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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嫵選好一支白玉蘭花發簪遞過去。 清芷會意接過發簪,為李嫵綰發時沒有梳太過繁復的發髻。 一盒糖很快送至賀知余的書房。 李嫵人卻始終未出現。 原本在書房心無旁騖批閱公文的賀知余,有些被那一盒糖擾亂神思。 只他想得簡單,以為是李嫵之前喝藥覺得苦,向他討糖吃卻落了空,故而命人特地去買的。 賀知余看得那一盒糖半晌,打開取了糖來吃。 后來吃著糖將余下的公文處理完畢。 處理完這些要緊公文,賀知余稍事整理便從書房出來。 知李嫵醒了,他問底下的人一聲,得知李嫵這會兒正在小花園里曬太陽,他尋了過去。 小花園里的李嫵正坐在一株盛開的玉蘭樹下。在她頭頂,白玉蘭在樹梢盛放著,秋日溫煦的光悄然穿過玉蘭樹疏密的枝葉照在李嫵身上,落下斑駁的光影。 婉婉也在小花園玩耍。 她正和小丫鬟打鬧,一直來來回回追著那個小丫鬟跑。 賀知余緩步上前,走到李嫵的身邊。 在發現他的李婉沖他揮舞小胳膊的時候,微微點頭以作為回應。 坐在木輪椅上的李嫵偏頭去看身側的賀知余。 她莞爾問:“糖好吃嗎?” 賀知余低頭看著笑吟吟的李嫵,略一頷首,矜持回答:“還不錯?!?/br> 李嫵笑,又追問:“只是不錯?” 賀知余便不那么矜持回答:“挺好的?!?/br> 卻聽李嫵輕唔一聲,慢悠悠冒出一句:“凌越送的?!?/br> 第37章 畫像 賀知余走到書案前,發現她在研究…… 唇齒間本仍有糖的甜。 然而李嫵一句話, 叫所有的甜煙消云散。 賀知余的表情不受控制變了變。 李嫵愈笑,笑得幸災樂禍,偏又補上一句:“云安吩咐大宮女送來的?!?/br> “凌越送給的云安?!?/br> “云安再讓人送來長公主府?!?/br> 她不緊不慢仿若解釋般說給賀知余聽, 卻令賀知余更知她前一刻的故意戲弄,以及自己不知多少次因她隨口一句話而失態。賀知余心下惱火于李嫵的不正經,可望著她臉上的笑,明白自己越惱, 她越開懷,便不愿意再上她的當。 而李嫵已經拿著糖盒在他面前晃一晃:“還要吃嗎?” 糖盒倒是他昨夜留在她房間里那個。 定一定心神, 賀知余道:“微臣出門一趟?!?/br> 李嫵輕“咦”一聲, 望著賀知余說:“賀大人如今這樣乖, 連出門也要向我匯報了?” 賀知余:“……” 他終于閉嘴,轉過身在李嫵笑吟吟的目光里大步離去。 玩得開心的李婉后知后覺剛來小花園不一會兒賀知余便不見了,哼哧哼哧跑回李嫵身邊問:“爹爹呢?” 李嫵見婉婉額頭有汗, 讓丫鬟遞來帕子。 她一面動作溫柔替婉婉擦著汗一面道:“出門去了?!?/br> “忙完了正事會回來的?!?/br> 李婉似懂非懂點點頭,李嫵讓她繼續去玩,她便又撒著歡跑開。 小姑娘的笑聲伴著銀鈴鐺的悅耳聲響一直飄蕩在小花園。 賀知余出門是帶著公文回去一趟大理寺。 然而待他處理過公事從大理寺出來,小廝當歸迎上來,告訴他關于宣平侯賀顯生病的消息。 “據說侯爺是被二少爺氣病的?!?/br> 當歸留心著賀知余的表情。 見賀知余沒有不愿意聽下去的意思,這才將發生過的事一一仔細告訴他。 作為跟隨賀知余多年、深知賀知余脾性的貼身隨從, 在把賀安的事說與賀知余聽之前,當歸已了解得細致。那日在戲樓發生的事,賀安如何醉酒調戲小花旦,李瀅溪、凌越如何牽扯其中,到得此時,賀知余盡數從當歸口中知曉。 賀安在外生事,宣平侯賀顯得知以后自要訓斥于賀安, 卻遭遇反抗。 再之后,賀顯便生了一場病,這些日子一直臥床休養。 賀知余也了然聶夫人為何會來長公主府。 聽罷當歸的一番稟報,他沉吟中又問:“賀安那天夜里從侯府出去以后,去了何處?” 聽言,當歸一怔。 “小的尚未去打聽此事?!?/br> 賀知余說:“他性子魯莽沖動,又愚昧無知。我在朝中多有樹敵,他對我不喜,怨憎我搶了他的世子之位,難免叫人借此鉆了空子,會利用他對我不利?!?/br> 從前賀安被賀顯壓著,縱然對賀知余不滿,也不太敢輕舉妄動。 但上一次已妄圖謀害于他。 如今賀安與賀顯鬧得如此不和,在賀知余看來,便是另外一種征兆。 即便其實賀安無什么本事也不能不留個心眼。 “讓人留心他這些日子與什么人來往?!?/br> 賀知余吩咐當歸,“倘若發現異動,記得向我稟報?!?/br> 當歸垂首應下賀知余的話。 已上得馬車、坐在車廂里的賀知余略一遲疑,淡淡道:“去宣平侯府?!?/br> …… 賀知余回宣平侯府去見了見賀顯。 躺在床榻上的賀顯在看到賀知余的剎那,一雙眸子明顯亮了亮。 賀知余見過他,確認他雖臥床,但身體狀況尚可,便沒有在宣平侯府多留。此前同賀知余也一度鬧得關系僵硬,賀顯自然放不下姿態開口留他,聶夫人有心想留也無用,只能任由賀知余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