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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璃瞬間沉默了。 殷別淡聲問道,“她呢?!?/br> 黎璃輕嘆一口氣,“小了沒什么大礙,只是她神識有損,這幾天不宜奔波,我已將本命靈獸留在太白門為她調養?!?/br> 殷別雙眼微瞇,拖拽著一身血衣便要朝外走去。 黎璃連忙沖上去制止他,“你受了那么重的傷,應該留在殿里好好調養……” 殷別看了她一眼,“今日多謝師妹?!?/br> 黎璃苦笑著搖頭,“我答應過師尊要好好照顧你們,你既然已經這樣了,便聽我的話,留在宗里休養吧?!?/br> “小了并無大礙,過幾天就會與宗里其他弟子一起回來?!?/br> “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接?!?/br> 殷別拋下這么一句話,霎時間便沒了蹤影。 “大師兄!” 黎璃看著消失在群山蒼茫處的殷別,面上漸漸浮現出憂愁之色。 *** 太白門。 孟子揚看出溫廖臉上片刻的失落,絞盡腦汁安慰她,“那個,小了,也許驚崖劍君只是有什么事情在忙,沒聽到我們這邊的消息……” 溫廖搖搖頭,“我知道的,師尊他向來神龍不見首尾?!?/br> 原來殷別是在佩環里存了一道劍意,這便是這枚佩環能替她抵擋下大乘期修士一擊的原因。 只是既然那道他存下的劍意被消耗掉了……他應該有所感應才對。 不到生死攸關的關頭,劍意是不會被輕易觸發的。 她遇到了極其危險的情況……他依然不管不問。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 溫廖本就知道兩人的師徒情分淺薄得可憐,更何況她還頂著一張惡毒師尊的臉。 只是人都會有貪念。 他們的關系看似好了一點,她便開始貪念更多。 溫廖自嘲一笑,總之一切都慢慢來吧。 溫廖其實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此時就連孟子揚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快。 驚崖劍君果然還是個冷心冷面的薄情人。 自己的徒弟第一次下山歷練便遭遇到這么大的事情,也不管不顧…… 于是他義憤填膺道,“小了不要難過,你看我師尊把本命靈寵都留給了你,還是有人在疼你的?!?/br> “……要不然你考慮一下,轉拜我們師門,當我的師妹得了?” 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孟子揚猛然回過頭去,卻看見謝滄嵐負手站在門口,臉上有一點難得的一言難盡。 謝滄嵐才聽人說了太白門和清遙宗弟子的爭端,轉眼間便碰到他們自己的弟子也在說同樣的話。 他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向坐在床上乖巧安靜的溫廖,試著想了一下她成為自己師妹的情形。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似乎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這位太白門的謝師兄耳尖又微微泛起了紅。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正色對她說,“了知師妹,掌門師尊派我來詢問師妹,如果師妹身體尚可的話,是否有時間參加今晚的答謝宴?!?/br> 孟子揚吃驚道,“今天晚上?不是讓小了好好休養的嗎?” 溫廖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笑道,“我都可以,一切看貴派安排?!?/br> 謝滄嵐朝她行了一禮,“那了知師妹先繼續休息,之后會有人來通知你的?!?/br> 在他退出房間之后,孟子揚不滿道,“這太白門都怎么回事?都說了你不能勞累,還辦什么答謝宴啊……” 溫廖卻明白,不過是有人想借此機會早點看一看她這個人罷了。 太白門還真是一如既往求賢若渴啊。 或者說……一如既往愛挖人墻角。 *** 從清遙宗到太白門的路程其實并不算太遠,以修士的腳程,約莫兩三個時辰就可以到。 更毋論殷別已經可以縮地成寸,跨越這么點距離,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然而他偏偏選擇了最普通的御劍而行。 朔風吹拂,墨發飛舞。 殷別那身破爛的血衣早已消失不見,他鶴冠高束,玉帶翩飛,一身白衣若新雪。 耳邊風聲呼嘯,腳下青山綿延千里,時間似乎被拉得很長, 殷別微微分了神,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殷家嫡子被人調包,流落乞兒窩里七年的事情,乃是辛秘。 在凡人界哪怕有少數人對此事有所耳聞,卻無人敢議論。 但殷別明白,殷家在凡人界是簪纓世家,自然有人敬畏。 在修真界……殷家卻什么都不是,他殷別,也什么都不是。 因此他從一開始便謹言慎行,客氣知禮。 像他這樣從凡人界來到修真界的人并不是少數。 許多人卻拎不清,自詡皇親貴族的身份,趾高氣揚,將那股子丑陋的姿態也帶了上來。 那時收徒大典還未召開,他與所有人一樣先行領了外門弟子服。 他將淺青色的弟子服捧在手上,內心也歡愉不已。 偏偏一個凡人界的世家子一把將他的弟子服扯過來扔在地上,腳踩在上面狠狠地碾過,那張肥膩的臉上露出惡意的笑容。 “喲,聽說我們的殷小公子也來到修真界了?” 他指著地上已經被踩得骯臟不已的弟子服,“這衣服太干凈,殷小公子怕是穿不慣,我特意幫一下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