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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嫵帶她從白云寺的前殿逛到后山。 小姑娘一路上堅持自己走,也不央人抱,更不喊累,足見高興。 白云寺后山種著木芙蓉花。 倒正值開花的季節,或粉或紅的碩大花朵在枝頭盡情招搖。 李婉瞧見漂亮又好看的花便喜歡, 讓李嫵將她抱起來,探著身子、伸長手臂努力“辣手摧花”。摘下一朵紅色木芙蓉,她拿在手里認真看一看,再認真看一看李嫵,笑吟吟把艷麗的花朵別在李嫵耳后。 “娘好看?!?/br> 小姑娘一面夸一面湊過去在李嫵的臉上“啵唧”一口。 李嫵微笑同她道謝,李婉又繼續探著身子摘下另一朵,交到李嫵手里,讓李嫵幫她也別在耳邊。 臨走時,不忘多摘一朵晚些拿給賀知余。 回到白云寺的前殿以后,李嫵便吩咐清芷去多捐些香油錢。 而她帶著婉婉在那株古玉蘭下歇息。 自寺廟后院出來的凌越便是在這時發現李嫵與李婉的。 他今日來白云寺,是陪他的母親沈夫人來上香,沈夫人正在廂房聽大師講禪,他覺得無趣,便偷溜出來。 未曾想,會在白云寺偶遇李嫵。 凌越卻不知李嫵樂意不樂意在這里見到他,他猶豫著沒有立刻上前。 反而李嫵發現他以后,示意他過去。 “殿下?!?/br> 快步走上前,到得李嫵面前,凌越低聲道,又看一眼李婉,微笑一笑說,“小郡主?!?/br> 正在擺弄手里那朵木芙蓉的李婉聽言,仰頭去看凌越。 看得一眼,她低下頭,繼續玩手里的花。 “我陪母親來禮佛?!?/br> 凌越解釋過一句,沒有問李嫵為何會在這里。 李嫵對凌越為什么在白云寺無多少興趣,這兒又不是長公主府,她來得,旁人自然也來得。 示意凌越過來,是想問他和李瀅溪有關的事。 “之前和你提過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抬眼看一看站在她面前的凌越,李嫵不拐彎抹角,慢悠悠問道。 凌越念頭稍轉便明白過來指的是讓他哄云安郡主高興那樁。 但論辦得如何…… 凌越慚愧低頭說:“我沒能將殿下交待的事情辦好?!?/br> 李嫵挑眉,問:“為何?” 凌越本便是個實誠的性子,兼之他至今未完全明白自己把事情辦砸的原因,有心讓李嫵指點一二,便把不小心將李瀅溪惹哭的始末仔細交待清楚,連同他后來買下許多的糖送去給李瀅溪。 “殿下……我……” 悄悄覷一眼李嫵神色,凌越仍低著頭,“恕我愚笨,實在不知為何惹得郡主不高興?!?/br> 李嫵聽罷凌越談起與李瀅溪在戲樓發生的事。 因其中牽扯賀安,她不免記起賀知余從長公主府搬出去的痛快,恍然明白或有這樣的一層因由。 至于李瀅溪為何不高興…… 李嫵暗道凌越當真像是一根木頭,但木頭有木頭的好。 云安也非有心計的人。 若碰上的是木頭,有些事情反而能簡單一些。 李嫵淡淡說:“因為她不想聽你道謝,也不想聽你道歉?!?/br> 凌越茫然看著她,眼底有疑惑之色。 “但,郡主誠心幫我,是以我想向郡主道謝。未曾想會惹郡主不高興,是以向郡主道歉?!绷柙阶晕曳治龅?,又問,“為何郡主不想聽這些話?” 李嫵輕扯嘴角,不解釋這些,只問:“你給云安送過糖以后見面了嗎?” “見過……”凌越點點頭。 他又將李瀅溪救他一回的事情說了。 以及之后他去向李瀅溪道謝,那是他們近期最后一次見面。 李嫵略一頷首,沉吟中說:“云安最近遇上些麻煩?!?/br> 凌越問:“郡主遇上麻煩了?” “是?!崩顙车?,“她在為婚事煩惱?!?/br> 凌越聞言,微微一怔,才反應過來李瀅溪也已到得這樣的年紀。 李嫵將這事告訴他卻又不多說別的。 臨了,她對凌越道:“你若想要知道云安為何既不想聽你道謝,也不想聽你道歉,你應當親自去問她?!?/br> “是……” 凌越應一聲,見沈夫人身邊的丫鬟來尋他,便與李嫵告辭,先一步離開。 從小佛堂出來的賀知余便站在廊下,一直遠遠看凌越與李嫵在說話。 直到凌越離開,他抬腳走向玉蘭樹下的李嫵。 臨近晌午,差不多是用齋飯的時辰。 寺廟的僧人們稍作休息,賀知余便也離開小佛堂欲去尋李嫵,走到廊下瞧見她,倒不必去別處。 不是玉蘭花開的時節。 白云寺中這一株古玉蘭應和秋冬之交的季節,枝干逐漸光禿禿。 暖陽便肆無忌憚照在李嫵與李婉的臉上。賀知余走近,看見李嫵和李婉耳邊別著的艷麗木芙蓉。小姑娘發現他,大約之前走得累了,沒有和往常那樣跑出去迎,只沖他遞去手里的木芙蓉,眉眼彎彎甜甜開口道:“爹爹,花花?!?/br> 賀知余接過那一朵木芙蓉,對李嫵道:“已讓人去備齋飯了?!?/br> 李嫵點點頭,抱起原本坐在她大腿上的李婉交給賀知余,而后站起身來。 她抬手摘下耳邊別著的那朵花。 “我去上柱香?!崩顙骋幻嬲f一面隨意把手里的花別在賀知余耳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