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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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耶對自己臉上的疤痕并不介意,她見唐秋禮貌地移開視線,還搖頭輕笑了一下,我從梵妮那里聽說了你的事情,你救了我的族人,理應獲得我們狼人的友誼。 她的語氣客氣還帶著淡淡的疏離,讓本來懷疑梵妮帶她回領地是有什么目的的唐秋,慢慢地打消了一些疑慮,她客套地回道:能獲得狼人的友誼是我的榮幸。 法耶笑了一下,你這么回答不怕被教廷的人知道嗎? 看她主動提出教廷,唐秋也沒什么顧忌的了,她微微勾唇,語氣輕松,我想我們之間的對話應該傳不到教廷那里。 你很有趣。法耶的目光在唐秋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后轉身,在她房間的中央種著一株綠葉植物,她拿著一旁的剪子繼續修剪植物細長的枝葉,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但嘴角卻慢慢地勾了起來。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當做你救了伊娃和吉利安的酬勞。 我聽說你和你的朋友都受傷了,你們可以留在這里養傷直到好了為止。 唐秋輕聲應下,見法耶開始專心修理枝葉,就識趣地找了一個理由離開。 門被關上的聲音讓心不在焉的法耶將手里的剪子慢慢放下,她撫摸著細長的枝葉,見葉子邊緣有些泛黃,眼里閃過一抹擔憂,她蹙著眉頭打開了兩瓶光明圣水倒在了專門為植物準備的泥土上。 身后的門又被一把推開,這次進來的人是梵妮,她將門隨手關上,看著法耶的背影,低聲詢問道:她是格蕾絲嗎? 法耶沒有回頭,撫弄著枝葉的手卻頓住了,她想了想說道:不是很確定。 梵妮皺眉,什么意思?她在金發祭司的身上感應到的王族氣息根本不可能作假。 你沒發現她對我很陌生嗎?法耶轉身坐在椅子上,示意梵妮坐在她的對面,她十三歲被封印送去戈斯教廷,現在剛過去五年,這么短的時間不至于忘記自己的身份吧? 梵妮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凝重,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 她本來在成年日就應該突破封印回來的,你就不應該只派伊娃和吉利安去接她。 將狼族的少主送去教廷的決定,梵妮本來就非常地不愿意,格蕾絲的成年日她本來想親自去接人,卻被法耶攔住了。 梵妮提起這個,臉色就沉了下來,語氣也重了不少,格蕾絲是狼族的少主,她是你的繼承人,王族如今只剩下你和她了,如果她有什么閃失,你想讓狼族怎么辦? 每一任族長的長女在成年之前都是被養在外面的,梵妮小的時候還不知道原因,等到她登上副族長這個位置之后才終于了解到一些內幕,一些讓她無法理解的內幕。 狼人族資歷最年長的并不是族長,而是已經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長老,她們常年隱居,只在歷任族長的長女出生后才會出來,她們將狼族的少主帶走撫養,十歲左右時會封印住她們的變身能力,培養她們感悟光明之力,等到沒有一絲異常之處后會送去教廷。 這是狼人族多年的傳統,僅有少數人知情。 王族的血脈本來就很難得以傳承,所以,梵妮在知道這個傳統的存在時,非常地不能理解。 在她看來這種無用的傳統早就該摒棄了。 王族的血脈還有奧菲娜在。法耶見梵妮黑臉,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卻觸碰到了額角的疤痕讓她的手頓了一下,梵妮,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梵妮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知道奧菲娜做了什么嗎? 知道。 那你不下令將她抓回來? 法耶嘆氣,可你也打不過她啊。 梵妮的表情一僵,法耶見她要發火,及時安撫,她鬧得太過分的話,我會出去將她抓回來的。 梵妮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門被砰地一聲撞上,冰屋都跟著震顫了一下。 脾氣太大了法耶搖了搖頭,望著門口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道,她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思緒一直圍繞著剛剛的金發祭司在思索著什么,她的心也不像外表這樣看起來平靜。 徑自地坐著出了一會兒神,法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蹙了一下眉頭,沉吟了一下,起身推門出去。 