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3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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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隱道:“我也很相信你?!?/br> 周志雖悶悶不樂,平日卻沒有個閑暇時候,她率領的女兵營中,不乏當初被流放而來的軍妓,以及城里被解放后的青樓女子,哪怕她們彼此之間互相鼓勵與打氣,平日在軍營碰見,仍有口無遮攔之輩開些所謂的“玩笑”。 女兵們不愿生事,她們知道能有今天,多虧周志從中斡旋努力,這點口頭花花,忍忍也就過了,直到某日,一個營帳內的幾個士卒偷偷吃醉了酒,竟夜闖女兵營試圖拿她們取樂,滿口污言穢語不絕,還將她們當作曾經的軍妓,這才令眾人憤怒,最后在爭執中,那幾個士卒竟被活活打死了! 這下可鬧大了,士卒們紛紛表示憤怒與抗議,要求元帥嚴懲女兵,甚至于還有人說出了“軍中有女人不吉利,會使戰敗”之類的說辭。 算上周志,謝隱手下一共有七名副將,七人對此唇槍舌劍吵得不可開交,謝隱被他們吵得頭疼,他拍了下桌子:“好了,此事我自有定論,無需你們多言?!?/br> 上個月玉米花生豐收,百姓們哪里見過這樣高產量的農作物,謝隱威信瞬間拔高,再加上他平日表現,著實是脾氣溫和,所以有些人便坐不住了。 最終,女兵們并未被判罪,只因出手過重被加重了訓練量,而那三個士卒,違反軍紀喝酒、夜闖女兵營、侮辱戰友等等數罪并罰,即便他們還活著,謝隱也會將他們砍了以儆效尤。 軍中最近多了不少不安分的家伙,少不得是胡人細作,或是朝中某些人的爪牙,畢竟在這之前的邊境軍是一團散沙,如今卻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不煽動軍心,他們如何達到自己的目的? 趁著這件事,謝隱與周志將軍中徹底整頓了一遍,軍中因此清凈許多,女兵們亦昂首闊步,周將軍可是說了,要是再有人敢對她們無禮,直接動手即可!即便鬧到大元帥那里,她們也有理! 雖然她們是女子,可打仗時她們照樣一馬當先沖在最前線,她們流過血受過傷,失去過很多英勇的同僚,她們是戰友也是姐妹,她們是戰士也是人,絕不是什么玩物! 胡人節節敗退,根本不是邊境軍的對手,他們最怕的便是女兵營的人,那些女兵不知練了什么古怪功夫,明明一個個沒有他們高沒有他們強壯,卻將靈活發揚到極致,渾身抹油般抓也抓不住,一旦被她們盯上,那就是連人帶馬都得倒的命! 馬兒還能被牽走做戰利品,胡人只能死。 不是說中原女人最柔弱沒用,遇事只會哭嗎?為何這群女人如此兇殘? 雙方交戰中,周志探得了太子的消息,原來太子男扮女裝跟老胡王成了親,老胡王發現他是男人,登時大怒,卻又愛面子,不肯承認自己被騙,于是逼著太子著女裝做王后,據說太子現在把老胡王哄得不錯呢! 周志:…… 是金子到哪兒都發光,這句話真是一點不錯。 但再怎么發光,也不過是他人手中器具,老胡王叫邊境軍給打怕了,尤其是那周志,跟條瘋狗一般咬著人就不撒口,追得他們落荒而逃,硬是要趕盡殺絕,于是為了威脅周志,老胡王命人綁了女裝太子,要求周志撤兵。 太子怕死,大聲彰顯自己身份,要周志救駕,周志面無表情:“為國捐軀是你的榮耀,死了你一個,卻能保護更多人,你應當有犧牲奉獻的精神,我若是你,我便朝他刀尖撞去,也能成全身后美名?!?/br> 太子頓時破口大罵,顯然,他在老胡王身邊過得并不好,而他還不知道,他早已被他瞧不起的meimei替代,而且meimei比他更優秀更厲害。 周志權當聽不到太子的話,她張弓搭箭,一箭射穿胡人旗幟,老胡王怒吼,手起刀落,拿太子祭了旗,胡人個個殺紅了眼,周志則拔出雙刀,問身邊女兵:“姐妹們可怕?” 回答她的是響亮的聲音:“不怕!” 