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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嫵靠近他,將他們之間原本的那點距離消除,直到親密依偎。 賀知余垂眸去看下巴搭在他肩上的李嫵,感覺到她纖細的手臂纏繞在他腰側,一點點收緊。 這是擁抱的姿態。 親昵的,依戀的,隱約流露出些許繾綣意味。 賀知余虛虛搭在李嫵腰側的手臂卻始終沒有主動更進一步將她圈入懷中。李嫵似不在意,微微抬起頭,臉頰同他側臉蹭一蹭,又偏過頭,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這樣的安慰,不是更有用么?” 如是一句話仿佛在說,她清楚他想要安慰他,也接受他的安慰。 但換一種法子會更好。 屬于李嫵的淡淡馨香縈繞賀知余鼻尖,溫熱呼吸也噴灑在他的耳畔。 軟玉溫香在懷,又聽著這樣的話,內心深處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已然被撩撥得搖搖欲墜。 賀知余沉默著克制著。 他抬手,手掌輕撫李嫵的發,不帶旖旎心思安靜擁住她,以一種安慰姿態。 李嫵任由賀知余抱得片刻才慢慢從他的懷里出來,抬眸間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目光似纏繞在一處。而李嫵又一次靠近他,手掌撫上他的臉頰,去吻他的唇。 不是一觸即分一個吻。 也沒有任何或躁動或激烈的情緒,便如方才那個擁抱一樣,是親昵、繾綣與百般柔情。 卻更令人情難自禁,無法繼續假作淡漠。 唯一能做的,不過予她回應,被誘著墮入名為欲念的深淵。 藏著綿綿情意的吻悄然交纏著酒后的燥與熱。 分開時呼吸已然亂了。 李嫵緩緩睜開眼,心情不錯又親一親賀知余,一條手臂仍勾住賀知余的脖頸,另一只手摸索至他腰間輕輕一扯,又去解他的衣帶,卻在下一瞬被他的手掌摁住。 理智回攏的賀知余耳尖微紅,但在徹底失控之前將李嫵的手挪開了。 這是無聲的拒絕。 李嫵當然明白,她心下輕笑中松開勾著賀知余脖頸的手臂,同他略微拉開一點距離,繼而抬眸看一看他。賀知余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避開她視線,李嫵也不惱,只不正經上下打量他兩眼,仿若擔憂:“賀知余,你不會是……” 賀知余敏銳覺察到李嫵想要說什么,抬手捂住她的嘴。 他對上李嫵的目光,看清楚她眸中的調侃,不覺眉心跳一跳,又別開眼。 被捂住嘴,李嫵索性也不說話。 然而一雙眸子染上淺淺笑意,將賀知余眉眼間壓不住、藏不住的局促與窘迫盡收眼底。 其實方才她已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清楚他并非無意。 但他卻停了下來。 李嫵不緊不慢移開賀知余捂住她嘴巴的手,安靜看一看四周再看一看窗外午后淡淡的日光,最后去看賀知余。她陷入思索,沉吟中先聽見樓下傳來清芷的聲音,同她稟報說奚明仲過來長公主府了。 聞言,賀知余臉色微沉,沉默起身整理儀容。 李嫵懶洋洋應聲,讓清芷把奚明仲請過來,而后坐姿端正了些,仍坐在案幾后,攏一攏身上微亂的衣裳。 在奚明仲被請過來攬月閣之前,賀知余準備先行離開。 李嫵沒留他,只在他抬腳離開時看著他的背影慢悠悠道:“天冷了,賀大人幾時來幫我暖塌?” 賀知余聽言腳下步子微頓,卻未停下也未給李嫵任何回應。 唯有他沿著木質樓梯離開的腳步聲傳來。 李嫵失笑,指腹撫過微腫的唇。 收回手又執壺自顧自為自己斟滿一杯桂花釀,她一面喝酒一面等奚明仲。 …… 清芷為奚明仲帶路至攬月閣,沒有隨他上去。 奚明仲獨自上得頂層,邁步進去便見李嫵獨自坐在案幾前喝酒。 李嫵抬眼看一看他:“過來坐?!?/br> 奚明仲走過去,在李嫵對面坐下來問:“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喝酒?” “賀知余剛走?!?/br> 李嫵全無避諱回答,笑一笑,“喝茶?” 奚明仲頷首。 李嫵取過干凈的茶盞為奚明仲一面添茶一面問:“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奚明仲開門見山道:“韃靼使臣不出半個月便能到京城?!?/br> “我的人打探到一些消息,推斷韃靼的三皇子此番極有可能混跡在出使的隊伍當中?!?/br> 李嫵微抿嘴角說:“又是這個三皇子?!?/br> 奚明仲看她,李嫵不緊不慢補上一句,“和親一事,據說正是韃靼這位三皇子點名要我?!?/br> 作為此前常年在邊關的大將軍,奚明仲對韃靼的許多事自比旁人了解。思忖間他道:“以我所知,這個三皇子確實得韃靼王的寵愛,且他藏得極深,我在邊關那么多年,卻未曾見過他真容?!?/br> 李嫵想一想道:“若消息屬實,他此番來京城的目的,值得深究?!?/br> 奚明仲頷首認同。 “雖說這個三皇子最得韃靼王的寵愛,但他來京城便意味著要離開韃靼許久。韃靼王這兩年據說身體抱恙,他在這個時候離開,也有可能只是一個幌子?!?/br> 李嫵聽著奚明仲的話卻笑:“我覺得他是真的來了?!?/br> “且是有他必須親自來一趟的事?!?/br> 奚明仲擰眉。 “韃靼送上的使臣與隨行人員名單里既然沒有這樣一個人,我們面上自也只當沒有?!崩顙车?,“待他們抵達京城,再想法子確認便是?!鳖D一頓她,又問,“可有這位三皇子的畫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