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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李瀅溪回答李嫵,想一想,沒有把凌越去尋她的這樁事說出口。 陸霜筠柔聲道:“云安無礙便好?!?/br> “已是這個時辰,我這便讓人去準備早膳,待會兒一起用膳?!?/br> “皇嫂和云安一塊吃罷?!?/br> 李嫵幫婉婉梳好了頭,將小姑娘從繡墩上抱下來,“賀大人尚在宮外等著我們,得先走一步?!?/br> 聽見李嫵口中提及“賀大人”,李婉頓時雙眼一亮:“爹爹!” 她已經很多很多天沒有見爹爹了! 昨天夜里,賀知余過來鳳央宮的時候,陸霜筠雖睡下了,但醒來便從大宮女口中得知李嫵是與賀知余一道出宮去的。因而這會兒聽見李嫵的話,她不十分詫異。反而李瀅溪聽著李嫵平靜的話有些許的驚訝,只很快回過神來,由衷為李嫵高興。 李嫵帶李婉從鳳央宮出來,準備回長公主府。 李瀅溪送她們到廊下,折回殿內后,她問起陸霜筠昨日發生的事情。 陸霜筠斟酌著與李瀅溪說得一些。 得知呂家人勾結韃靼生事,李瀅溪震驚不已:“他們怎么敢?” 然事實擺在眼前。 多么不可置信,也是事實如此。 李瀅溪當下不知該說什么,沉默之間,記起從前與呂雪瑩的牽扯,不能不慶幸沒有幫著她欺負自己皇姐。 哪怕呂雪瑩看起來不像當真了解這許多的事。 只是…… 呂家犯下這等罪孽,呂家的夫人和娘子們,能逃過一死便算萬幸了。 李瀅溪沒有問呂家人會被怎么處置。 但陪著陸霜筠用過早膳,她終是提及凌越昨夜去尋她之事。 陸霜筠不無驚訝。 凌越曾經對李嫵窮追不舍,陸霜筠有所耳聞,如今…… 只很快記起當初她惦念起李瀅溪的婚事,李嫵隱約提及李瀅溪或有意中人。那會兒,李嫵沒有明說,也未透露多少消息,現下從李瀅溪口中得知這么一樁事情,陸霜筠后知后覺,李嫵那個時候沒有明說的那個人大約便是凌越了。 是以驚訝之余,陸霜筠又確信李瀅溪與凌越之間不是一日兩日有些糾葛。 此前有凌越為護李瀅溪而受傷,昨夜那般危險危急的情況,凌越受著傷也趕去,事實便已分明。 陸霜筠覺察出李瀅溪告訴自己此事帶著些忐忑與不安。 是擔心阿嫵知道以后會多想么? “凌公子對你這般上心,云安又怎么看?”陸霜筠溫聲詢問道。 李瀅溪低頭,聲若蚊吶:“皇嫂,我覺得他挺好的?!?/br> “你們若是兩情相悅便再好不過?!?/br> 陸霜筠對李瀅溪說,“不拘陛下或阿嫵知曉此事,只會祝福你們二人?!?/br> 李瀅溪微微一怔,下一瞬滿面緋紅。 而在聽罷陸霜筠的話之后,她心下明了——皇嫂告訴她,哪怕皇姐曉得,亦是不會怪罪的。 “皇嫂,我沒有問過他?!?/br> 李瀅溪輕聲道,“且,如今我也有別的想做的事了,未必如何呢?!?/br> 陸霜筠莞爾中好奇問:“云安想要做什么?” 李瀅溪抬眼去看陸霜筠,微微一笑。 離開鳳央宮的李嫵帶著李婉乘軟轎至宮門處。 待從軟轎上下來,出得宮門,遠遠見賀知余一襲藏藍色錦袍負手立在馬車旁,正望著她們。 被李嫵牽著的李婉看見賀知余以后,連忙朝著他揮舞起小胳膊。 賀知余闊步走到她們面前,將李婉抱起來了。 小姑娘心情很好,沒有同賀知余計較他那么久沒有去看他,喜滋滋在他臉上親一口:“爹爹!” 賀知余彎唇,單手抱著李婉,騰出一只手來牽住李嫵。 “回家吧?!?/br> 握住的手沒有被抽走,賀知余嘴角微翹,對李婉也對李嫵說道。 …… 一場動亂導致朝堂內外的殘局仍需時間方能徹底處理妥當。 期間,李嫵帶著人去清河郡請大長公主回京,但見到的是清河大長公主與駙馬的尸首。 在李嫵趕到之前,他們已齊齊服毒自盡。 京城的這場混亂與清河大長公主之事也傳到王太后休養的行宮。 寢食不安的王太后命人去請李嫵來。 李嫵如約而至,先去看望過太皇太后方才去見王太后。 “這塊玉佩是你大皇兄留下的?!?/br> 王太后坐在窗下羅漢床上,望著面前案幾道。 李嫵走過去,沒有坐下,伸手將那枚籠罩在日光里的玉佩拾起。 這枚玉佩她認得,也是大皇兄與大皇嫂的定情之物,從前大皇兄日日都將它帶在身邊。 “母后心中歉疚么?” 沒有猶豫收起玉佩的李嫵低聲問王太后。 如是一個問題,王太后卻無法回答。 直到呂家人謀逆作亂、清河大長公主自盡而亡,她才知自己當年被利用。 即便被利用,亦一樣犯下大錯。 王太后閉一閉眼睛,終沒有回答李嫵的問題。 “大皇兄教我習武、教我讀書,在母后眼中卻叫帶我帶壞了。本以為是因母后不喜我,而今始知,是母后不尋這樣一個借口,只怕日夜難以安眠?!崩顙晨粗跆?,沉聲說,“母后是該歉疚,該一輩子歉疚,大皇兄尚在時,待您有若親生母親,待我、待皇兄更關懷備至,可母后想的卻是要他的性命,是讓他萬劫不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