛蛾癥患者體內的幼蛾成熟,飛蛾癥患者會向恒春樹的方向逐光遷徙?!?/br> “每個來到這里的人,都會被蠶食掉十分之一的靈魂。而你們想要的,就是被天目蛾吞入腹中,融為一體的不同人的靈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