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爍忽然有些感動，更有些愧疚，他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只好轉移話題：“孫賀怎么總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他是不是變態！”

    “他才不是變態，他精得很?！苯龟J緩緩說道，“他十有八九是看上你們這個案子了，想把你們踢出局，他來接手?！?/br>
    “別老你們你們的，這是咱們的案子?！瘪R爍說道，“昨天下午你和武隊聊得怎么樣？”

    “挺好?！苯龟J又吐了口煙霧，把自己的臉遮了起來。

    三個實習警員回來后，馬爍給他們安排了新的任務：重新撿起那輛套牌的大切諾基，調查那輛車的行駛軌跡。這是他們唯一接近真兇的可能性了。

    “還有個可能性?！瘪R爍說道，“但我也不保準?！?/br>
    “說說看?！苯龟J大口吃著餛飩。

    “張宏的手機一直沒找到，我想可能被原地拆解了?！瘪R爍說道，“可就算手機沒了，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也是能恢復的。他們三個看過了張宏登記過的所有社交軟件的通話和信息，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br>
    三個實習警員一起點頭。

    “所以他是怎么和那個人聯系上的呢？”馬爍問道。

    “見面？”一個實習警員說道。

    馬爍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那個人通知他魯娟和王文佳已經回家，肯定是遠程通信的?！?/br>
    “那你覺得呢？”焦闖問道。

    “我們只查了社交軟件，還忽略了一個灰色地帶?！瘪R爍頓了頓說道，“比如手機游戲?！?/br>
    三個實習警員的眼睛瞬間放出光來，焦闖更是喊了起來：“你他媽不早說！”

    “我也是剛想到的?！瘪R爍對實習警員說道，“去查下張宏微信和支付寶，看看有什么手游消費記錄，如果在應用市場里找到游戲下載記錄就更好了?！?/br>
    十分鐘后，實習警員回來，答復什么都沒查到。

    “魯娟呢？放回去了吧?！瘪R爍問道。

    第42章

    馬爍再見到魯娟，發現這個女人好像老了二十歲，花白的頭發像一蓬干草，臉上全是皺紋，眼角掉下來，腰背更是塌得不成樣子，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到她時那種風韻和美感。

    馬爍看她情緒萎靡，于是直奔主題，問她知不知道張宏生前玩不玩手機游戲或者網游。

    魯娟看著馬爍和焦闖，眼睛深處射出怨毒的寒光。但她不敢得罪兩人，因為她還住在她和張宏的家里，這個房子可能隨時會被警方沒收。

    “你放心，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瘪R爍說道，“但是作為被害人家屬，你有義務配合我們的調查?！?/br>
    聽到被害人家屬這五個字，魯娟好像恢復了一點生氣。她確實出軌了，張宏確實要和她離婚，她也確實簽署了離婚協議，但兩人終究還沒有離婚。張宏沒有家人了，如果沒人主張，那么她就有可能作為家屬繼承張宏的遺產了。

    她的背稍稍挺直了一點，然后說道：“謝謝警官。我一定配合?！彼肓艘粫终f道，“我記得我老公玩一個塔防游戲，叫什么方舟?！?/br>
    “明日方舟？”實習警員問道。

    “對?！?/br>
    “不是這個游戲?！睂嵙暰瘑T看向馬爍，“這個游戲雖然是網游，但是玩家之間不能在線交流?！?/br>
    “還有其他游戲嗎？”馬爍問道。

    “還有……”魯娟困惑地撓了撓額頭。

    “近兩個月開始玩的，有沒有？”馬爍提示道。

    “噢！”魯娟說道，“有個奇跡私服的手游，他好像玩過一陣?！?/br>
    “什么時候開始玩的？”

    “二月份吧?！濒斁暾f道，“我還奇怪他怎么又玩上奇跡了，二十年前的老網游了，我上初中那會玩的?！?/br>
    “哪個私服？”馬爍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濒斁険u了搖頭，“不過有一點我能肯定，就是他沒在這上面充過錢?！?/br>
    “你怎么能肯定？”焦闖問道。

    “因為他玩了一個多月，我看還只有三十多級?！濒斁暾f道，“如果充錢了早就九轉全裝備了?！?/br>
    馬爍和焦闖對視了一眼，這個奇跡私服很可能就是張宏和那個人交流的渠道。一個隨時會關閉的私人服務器，想找到它簡直是大海撈針。再沒有比這個更理想的聊天工具了。

    一下子石沉大海，焦闖又開始發愁。他看到馬爍似笑非笑的樣子，于是問他在高興什么。馬爍告訴焦闖，那個家伙自作聰明，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以為找個游戲私服我們就沒辦法了?！瘪R爍說道，“他忽略了一件事，張宏找到那個私服一定是掃邀請碼的?！?/br>
    “什么意思？”焦闖問道。

    “打個比方，你從北京站坐地鐵到西直門，我從東直門坐地鐵到西直門，那么咱倆同時坐到一個車廂里的概率有多大？”馬爍問道。

    “這是腦筋急轉彎嗎？”

    “正常能力測驗?！?/br>
    焦闖認真想了想，回答道：“幾乎沒有吧?！?/br>
    “如果一定要坐到一個車廂里，有什么辦法呢？”馬爍又問道。

    焦闖又想了想，說道：“除非之前電話聯系好，我在哪趟車，哪個車廂。然后你在東直門站等我那趟車，上我的車廂?！?/br>
    “對。邀請碼就相當于能讓我找到你的電話?！瘪R爍說道，“張宏要用這個邀請碼才能下載游戲程序，然后登陸到那個服務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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