周志放聲大笑,沖入戰場,她從未有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感覺,仿佛釋放了自己的天性,充滿攻擊力與野蠻,不容許任何人侵犯自己的領地,強大又不容抗拒! 這場仗打得非常漂亮,不僅全殲胡人,還活捉了老胡王。 女兵營凱旋,邊城百姓夾道相迎,兩邊路上盡是些年輕男女,看見英姿颯爽的女兵,那些男子還往她們身上丟花,被看了便一副無比害羞的模樣,周志令人將老胡王掛在城門示眾,每日只給一碗水,憤怒至極的百姓們自發到城樓前罵他,拿臭雞蛋爛白菜葉子砸他,僅僅半個月,老胡王便斷了氣。 他的長子繼承了王位,成為了新一代胡王,不過由于戰亂,胡人元氣大傷,又是一年冬日,他們再不能像從前那樣闖到邊關來燒殺搶掠,甚至要躲邊境軍躲得遠遠的。 陳七娘、管婉、鄭彩等人如今都已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官員,這幾年下來,因女兵營的活躍,邊城當地女子也頗受影響,女強男弱的家庭比比皆是,跟其他州城一比,畫風格外不同。 今年春節特別熱鬧,老胡王的死令百姓們備受鼓舞,離過年還有好些天,街上就熱鬧開了,周志與幾位戰友在街頭告別,慢慢朝家里走去,沿途熱鬧歡欣,家家團圓,惟獨她孤身一人。 漸漸長大,有了許多朋友之后,周志不再那么需要謝隱,她第一次來癸水時便是鄭彩發現,也是鄭彩教她如何處理,這些瑣碎的小事令周志和戰友們愈發親昵,謝隱漸漸將邊境軍交到她手上,“邵乾”這個人更是在去年因病去世,百姓們還為此哭了一場,搞了一出十里長街送“邵乾”。 真是便宜這個賤人了! 啊……下雪了。 周志抬起頭,天空飄下了小小的雪花,她想起出門前大哥叮囑她早點回家,晚上有年夜飯,周志趕忙打起精神,提起自己給大哥買的一堆街邊零嘴,快步往家走去。 奇怪,怎么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 “邵乾”死后,謝隱便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模樣,他在城里買了一個有院子的宅子,平時沒事就下地搞種植,因為過年,周志才來他這里住,家里不是只有大哥一個人,還有一只他撿回來養的小刺猬嗎?難道說刺猬成了精,會說話了? 不過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哈哈哈,我們家粥粥小時候啊,可皮了,她爹時常跟我感慨,這么皮的孩子,日后找不到好人家可怎么辦哦!” “阿娘,皮有什么不好,要我說,女孩子就是皮實點好,軟綿綿的才容易被欺負?!?/br> 這聲音、這聲音??? 周志倒吸了一口氣,飛快沖上前,一把推開正屋的門,看見那兩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時,竟是話不會說、路不會走,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了! 那是兩個容貌很是相似的女子,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約莫四十歲左右,另一個年紀輕些,二十來歲,都是很溫柔很可親的模樣,此時面上亦全是笑容,她們正坐在一起包明天早上要吃的餃子,謝隱拌了好幾種餡兒,有葷有素,周志的眼淚瞬間決堤! 年輕些的女子最先反應過來:“粥粥,你回來啦?餓不餓?” 一開始周志還能走,后來她連手里拎著的東西都不要了,快步朝女子撲了過去,一把將對方摟入懷中:“阿姐……阿姐!” 姚靜玉無奈地拍拍她的背:“阿姐在呢,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 周志隨后看向母親:“阿娘!” 周如怡慈愛地凝視著她:“粥粥,你長高了,也變成厲害的大人了,像你小時候天天掛在嘴邊的那樣?!?/br> “阿娘為你驕傲?!?/br> 周志哭慘了,她十歲倉皇逃離,十四歲從軍,如今已是二十歲,與母親jiejie足足分開十年整。這十年里,彼此杳無音訊,不知對方過得如何,只抱著那點小小的希望,盼著她活著,她也活著,因為只要活著,就有重逢之時。 