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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會喜歡上你,不管時間如何流逝,你本應一直在我身邊才是啊,但是已經無法實現了?!?/br> 歌聲依舊,聽的人卻變了心思。 梁予衡,原來你是這么狠心的人。 季曉想,她開始理解泡沫偶像劇里的女配了。 被忽視,被推開,被無情丟開。 由愛生恨,何其容易。 只是,她恨梁予衡嗎? 或者,喜歡,是愛嗎? 低頭作業的時候,總是管不住自己地偏頭去看。 可是身邊那個轉筆的人,已經離開。 她搬了位置坐在了另一個女生身邊。 門后的網球拍被她收進了床底,連帶著一整套的網球王子。 中午回來吃飯的時候,經常只有她一個人。 后來,她也不想回去了,前一天揀了飯菜進飯盒。 第二天在食堂的微波爐里加熱一下。 好像越多地避開與他有關的東西,就會越快忘記。 然而事實卻是,壓抑的情緒似是洪水決堤。 席卷著最初的關聯,毫無道理地沖毀擊塌。 這是化學老師本學期第五次請她出去談話。 好學生的成績往往不用老師擔心,起伏總有,但不至于一落千丈。 季曉卻做到了后者。 這一次,秦女士也被請來了學校。 當著她的面,老師只簡略說明了學習情況,而后,季曉被請了出去,留下秦女士一個人面對。 季曉沒有回教室,她靠在辦公室的門口。 學不進去化學,甚至本能地排斥它。 化學它,明明沒有錯。 她總記得姥爺搖著扇子在她邊上提醒她公式的模樣。 “你倆剛好互補嘛,阿衡你可以教季曉化學,季曉能教你數學?!?/br> 筆記上,多得是男生的字跡。 “化學真沒勁?!?/br> “挺有意思啊,”男生的下頜隱在羽絨服的毛領中,接了一片雪花,忽而道,“送你棵雪松怎么樣?” 于是,那個冬日的午后,她攏著手站在灶臺邊,看著他調了蘇打和鹽,又倒了白醋一并放在火上燒熱了兌進玻璃杯。 眼見著玻璃杯涼下,男生抽了姥爺蒲扇上的芊草打濕遞過來。 “雪松?” “試試?!?/br> 草竿子入水的下一瞬,奇跡般,細絨的冰絲自草竿上綻開來,猶如一個小小的冰雪世界。 “哪里有雪松!” “不像么?” 一點都不像!彼時季曉覷他,后者卻只是彎了眉眼:“知道這里用上的化學公式嗎?” 男生的話仿佛還在昨日,一轉眼,卻消散不見。 走廊上飄進一片落葉。 季曉眼見著它落在腳邊,又跟著風往前縱了縱。 可是啊,那些化學公式,她都不想看了。 秦女士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正見女兒撿起一片枯葉。 “季曉?!?/br> 聞聲,蹲著的女生茫然看過來。 回去的路上,母女倆誰都沒有說話。 到家時,秦女士換鞋,季曉站在一邊,突然覺得自己膽子肥了。 “媽,我想轉文科?!?/br> 秦穆瑤沒有應聲,只是洗了手去做飯。 季曉就跟在她后邊,秦穆瑤不說話,她便也不走。 到最后,秦穆瑤終于擱下了鍋鏟:“季曉,給我個理由?!?/br> “我想,我原本,就更喜歡文科?!奔緯跃徚艘豢跉?,“我現在,根本學不下去化學?!?/br> “你對得起你梁老師嗎?” “媽?!奔緯杂趾傲艘宦?,說不出話。 秦穆瑤只炒了個青椒雞蛋,然后下了兩把面條。 端上桌不過二十分鐘左右。 短短二十分鐘,她終于正視了自己的女兒:“你是因為梁予衡,對嗎?” 不是小梁,是梁予衡。 沒有哪個母親,能夠對傷害自己女兒的依譁鄭儷人表示親切,哪怕,她并不清楚事情經過。 季曉收了腳尖點在地上,筷子上的面條挑了又放下。 “不是因為他,是我自己,我真的,不想學理科了?!?/br> 有些孩子的叛逆期,大概來得就是晚一些。 比如季曉。 來得晚,威力卻更大。 冷戰,擺爛,哪怕是季學亭回了家狗血淋頭罵一頓,也沒有拉回季曉學文的心。 十七歲,行進于一場又一場的抗爭中。 然后,便就以永不回頭的架勢,沖破了十八歲的大門。 第40章 畢業 高三, 季曉戴上了眼鏡。 沒有多少度,只是每每背題到深夜的時候,都會覺得模糊。 索性就給安排上了。 楊虹重新坐回了她的同桌, 大奔成了她們后排的男同學。 聽說章騫那一場世界賽最后也沒有拿到冠軍, 但是成績已經很可以了。 所以現在的章騫更忙了,據說還有一些游戲鍵盤鼠標的代言。 當然, 大家都很忙。 韋宛已經決定要去考空姐了, 整個年級都知道,因為每天都能聽見她在走廊上練習英文口語。 隔壁班的一個男生憑借全國計算機冠軍的榮譽,被浙大提前錄取了,前幾天剛剛回學校告了個別。 作為曾經也待過一班一年半的同窗,男生趁著下課將同學錄遞進了二班的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