伊娃將唐秋送來之后就忘了再將她帶回去了,唐秋從法耶的冰屋里出來,掃視了一眼周圍,沒有看見伊娃的身影,只好自己原路返回。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冰原上漆黑一片,狼人的視力讓她們不需要火把、煤燈這種東西。唐秋只好召喚出了一個光明球讓它在前方照路,以保證她的方向沒有走錯。 穿過了一段長長的黑暗之后,零星幾點火光突然出現在她的視野之內,唐秋眼里閃過一抹疑惑,腳下卻沒有停頓,一直走到火光的中心,她才訝異地發現這里居然還有村落在。 這就是含有狼人血脈的人類村落嗎?唐秋認真地回憶了一下來時的路,她們并沒有從村落這種地方經過。 在狼人的領地,一點點光明氣息都非常地明顯,一排排房屋的門接二連三地被打開,身材高大壯碩的狼族男人們推門出來,眼神戒備地看著唐秋,空氣中有火藥味在蔓延。 唐秋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斂一些,她后退了一步,頷首說道:抱歉,我有些迷路了。 她說完轉過身,看著前面的黑暗,抬手摸了摸下巴,冰原這種地方,沒有什么明顯的建筑物,對于方向感不強的人來說還真的有些危險。 唐秋觀察了環境,剛決定好選擇向哪個方向走,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等等。 一個看起來剛剛成年不久的狼族男人走到唐秋身邊,他先是好奇地嗅了嗅,然后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驚詫又不可思議地看著唐秋,喃喃自語,好香 他的眼神起了一些變化,是體內流淌著的血脈所帶來的本能反應。 亞斯。有人呵斥了他一聲,沉聲道:別失禮。 好奇怪,為什么我也聞到了。 現在不是月圓夜啊。 不對,她不是狼人,她是祭司。 唐秋不著痕跡地退后了一步,天藍色的眼眸緩緩掃過在向她靠近的狼族男人,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第一次掛上了寒霜。 這些人的眼神讓唐秋聯想到了那些被繁衍出來的怪物,她心中覺得荒唐,但是看著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的這些人,不是和那些看到她就撲過來的怪物一樣嗎? 你的身上為什么有狼人的氣息一個已經走到唐秋身前的男人,疑惑地問道。 在狼人自身的氣息變化上面,狼族男人比狼人還要敏銳得多。 唐秋微微垂眸,雖然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但是聲音卻沒有多少溫度,你再說什么呢。 我是一個祭司。 耀眼的光明火焰突然在唐秋的腳下出現,火焰猶如風助一般向四周蔓延,將圍上來的男人圈住,火勢毫無預兆地暴起,十幾個火人發出了慘叫。 唐秋握著法杖微微抬頭,對著僥幸跳出火焰圈的幾個人,微微一笑,柔聲說道:下次不要離一個祭司太近,她可能會因為害怕而胡亂釋放法術。 雖然唐秋現在心中依然還憋著一陣火氣,但是看著躺在地上掙扎的火人,在想到這里畢竟是狼人的領地,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法杖放下,轉身離開。 光明火焰并不像普通火焰一樣好被撲滅,地上的火人在唐秋走后還燃燒了一會兒才慢慢熄滅。 幾個人上前想要去查看地上的人還有沒有呼吸,然而,剛蹲下身子,一陣冷風突然從后面掠過,他們下意識地轉頭,隱約看到一個黑影,正待細看的時候腦袋和身體已經分離了。 黑影自遍地的尸體前方現身,露西爾拿出方巾面無表情地將手掌沾染上的血跡擦拭干凈,然后,身影一閃向著唐秋離開的方向而去。 光明火焰的動靜不光引起了露西爾的注意,在露西爾走后不久,又有兩個人出現在這里。 梵妮低頭眼神漠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對著在她后面趕來的法耶,沉聲說道:她就是格蕾絲少主。 她的語氣非常地確定。 這些狼族男人的反應已經為她證實了,金發祭司的確是狼人沒錯。 她的封印沒有解開。梵妮的表情有些凝重,如果封印已經完全解開了的話,即使未變身但王族的氣息只會讓那些狼族男人臣服,而不會心生不軌之意。 就算是非王族的狼人,周身的氣息也會讓這些人不敢妄動,只是金發祭司身上的狼人氣息太弱了。 法耶看著那幾具被燒得黑漆漆的不知死活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直到聽到梵妮的聲音,她才微微回神,點頭贊同道:看著像是只解開了一半。 梵妮轉身欲走,我去告訴她真相。 法耶眼疾手快地將她抓住,她現在是教廷的祭司。 在她未拋棄教廷的身份之前,你不能向她提起任何有關于她的身世的話。法耶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命令。 梵妮臉色一沉,和法耶對視了一會兒,見她神情嚴肅,最后沉默地移開了視線,卻也沒有要去找唐秋的意思了。 