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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沒人報名嗎?”梁予衡問得一針見血,叫胡博黝黑的臉尷尬了一瞬。 “咱們班,都是學習咖,運動會報名要命?!?/br> “哦?!?/br> “男生還好點,起碼能報個七七八八,女生那邊才慘淡,只能學委頂著?!?/br> “季曉?” “對對對!新同學記性不錯嘛!”胡博伸展運動做得像個半拉企鵝,往后又探了探身子,“咱學委,教師子女,老謝找不到人報名都得做她思想工作,看著吧,今年女子800米還得是她?!?/br> “報名而已,很難嗎?” “報名不難,難在報了名運動會前要集中訓練??!跳高跳遠還好,沒多久,長跑可是每天要跑四十多分鐘的,多浪費學習時間啊?!焙┿妒前焉煺惯\動做成了體轉運動,“不過新同學你別怕,集中訓練也就是一周,耽誤不了太久的?!?/br> “嗯?!?/br> “那你要不要報個名?” “我考慮一下?!?/br> 第6章 可愛 這幾天季曉在家里挺尸,秦女士跟姥爺倒是說到做到,面試了好幾個做飯阿姨,終于在季曉完全康復前敲定了許姨。 許姨本來是個四十多歲的全職mama,后來兒子上了大學,丈夫開出租,她白天無事,就在鐘點工市場掛了名。 第一天過來的時候,許姨做了兩道菜,一道青椒炒面片,一道土豆燉牛腩,實實在在征服了大家的胃,只有季曉一個人苦于蕁麻疹的折磨,不能吃牛rou。 合同簽得很順利,許姨還感嘆了一下兩家人感情真好。 季曉眼巴巴看著季學亭干掉了牛腩煲里最后一點湯汁,任命地拱了椅子站起來,卻聽邊上人道:“等一會,周末的作業還沒給你?!?/br> 周一就要返校銷假了,季曉這周的作業都是他代領的,只不過后邊幾天他都是直接敲了門拿袋子掛在了門把上。 “哦?!奔緯灾荒苡种匦伦?。 “愣啥?人小梁給你帶作業你還享受起來了,去,自己拿去!”秦女士收拾碗筷,踢了女兒一腳。 “哎,沒事沒事?!崩褷敂[擺手,“你也別忙活了,工作室最近怎么樣???準備搞什么項目?” “下周揭牌,準備先弄個書香班級展。哎呦,您坐著,我來我來?!?/br> 外頭謙謙讓讓,季曉被那一腳踢得一激靈,起身就跟上去。 男生的房間已經重新翻整過,先前姥爺陳舊的大木柜子大概是被挪走了,填進來的家具都是新的,有點后現代簡約風,灰藍二色的主調,跟客廳風格截然不同。 難怪前幾天聽見外頭搬運東西的聲音,原來是置辦新家具呢。 梁予衡一回頭,就瞧見某人進了大觀園的眼神,目光跟著也周了一圈:“筆記需要嗎?” “???”季曉回過神,瞥見他手里的作業,趕緊搖頭,搖完又覺得不大對,接著點點頭,“你有嗎?有就要?!?/br> 男生沒什么多余的話,低頭又從書包里揀出幾本筆記來。 跟季曉花里胡哨的本子不一樣,遞過來的本子很顯然是從姥爺那里拿的。封皮上還明晃晃印著“槐隅一中”,跟秦女士的工作筆記一模一樣,只有每本封皮上的姓名貼上寫了不同的學科,還有梁予衡三個字。 男生的字跟他本人一般,一眼看過去就帶著別樣的氣場,好看端正中又帶著一點適可而止的張揚。 相比之下,手里自己的作業本上的字就顯得小家子氣得多。 不過不重要,季曉一直覺得,字能認,不至于扣卷面分就沒有什么大問題。 “謝謝?!?/br> 說完,兩個人面面相覷,季曉忽而又記起來自己腫成豬頭的模樣,頓時也沒有找話題的心思,抱了東西就打算放棄對話。 出門前忽然瞥見靠在門邊的網球拍。 “喜歡網球?”男生走過來,個頭的優勢,他每每說話聲音都是從頭頂上傳來,頗有點氣勢。 “談不上?!奔緯匝鲱^,“沒打過?!?/br> “以后可以試試?!?/br> “大郎!回家吃藥了!”季學亭的聲音打客廳傳來。 “……”季曉想打人。 卻聽見身側帶著笑意的聲音:“再見?!?/br> 女孩子出去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梁予衡想,對門應該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蛷d已經打掃干凈了,梁老頭戴著老花鏡在看名人傳記,電視里新聞聯播剛剛開始。 瞧見自家孫子轉著筆出來,梁老頭推了推眼鏡:“對門丫頭一周沒上課,回頭如果解題有困難,你給講講?!?/br> “爺爺,我怎么覺得,她是您親孫女呢?!?/br> “嗯,也不是不可以?!绷豪项^從善如流的。 這反倒叫男生噎了一道,徑自翻開筆記本開始記新聞內容,片刻才道:“她應該自學了,沒什么問題?!?/br> “也是,這孩子好學?!绷豪项^點點頭,“對了阿衡,你mama有沒有給你電話???” “沒?!敝行怨P又轉了一圈,男生全神貫注地看著新聞,“我小靈通壞了?!?/br> “哦?!绷豪项^聲音淡下去,搖椅又吱吱呀呀響起來。 季曉吃了藥,攤在沙發前仰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記時事政治,這是他們班政治老師的要求,從初二下起,每天都要看新聞聯播記時政,每周都有一節政治課是專門用來講時政的。 這玩意兒每天大家記的大差不差,真忘了回頭抄抄同學的也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