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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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法會, 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不會有人打斷這場討論,只見男子耳語幾句, 正在臺上講話的陰陽師瞬間變了臉色, 黑川雖然隔得遠,但還是聽見幾個字眼東海,異動。 花開院家的陰陽師匆匆忙忙說了幾句,整個家族的人全都離場, 一個都沒有剩下。 和居住在京都的御門院家不同,花開院住在大坂附近的堺,這里是商會云集之地,貿易發達,尤其是對海外的船只往來,更是冠絕大陸。 不過受限于船只的技術,每一次航行往往需要三到四個月,就連從大坂到相模鐮倉也常常需要兩三個月。 如果異動真是來自于遙遠的東海,恐怕三四個月前就已經發生了。 無論如何,花開院家退出了法會,就由下面的賀茂家上臺。 賀茂家是非常傳統的弟子繼承制,許多陰陽術都是家傳,聽說還有一本非常經典的陰陽術匯總,不過似乎是脫離時代的緣故,平安時代獨占鰲頭的賀茂家已經漸漸離開了政治中心。 賀茂家描述的中規中矩,不出彩也沒有什么弊端,而后面登場的麻倉家發言人是麻倉葉春,正是給黑川做治療的那個。 麻倉葉春提出一個新概念,叫附身通靈,大意是讓靈魂依附到人類的身體上,從而發揮靈魂的能力。 這不是鬼上身嗎? 法會上許多神婆神漢發出贊同的聲音,他們這些人在鄉間行走的時候,除了驅鬼以外,還有請靈,便是讓死去的靈魂附身,從而回到親屬的話,也有叩請天上神佛附身,不過每次附身之后,對人的精力和身體消耗非常大。 更普遍的還是和平安時期一樣,通過符咒法術驅使鬼怪神將。 但陰陽師的法會本來就是討論各種新思想的地方,麻倉葉春下臺以后,其它的陰陽師接替他繼續講自己的修行。 法會通常舉行三天,因為各個流派和民間的奇異人士太多,三天也不過是剛好夠用,只是不知道出了問題,第二天的時候花開院家離開,第三天御門院什么也沒說,只是單方面宣布今年的法會只有兩天,便匆匆離場。 黑川回去之后把事情對大友和尚說了說,大友和尚嘆氣:今年的怪事可真多。 2. 空燈大師纏綿病榻一月有余,近日顯露危象。 今源寺上下派出代表,前去法相宗問候。 引領的小和尚憂心忡忡,和大友他們介紹說:師祖和往常一樣修煉,不過在暢游星海的時候看見了一顆異星。 那異星半紫半紅,即有開創大世的煌煌之光,也有血海滔天的殺戮之氣。 從來沒有這種事情出現過。 師祖忍不住上前觀測然后 小和尚說道這里,哽咽不語。 他們沒有進入空燈大師的臥房,畢竟不好打擾久病之人,只是大友和尚稍稍進入,低聲問候侍立在病榻一旁的僧人,正是那個年輕的了然師父。 了然說先說:稍稍好了一些,能進些食物。 又突然搖頭:我害怕是回光返 他閉嘴不言,伸手引著大友和尚離開,兩人一起踏出臥房,正看見站在門口的黑川,也就是大好和尚,了然抬頭看了一眼,轉過身,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再次抬頭看向這里。 那眼神好像光線一樣直勾勾的,他顧不得在場所有人的驚訝,大步走向黑川,握住他手臂:麻煩大師和我來。 語氣說的客氣,但是動作可不溫柔。 了然連走到跑,穿過佛寺后院,路過無數僧兵,帶著黑川來到一個佛塔下面,了然抬起頭,看著那座佛塔,眼神不知道是愛是恨,因為那東西,死了很多人,很多人。 他又慘笑,修行一道本來就要死人。 他帶著黑川上佛塔,我上一次替您推算,其實什么都沒有看到。 盡管是星海,但是我沒有看到您的命星,只看到一片茫茫黑霧。 我順道觀測您身邊的大友法師,這才稍微窺探到一點東西。 他慢慢看過來:這很不尋常,不是嗎,地上一人,天上一星,千百年來都是如此對應,怎么會獨獨少了您呢,更別說突然出現的怪相這之間,一定有什么聯系吧。 還請大師助我一臂之力,好讓我重新推算一番。 如果你推算出了,又要如何? 黑川反握住了然的手臂,他手勁很大,咔嚓咔嚓的掰開了然的手掌。 了然沒有反抗:什么也不會發生,不過是求一個結果而已。