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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嫵笑問:“我說過怪罪么?” 凌越怔一怔。 “外面那些流言……” 凌越怔怔中不確定問,“難道不會給殿下添麻煩嗎?” “這也算麻煩?” 李嫵挑眉,“我怎么不知我這般脆弱?” 凌越慢一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 李嫵淡定端起茶盞慢慢喝一口變得溫熱的茶水,擱下茶盞方道:“我知你為我救你一事心懷感激,但感激只是感激,不是別的。你同你表妹如何,是你的事,我不愿意同你再有牽扯,是我的事?!?/br> “我派人去請你來?!?/br> “你見了我,便擔心我會為難云安,她是我meimei,我為何要為難她?為著幾句閑言碎語?” 李嫵不輕不重的語氣說:“凌越,你既不了解我,也不信我?!?/br> “你自認對我有情,便是這樣的有情?” “由來如這般自我感動最無趣?!?/br> “望你早日想清楚這些,不要越走越遠,錯失良人?!?/br> 凌越被李嫵說得越發羞愧。 他漲紅著臉,早已變得啞口無言。 “所以往后不必想著要見我?!崩顙碂o聲一笑,“你方才說這次的事是你的錯。別的倒罷了,云安因這些事而不高興,這確實是你的責任,你不能不聞不問?!?/br> 凌越茫然望向李嫵:“殿下希望我怎么做?” “非常簡單?!?/br> 看一眼凌越,李嫵彎唇道,“把云安哄高興了便是?!?/br> 凌越微愣。 李嫵問:“做不到?” “不是……” 凌越遲疑過一瞬,轉而堅定心思,答應下來,“好,請殿下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哄郡主高興?!?/br> 李嫵點點頭。 說到此處便對凌越也無太多別的話可說。 不多時,凌越從長公主府出來。 他心里仍有些許茫然,為李嫵所說的那些話。 同時又決心定要把哄李瀅溪高興這件事辦得妥妥當當。 只是另一個問題也冒出來。 要哄云安郡主高興,他到底應該怎么做? …… 見過凌越,在李嫵眼里便算把李瀅溪這一樁事解決了。 遲一些用過午膳,她陪著婉婉小憩。 李嫵醒來時婉婉仍睡得香甜,小小的嘴巴微微翹起,似乎夢境甜美。 她輕手輕腳從床榻上下來到外間美人榻上懶洋洋躺著。 清芷聽見動靜,問過一聲,確認李嫵已經起了,很快帶著丫鬟送熱水進來伺候她梳洗。由著清芷幫她綰發時,李嫵問:“當初離開京城之前,我交給過你的一個匣子,如今在哪里放著?” 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清芷想得一會兒才記起李嫵指的是什么。 “奴婢記得,當時存放在書房靠北那一座書架的暗格里?!?/br> 清芷回答過李嫵又問,“殿下想找出來嗎?” “待會兒去取給我?!?/br> 李嫵看一看銅鏡里自己的臉,彎唇一笑,“有用處?!?/br> 清芷循著記憶順利找到李嫵提到的匣子。 東西交到李嫵手里,她打開看得兩眼便放在一旁,暫且不再動。 當年清芷把匣子拿去存放的時候便不知里面裝著什么。 如今依舊不知又無從窺探。 清芷索性問:“殿下,這匣子里面是什么?” 李嫵回答得毫不猶豫:“寶貝?!?/br> 清芷不明白。 巴掌大一個小匣子里能裝什么寶貝?且若是寶貝,殿下的小庫房平日里由她打理,她不應不知。 李嫵瞥向清芷,見她眉心微蹙,心有不解,又笑一笑。 那匣子里的當真是“寶貝”,卻非金石玉器而是一位少年郎的赤誠真心。 是…… 她當年纏著賀知余為她寫的詩。 正當這會兒,李婉醒來了,正在里間軟軟喊著找“娘親”。 李嫵下得美人榻,進去里間看婉婉。 而身在大理寺的賀知余,甫一放衙便見宣平侯賀顯的隨從等在外面。 那隨從見到他立刻迎上來。 “世子爺?!?/br> “侯爺請您回府一趟,有要事與世子相商?!?/br> 賀知余記起李嫵昨夜說她去過宣平侯府,想必賀顯要見他與此有關。 他淡淡道:“得空我會回去的?!?/br> 隨從聽過賀知余的話,又一躬身道:“侯爺說,那些事,他已知曉,想與世子爺細談。另有與長公主殿下有關的一些事,侯爺也想與世子爺認真聊一聊?!?/br> 與李嫵有關的事? 賀知余擰眉,定定看得眼前的老隨從幾息時間,勉強松口:“知道了?!?/br> 因而賀知余未回長公主府,先回了宣平侯府。 往日與賀顯見面,彼此能客客氣氣說上兩句話已稱得上和睦融洽,如今夾雜著許多事,兩個人愈發疏遠。 說是父子。 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父子關系其實多么脆弱不堪。 賀知余走進賀顯的書房,見賀顯正坐在書案后,緩步上前見了個禮。 他語聲平淡道:“侯爺找我?!?/br> 書案后的賀顯抬頭看一看賀知余,示意他坐。 賀知余在下首處坐了,賀顯說:“前天夜里的事情,往后不會發生了?!?/br> “之前為何不提?” “這么大的事,你應當告訴我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