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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連蟬稍微緩過神,朝著那洞里一照,無數通體漆黑的怪物,正在不斷沿著石壁向上攀爬。 它們的眼睛像黑暗中的捕食者,泛著詭異的綠光。 “徐小姐,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必須下定決心了!” 宋連蟬開始抓起散落在地上的書,和蘇信一起向著洞里砸下去,企圖拖慢它們上爬的速度。 她深知,這一波的怪物能擠滿整個房間,絕對是她和蘇信應付不了的。 徐之玉不停地哭著,一咬牙,終于把手伸了進去。 雖然手上事先纏上了布條,可她的右手還是被割地鮮血淋漓。 她把取出的酒瓶子砸在地上,滿地的玻璃碎屑中,躺著一把小小的鑰匙。 洞口那邊先由蘇信頂著,宋連蟬過來幫忙開門。 她抓著鑰匙,比對過門鎖的形狀后,發現這把鑰匙根本不是用來開門的。 徐之玉一看,自己犧牲自己取出來的鑰匙打不開門,當場就崩潰了。 宋連蟬緊緊的攥著那把鑰匙,在屋子里環視一圈。 蘇信已經與剛爬出洞口的怪物搏斗在了一起。 徐之玉蜷縮在角落里,看著那可怕的一幕,忍不住大哭。 凌亂的地面上,還躺著另外一個上了鎖的小匣子。 她冷靜地拿起了小匣子看了一眼,隨后用鑰匙開了小匣子上的鎖。 在開鎖的一瞬間,屋子里的燈光閃爍了一下。 匣子剛開了一條縫,她就感覺到從匣子里傾瀉而出的那股寒意,凍地她指尖發白。 隨著匣子的開啟,屋中的光線漸漸變得昏暗。 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見了。 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 怪物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了。 她緊張地伸出手,像個盲人一般,不斷摸索著前方。 先前的冷靜沉著不復存在,心里是害怕的。 想要知道蘇信的位置,卻又擔心一說話,滿口都是慌張。 “我在這里?!?/br> 先聽到了他的聲音。 然后是他一如既往溫暖的手,抓住了她冰冷的指尖。 他知道她對黑暗的排斥感。 知道她會慌亂,會故作堅強,不愿開口呼救。 所以他先找到了她。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在確定蘇信就在自己身邊之后,她的心沉了下來。 心安理得地懷揣著這份安全感,開始確認徐之玉的位置。 “徐小姐,你在哪里?” 所有的建筑在這一瞬間傾塌,夏夜里難得清爽的風,吹走所有的恐懼和不安。 道路兩邊的街燈依次亮起。 燈光比星光還要暗淡。 宋連蟬發現,他們此刻置身在一條馬路上。 月亮升到頭頂,路邊樹影叢叢,馬路上空空蕩蕩,偶爾能聽到一兩聲狗叫。 塑料袋被風吹動著橫穿馬路。 風停了,塑料袋剛剛停駐,卻又被不遠處飛馳而來的跑車刮起。 車上的音響開到最大了,上面坐著兩個人。 車速很快,前面的十字路口,有個圓形的轉盤,紅綠燈在道路空曠的深夜里被視為無效。 跑車從宋連蟬面前飛馳而過的時候她只來得及看一眼。 駕駛座上坐的分明就是徐之玉! “她怎么在車上?” 宋連蟬和蘇信目送著那輛車從他們面前飛馳而過,在十字路口拐了個彎,漂移調頭,再次朝著他們駛回來。 天窗是敞開著的,有人從副駕駛坐上站了起來,抓著酒瓶歡呼。 馬路對面的樹叢發出窸窣的聲響,一條流浪狗警惕地躲避著車,橫穿馬路。 車上的人在歡呼,“看見那條狗了沒?撞死它!” 徐之玉的一只手探出窗外,抓著一瓶酒, 縮回來喝了一口之后,猛地將瓶子砸向路邊。 狗被嚇了一跳,聰明地向路旁躲避。 原本按照那個軌跡,車是撞不到狗的,可出于酒精的麻醉,徐之玉興奮地打了一下方向盤。 車輛從既定軌跡偏移后,猛地從那條狗身上軋過去。 流浪狗驚叫一聲,向一旁閃避,一條腿鮮血淋漓。 那一刻,宋連蟬忽然攥緊了拳頭。 蘇信在一旁注視著她,她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他知道,她是憤怒的。 同時她也知道,這不過是徐之玉的另一場夢境,無論她做什么,都無法阻止。 跑車在十字路口漂移了另一個來回,在酒精的慫恿下,徐之玉調轉車頭,第二次朝著這條瘸腿狗撞過來。 那狗一瘸一拐地跑著,連疼痛都是無聲的。 終究是沒能躲地過去。 徐之玉歡呼一聲,還沒來得及看清前面的路,只聽到“砰”的一聲。 車頭已經變形,一輛破舊的電瓶車躺在路邊。 徐之玉嚇了一跳,猛踩剎車。 剎車聲在這樣空曠的路上顯得有些刺耳了。 她踉踉蹌蹌地推開車門走下來,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朝著車輪底下看了一眼…… 那里躺著一對母女…… 十米開外,在同樣鮮紅的血泊里,躺著一條流浪狗。 徐之玉就這么跪在地上,渾渾噩噩地看著前方。 直到蘇信走到了她的面前,像個審判者一般,居高臨下地問她:“現在,你想起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