我們宿曜師一道,本就是只想求一個結果。 黑川提出要求,他要在滿月時碰一下石缽。 了然警惕道:你不能帶走。 只是滿月時看一看。 兩人達成了交易,準備在今夜子時的時候,在佛塔上用石缽觀測黑川的命星。 黑川往佛塔上走的時候,突然對了然說:能幫我給大友帶一句話嗎? 什么? 我可能不回去了,讓他們不要等我。 了然以為這是黑川給大友傳達的示警消息一旦有任何意外就過來找他,不過了然本就不想對黑川做什么,他點點頭,招來一個僧兵給大友傳了消息。 相機,石缽,還有校服都在今源寺里面,不過眼前為了回家,也顧不得許多,就算賠錢的話,先朝喜右衛門借一點好了。 傍晚開始。 了然說。 到了傍晚的時候,天色二分,上面是涂抹開的橘色,下面是山巒尖上的淺白,濃郁的青色好像帶著光,混在淺白中。 了然端坐,身前擺放著石缽。 他一手指著天空,說:月。 盡管日頭尚未西沉,天空仍舊明亮,但是在遙遙的另一端,淺銀的月亮已經如玉盤懸掛, 日月并存。 了然和尚身前的石缽盛了一潭清水,是其它僧人小心翼翼送過來的,似乎也是什么獨特法門制成。 他伸手,好像抹開沙土一樣從清水上揮過,不過轉瞬之間,石缽的水面上已經浮現繁星點點,猶如深夜一般,發出鉆石般的光芒。 了然閉上眼。 這個石缽下面有一個黑川親筆寫的使用說明。 盡管黑川用自己的記憶發誓,他從來沒有寫過這東西,但是那確實他的筆記他那狗爬一樣的字。 也就說,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用這個東西穿越,然后給自己留下消息。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了然開始流鼻血,他面色漲紫,好像缺氧一樣,又過了一會兒,了然的雙耳同樣滲出血液,他好像發漲的面團一樣膨脹,又像是被冰凍一樣急速縮小,這一來一回,了然的皮膚開始松弛,眼下青紫,瞬間老了很多歲。 黑川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如果他就這么一動不動,了然估計就要死掉了。 鬼使神差之下,他伸手,在了然的眉心處點了點。 從蓬萊島上面得到的神秘力量一直潛藏在他身體里,只不過好像深淵不一樣凝固。 這一次,隨著黑川的舉動,那深淵敞開口,稍微向外吐出一點力量,穿過黑川的指尖,沒入了然的眉心。 了然眼皮動了動,好像夢魘一樣,他沒有任何預兆的睜開眼,噴出一口血霧,幸好黑川躲得快,那些血霧洋洋灑灑的落到地上,沾濕了地面。 了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擦擦嘴角,朝黑川道謝,然后說:我什么都沒有看見不,我看見一點。 盡管直覺告訴我你的命星就在眼前,但是我什么都看不到。 于是我開始后退,朝更遠的方向走去,想要將所有星域全部收在眼下。 我只看見了黑暗,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不知道這是不是了然想要的答案。 但是他沒有再強求,畢竟他是和尚,自小就知道萬物皆是虛空的理念,和大友和尚一樣很擅長說服自己。 今晚就是滿月。 你可以用石缽。 滿月。 天上的月亮像個沒有缺口的盤子。 不過黑川知道月亮就是月亮,不過是一個不會發光,圍著地球轉的球體而已。 黑川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用月亮來代表神秘,就連他自己也是如此。 但是他很快就要回去了。 穿越到幾百年前,似乎任何一點舉動都可以造成歷史偏移,然而他來到這里三個月,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似乎命運就是如此,他天生該來到這個地方,天生該做點什么。 他的穿越,也是命運。 黑川挪動石缽,突然問了然,您和大友和尚說了嗎? 了然點點頭,他坐在這里沒走,因為石缽是佛門重寶他不能輕易離開,但是和大友和尚的消息他已經傳遞,大友法師說他知道了,他還說,你可以盡心做自己的事情。 那么 好像也沒什么可遺憾的了。 黑川把盛滿水的石缽朝外推了推,正在其中映出一輪圓月。 