姚靜玉在meimei懷里驚嘆:“粥粥,你怎地長得這樣高?” 好高好高,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呢!記憶里meimei是個小豆丁,一直長不高來著。 周志抹了把眼淚,她畢竟是邊境軍首領,掉眼淚可不行,太孩子氣了,“這得多謝大哥,是他養我,我才能長這么高,這么強壯?!?/br> 姚靜玉捏捏meimei胳膊上的肌rou,夸贊道:“真結實!” 但周志抱著jiejie,卻能感覺到她的纖細與柔弱,腰肢細的嚇人,記憶中jiejie愛吃甜食,微微有些圓潤豐腴,阿爹常說阿姐是有福之人,可以想見她在教坊司的日子定然不好過。 可阿姐并未因此怨天尤人,她還是這樣的好。 母女三人相見,有格外多的話要說,姚靜玉告訴meimei:“是太子殿下送我們來的,當初也是太子殿下將我和阿娘從教坊司帶出去,給我們安排了新的生活,現在我跟阿娘負責殿下名下的一些育幼院,因為我們讀書識字,所以你阿姐可是老師啦!” 老師這個詞,姚靜玉跟周如怡都是從太子殿下口中聽說的,殿下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她說“先生”從古至今叫得都是男人,所以不用這個稱呼,而是稱為“老師”,一開始雖覺得怪怪的,但長時間下來便習慣了,還覺得挺好聽。 周志想起公主離開時彼此的約定,“她還好嗎?” “怎么說呢,幾次三番差點沒命,但好在都挺了過來,且皇子們內斗的差不多了,皇帝近兩年身子骨大不好,應當撐不住多久,朝中對邊境軍頗有微詞,你們的存在可威脅到了不少人?!?/br> 皇帝是個慫包,姚將軍還在時,曾打的胡人節節敗退,明明可以乘勝追擊,皇帝卻非下圣旨要姚將軍停止進宮,鳴金收兵,生怕打毛了胡人遭到報復——誰也弄不懂他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總之就是無比離譜,但最離譜的,要屬姚將軍領旨撤兵后,一直嫉妒姚將軍的邵乾,與拉攏姚將軍不成懷恨在心的太子雙雙聯手,制造了姚將軍通敵賣國的罪證,于是皇帝查也不查,直接抄家滅族,又任命邵乾做兵馬大元帥。 當皇帝當到這個份兒上,也算是獨一無二了。 所以在新的邊境軍大放異彩后,皇帝又怕他們把胡人打生氣,幾次三番下圣旨要求“邵乾”收兵并班師回朝,但謝隱怎么可能聽他的,數次得不到回應,皇帝的慫病又犯了,他也不敢強制“邵乾”回來,萬一邵乾想謀反怎么辦? 所以這幾年,邊境可謂是自成一國,跟京城完全沒有關系。 “但是你們來了,就說明京城要有大動靜了?!敝苤纠潇o地說。 周如怡頷首:“殿下要動手了?!?/br> 對公主來說,第一次女扮男裝還挺好玩,第二次也蠻有趣,但當男人當了好幾年,她已經快吐了,她要趁著父皇重病的機會將有威脅的兄弟們一網打盡,自己好坐收漁翁利,隨后恢復真實身份,再把皇位拱手送出去! 周志這幾年的表現她都看在眼里,她覺得周志就很合適。 于是按照雙方計劃,皇帝病重,皇子們內斗引發公變,自相殘殺導致沒剩幾個活著,這些年除了邊境其他州城都在昏君的掌權下一塌糊涂,周志順勢揭竿而起,輕輕松松一路打到京城。 公主脫去太子冠冕換上當年在農場慣穿的改良騎裝,很痛快地把皇位讓出——可憐老皇帝傳位給她的遺旨還冒著熱乎氣兒,坐在龍椅上的人就換了! 公主對當皇帝沒興趣,她更喜歡搗鼓有趣的東西,探索未知的領域,而周志富有領導才能,為人也很是負責,反正都有父皇那種人當皇帝了,再差還能差到哪兒去? 她還是那個不忠不孝天生反骨的公主,永遠都不會改。 周志并未恢復姚姓本名,而是以母親的姓氏,以周志這個名字成為了新帝,建立了新的朝代,創造了歷史。 公主這些年盤下的勢力不少,她通通爽快地交給了周志,然而周志怎么能讓她如此瀟灑快活,自己天天從早忙到晚? 最終,在周志的堅持下,一國雙帝就此誕生,后世將她們合稱為日月之王,日之王嚴肅內斂,月之王靈活和善,兩人相輔相成、互幫互助,開創了令后人贊嘆不已的磅礴盛世。 