法耶將人放開,她遙望著唐秋剛剛離開的方向,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她的月圓夜是怎么過去的?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狼人成年后的第一次變身,往往伴隨著亢奮的情緒和無法控制的力量,如果不能成功地被安撫的話,會失去理智肆意殺戮,瘋狂地發泄著這股巨大的力量,直到躁動的血液慢慢平靜之后才會恢復正常。 在很久以前,狼人在初次變身之前都會先去尋找能夠安撫自己的東西,每個人的情況都不盡相同,人、動物或者是一株很不起眼的花草,只有嗅著她們身上的氣息,亢奮的情緒才能慢慢地平復下來。 但后來她們發現了一種植物新羅草,這種植物的香氣很奇妙,每個人去聞都是自己所心儀的香氣,領地內種了很多新羅草,都是為了幫助剛剛成年的狼人成功地度過月圓夜。 不過這種新羅草只有她們領地才有,那唐秋是怎么度過初次變身的月圓夜的呢? 而且還有之后的發/情期法耶還在思考,梵妮卻突然想到了一直跟在金發祭司身邊的血族,她的心陡然一沉,忍不住再次問道,真的不能將格蕾絲帶回來嗎? 狼人只能和狼人結合,她可不想看到未來的少主以后和一個血族混在一起,畢竟,她們王族的血脈有長歪的先例。 ※※※※※※※※※※※※※※※※※※※※ 今天不夠六千T^T 哭了 第59章 露西爾找到唐秋的時候, 發現她并沒有離開太遠, 破舊的木屋遮住了她的身影, 她隱在黑暗之中, 正靜靜地望著村落的方向。 她目睹了露西爾替她善后的畫面, 所以對她能找到自己并不驚訝,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在向她靠近,她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凝視著前方,天藍色的眼眸因為背光而顯得暗沉, 她壓低聲音說道:那個人就是狼族的族長。 露西爾抬眸,順著唐秋的視線看過去, 才發現這里的視野剛好對著村落。她沒有想到,在她走后那里居然又迎來了兩個客人。 梵妮她已經見過了,露西爾的視線主要停留在那個陌生的人影身上, 稍微打量了一下就移開了視線。 實力強大的人對視線都非常地敏感, 稍微不注意的話會暴露她們的位置。 她都對你說什么了? 只是一些感謝的話。唐秋慢條斯理地收回目光, 轉身靠在門板上面,手掌被凍得發紅,她將衣袖拉下來一些,抬眸看著露西爾,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將他們都殺了嗎? 她指的是那個村落里的狼族男人。 露西爾搖頭,聲音清冷,沒有。有人待在屋子里面沒有出來, 她擔心唐秋, 所以并沒有管他們。 唐秋的眼神微暗, 又回頭望了一眼村落的方向,輕聲說道:那我的身份暴露了。 露西爾怔了一下,什么? 他們能從我的身上嗅到狼人氣息。唐秋縮在衣袖里的手無意識地勾在一起,不知在沉思著什么,語氣心不在焉。 露西爾的神情一冷,她瞥了一眼村落的方向,梵妮和法耶已經離開了,她什么也沒說身影一閃,直接消失在原地。 唐秋微微垂眸,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轉身從木屋后走出來。 唐秋重新站在村落的入口時,露西爾剛從一間木屋里出來,她走到金發祭司的身邊,淡淡地說道:都死了。她頓了一下,又低聲補充,不是我下的手。 她來滅口的時候,這個村落已經沒有活人了。 唐秋挑了一下眉,眸光微閃,真是讓人意外。 她們是在法耶和梵妮走了之后回來的,剩下的活口是被誰解決掉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只是她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唐秋和露西爾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底的不解,冷風吹過帶來了濃郁的血腥氣味,唐秋回神,余光瞥見露西爾蹙起了眉頭,她抬手將臉側被吹亂的發絲撩到耳后,輕聲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她剛剛使用光明火焰這個法術時,動靜不小,估計用不了多久,還會有其他狼人趕過來查看情況。 回到她們在狼人領地的臨時住處,開門的聲音驚動了一整天都一直窩在房間里的艾琳,她將門打開一條縫,小聲地喊著金發祭司的名字,格蕾絲。 她對著轉身向這邊看來的唐秋勾了勾手。 露西爾已經先她一步進了房間,唐秋想了一下,將露西爾給她留的門關上,然后轉身進了艾琳的房間。 從黑女巫的莊園將艾琳救出來之后,她還沒有和艾琳好好地交談過,有些疑問還沒有得到答案。 房間內冷冷清清,壁爐的火燃燒得多旺盛仿佛都無法讓這里變得溫暖,艾琳的身上圍著厚厚的斗篷,她坐在壁爐的椅子旁邊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唐秋,擔心地問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