在黑川消失的那一霎,他好像聽見外面有聲音響起。 了然大師有一個小孩跑進來了。 黑川再次睜開眼。 很不幸。 他好好的坐在原地,石缽是石缽,佛塔是佛塔,小孩是小孩。 小孩是小孩 他怎么進來的? 黑川看見小孩靠在墻角,正蜷縮成一團好像在睡覺。 喂 黑川剛剛說出第一個字,正在睡覺的小孩突然醒過來,小孩睜開眼,用又陌生又熟悉的眼神看著他。 阿芒。 小孩說了這句話之后,再沒有提其它的事情,黑川看向佛塔外,外面天色大亮,原來已經是白天了嗎? 他這是怎么一回事,只穿越了一個白天。 你怎么會到這里? 黑川問到,小孩說自己跑進來的,原來他消失前聽到的那句話是這么來的。 他站起身,石缽已經用過一次,還看不出什么效果,看來只能等下一個月再來蹭一蹭了。 他走向小孩,和往常一樣拉起小孩的手腕,不過感覺小孩瘦了很多,手腕像一個枯柴棒。 他明明記得昨天還請小孩吃過魚,他用了一天才從河里釣上來的,盡管只是一根手指長的小魚,但也是rou啊。 他轉身問:你昨天沒有好好吃飯嗎?很容易像我一樣長不高的。 小孩停下。 小孩從小的時候力氣就非常大,停下之后,黑川稍微用力拽了一下,沒有拉動。 只聽見小孩說。 阿芒。 你消失了一個月。 第62章 關于成神那點小事 黑川消失了一個月整。 他從上一個月的滿月跳到了這個月的滿月, 沒有任何征兆的出現和消失, 正如他第一次穿越一樣。 小孩看著他好像在等黑川解釋什么。 但是世界上有三件事是一定會發生的, 太陽照常升起, 月亮永遠存在,以及黑川一定會回家。 他沒有和小孩解釋什么,只是告訴小孩下一次消失的話, 他就去找大友和尚好了。 是嗎。 小孩低下眼睛, 不置可否,說起另一件事:法相宗的和尚以為你偷走了石缽。已經下了命令,只要你一出現,無論在哪兒都要抓到你,天涯海角,在所不惜。 這到是個大事,也難怪法相宗把小孩留在這里,似乎也有引他回來的意思, 黑川把石缽留在法相宗他可不想被一個千年古剎追殺而且他知道,幾年之后織田信長就會上洛,他會在這里和各方勢力打交道, 然后面對將軍, 毛利,本愿寺比叡山等勢力組成的包圍網。 那個時候京都大亂。 發生點什么都不稀奇。 把石缽放好以后,黑川放出體內的怪物,在寺廟的另一頭搗亂, 等守在周圍的僧兵被吸引過去以后,黑川帶著小孩溜了出去。 他沒有回今源寺,而是和托人和大友和尚打了一個招呼,說自己在興福寺出了一點小問題,暫時離開京都一會兒,等幾年之后就會回來了。 黑川還在思索離開京都之后去哪里,他來到上一次住宿過的客棧,店老板看到他們之后很高興,說:上一次的陰陽師大人還在我這里打聽過你呢。 什么事情? 這我倒是不清楚,請說是有關附身通靈術的,小人對這方面一竅不通,您要見見他嗎? 麻倉家在出云國,那里離京都不遠不近,也是個好出去,黑川同意和麻倉葉春見面,麻倉葉春和上一次差不多的模樣,臉上雖然疲倦,但是眼睛精神煥發。 他匆匆來到客棧之后,迫不及待的和黑川討論了一下陰陽術的事情,而后閑聊起最近的時事,說興福寺這種名門大派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近一個月好像在耗盡宗門之力在尋找一個人。 像宿曜師這種擅長占卜歷算祈福的職業,在京都公卿貴族中很受歡迎,還是傳承很久的佛門正統,無論上層下層都權勢極大。 不過前幾天收攬了勢力,不再那么急迫。 那么,您要去哪兒? 黑川問麻倉葉春地點,想著一起結伴行走。 我嗎 麻倉葉春想了想,要去美濃。 上一次法會,御門院家的陰陽師說了關于天的理念,他瞅瞅周圍,大家明面上不說,但心里還是認同的,所以都在尋找應運而生者。 這些奇人異事都想效法御門院一族,提前找到明主,然后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畢竟這個時代的等級觀念嚴苛到沒法想象。 皇族世世代代都是皇族,武士世世代代都是武士,而平民永遠都是平民,極少極少的人才會在亂世得到一點零星的機會。 就拿過去建立的兩個幕府鐮倉幕府和室町幕府,也分別是源平兩家的支脈建立的,而源姓和平姓,最初便是平安時期遭到貶謫的皇子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