不過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現在周志最大的心愿就是公主能少偷懶,有那么聰明的腦子為什么不用? 而公主最大的心愿是能連著三天睡懶覺,希望周志不要總是盯著她。 這種一國雙帝的統治模式持續了數百年之久,直到步入后世,最高領導人也依舊維持著兩位的數量。 謝隱就安安靜靜種種地養養小刺猬,有時候周志跟公主實在是忙得不行了,他也會去幫個忙,更多時候都是悠閑地過自己的日子,看在當年一起奮斗的戰友們眼中,是多么讓人羨慕嫉妒恨??! 于是周志跟公主一合計,當場達成共識,兩人從被棄養的孩子中分別挑選了一個小女孩作為自己的繼承人,然后把倆孩子送到謝隱家轉身就跑! 謝隱只得接收這兩個小朋友,照顧的無微不至,看周志被他教成什么樣就知道,他在教孩子這一塊,是真的從未失手。 兩個小朋友在院子里調皮搗蛋,把謝隱種的花都給薅了,謝隱也不生氣,再種回去,反倒是小朋友們自己知錯,不用他說,便一人拿了一本書跑到墻邊,把書頂在頭上面壁思過。 可愛極了。 陽光正好,謝隱莞爾一笑。 第384章 第三十五枝紅蓮(一) 四周流淌著輕柔的音樂,空氣中彌漫的是高級香水的味道,謝隱先是眼球轉動,然后緩緩睜開眼睛,因為剛剛接管這具身體,他略覺不適,便扭了扭脖子,又動了動胳膊。 邊上有人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笑得賤兮兮的:“亙哥,你快看看,有沒有中意的?這批可都是剛來的,不僅長得漂亮,學歷也高,包準跟你有共同話題!” 謝隱的目光流連在眼前站著的一排女孩身上,這些女孩看起來都不大,鮮嫩得很,真要說什么共同點,那就是她們身上都有種楚楚可憐的清純氣息,像是一朵朵迎風搖曳的小白花,在夜總會這樣的地方,可以說是相當與眾不同,簡直稱得上出淤泥而不染。那些個糟心爛肺腦滿腸肥的老男人,最好這一口。 比如他身邊這個,雖然也就三十歲左右,但眼神、笑容都像是酒桌上喝了兩杯馬尿便開始開黃腔的老男人。 謝隱從口袋里摸出一盒雪茄,旁邊的男人立刻狗腿地幫他點上,謝隱冷淡地問:“誰跟說我要抽?” 這馬屁拍在馬腿上,男人愣了下,趕緊對著面前一個漂亮女孩招手:“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兒,看不出來咱亙哥要點煙嗎?趕緊的!” 女孩兒們都知道今天要伺候的這位是大人物,她們都經過嚴格的培訓,無論是自愿還是被迫,到了這個地方,想再出去無比困難,比起陪那些個老男人,當然是謝隱這種容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更受歡迎。 謝隱避過了那個女孩的接近,眉頭蹙起:“不用了?!?/br> 那男人頓時傻眼,直呼道:“不是亙哥,你這口味也不能太挑??!這不都是按照你的喜好來找的嘛!你看這個!”他隨手扯過一個女孩,捏著對方下巴給謝隱看,“像不像于楚楚?你看這鼻子!看這眼睛!看這臉型跟氣質!” 要他說,這比那于楚楚可不差!不僅長得漂亮還會來事兒,最關鍵的是能貨銀兩訖,真不知道隱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藥,連這樣的極品也看不上! 謝隱望著女孩身上極短的裙子與十厘米往上的高跟鞋,空氣中彌漫著香水與雪茄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幾乎震破耳膜的音樂聲,聽得他頭都大了。 “我說了不用了,你聽不懂嗎?” 男人:…… “亙哥你別搞我了成不?你跟我說叫我幫你找,我這給你把人找來了你又不滿意,你鬧呢?” 謝隱抿了下唇,淡淡地說:“所以現在我不是跟你說不用了嗎?” 正在這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謝隱低頭看過去,沒說話,旁邊那男人這會兒也不敢杠,乖巧地縮在一邊,完全不想牽扯到謝隱這些事兒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