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負我 第68節
她聲音嬌柔得像是吃了蜜,更能沁出甜水來,“非是你能想象的關系,審訊大人知道我們到了榻上會怎樣嗎?是交頸鴛鴦,成雙成對。就如相濡以沫、水rujiao融般,我離不開他,他離不開我?!?/br> 說出這些個詞,崔櫻臉上早已透紅發燙。 她緊接著問:“如何,是不是怕了?審訊大人,我勸你還是盡早放我走,不然……” 賀蘭霆:“是怕了?!?/br> 他打斷她,嗓音越發低沉誘惑,“原來崔貴女你看似正經,私底下卻是能背著未來夫婿偷情的浪貨、蕩婦,是不是你蓄意勾引的太子,才讓他與你私下來往。你且說說,你為什么要勾引他,你又是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他的?” 崔櫻羞紅臉,捂著嘴兩腿發軟,渾身血液都在往頭上沖。 她腦海中仿佛已經看到了對方說的那一幕,她化身成了那種嫵媚風sao的女子,故意引誘面無表情高高在上的尊貴太子。 太子正經嚴肅,對她有意地賣弄勾引,輕視、推拒、不喜還斥責她不知廉恥,而她依舊迎難而上,如同飛蛾撲火要與他在一起。 后來她成功了,太子抵抗不住她死皮賴臉的糾纏,和百般誘惑,畫面一轉,變成床笫間拆分不開疊在一起的身影。 滿室旖旎的幻影,不僅有她的聲音,還有太子冰冷著一張俊臉,對她毫不留情的馳騁,一邊狠狠羞辱她責怪她,為什么要背著未來夫婿做出這種不堪的事情。 濕冷陰暗的戒律房里,那道聲音又在響起,“將上述亦或是你知道的事情,都一一道來,不得隱瞞。這樣,本官才能決定要不要幫你請太子本人過來?!?/br> “若有一句虛言,本官會親自替太子處置你這個滿嘴謊話的騙子?!?/br> 崔櫻聽出了他警告的話音里透著不正經的調戲之意,哪還會真的有所顧忌,畏懼害怕? 到這時,她基本已經確定墻背后之人的身份了,不是賀蘭霆還會有誰。 誰會聽見她提太子以后,不僅沒有絲毫震驚,反而問她諸多私密的問題。想必她從賀蘭妙容的宴會上,特意被眾多侍衛帶到這里,也出自對方的手筆。 他花費這么多心思,讓她心里不安,就是為了嚇唬她?為什么,難道他今日真的去繡莊了? 在繡莊沒見到她,所以才惱羞成怒地想出什么縱火元兇,好把她騙過來欺負。 崔櫻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一旁快要燒盡的蠟燭上,簇蔟跳動的火焰照耀在她妍麗嬌嫩的面容上。 眼波更是不自禁地掃向依靠中的墻壁,“我……” “嗯?” “我是說,審訊大人,我真不是有意勾引太子的?!?/br> 她含羞的理了理貼在臉頰的發絲,溫柔解意道:“誰叫那位殿下就跟大人你一樣,喜歡自視甚高,目中無人還霸道無理,若非他生得俊,還真是叫人討厭得很?!?/br> “我就是想試一試他,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近女色,不解風情。沒想到,不過幾次,他就抵抗不了,拒絕不了我了,每每看見我的眼神,都深邃幽暗得恨不得一口吃了我。我好怕的,你不知道,他手上的力道有多用力,我的腰都快被他捏碎了……敢問審訊大人,你身高幾尺?” 娓娓道來的曖昧話音突轉,叫正聽著的賀蘭霆出現短暫的沉默。 “你問這個作甚,與你有何關系?!?/br> 仿佛沒有聽出他語調中的沉冷與不滿。 那頭崔櫻好像嘆息了一聲,她微微不好意思地道:“大人見過太子嗎?我想以大人自身作比較,就能知道太子對我有多過分了?!?/br> “本官習武,高九尺?!?/br> “那真是很高了,審訊大人與太子不相上下呢?!?/br> 對著墻面的賀蘭霆,眼光黑亮而銳利,渾身透著低壓算計的氣勢,一手搭在身前,一手負在背后,“你一口一個太子,卻半句不離本官,你是什么意思。難道勾引了太子還不夠,還想接著勾引我?!?/br> 崔櫻好似窘迫了。 她嬌聲怯怯地否認道:“不是,我沒有這種意思,我只是想說,審訊大人不是疑惑我為何要勾引他嗎,除了討厭太子倨傲的嘴臉,我,我還看上他挺拔偉岸的身軀。我就是想試一試,這樣誰都看不上的英俊郎君,在榻上會是怎樣的威猛……” “真是巧了,太子也是習武之人呢,他每次對我就跟肚里癟了好些天的惡犬一樣,要個不停?!?/br> 崔櫻放慢語速,慵懶嬌媚地問:“櫻很好奇,是不是習武之人都像他那樣精力十足……就連審訊大人,也是嗎?” 崔櫻。 賀蘭霆眉梢一挑,指腹的動作停下,暗道:這個浪貨。 “審訊大人?!?/br> 崔櫻久久沒聽到回應,正在納悶,下一刻大吃一驚的發現,眼前的墻壁竟然能沉悶的運轉起來。 第60章 這戒律房竟是暗藏玄機的。 崔櫻步履慢慢往后退,兩眼盯緊轉開的石門,就像在看什么新奇的事物。 她心跳得厲害,不知不覺攥緊了衣角,果然在下一眼,見到了從那黑暗之中手提一盞琉璃燈,緩緩走出來的高大威嚴的身影。 賀蘭霆頂著張籠罩在陰影下的臉,冷眉冷眼地朝她掃視過來,幽深的目光精準地落在崔櫻身上,“連審訊官都敢勾引,以為孤治不了你是不是。繼續說啊,怎么不說了?剛才勾人的本事哪去了?!?/br> 崔櫻未曾當面跟他玩過這種把戲,竟一時被他說得一身羞臊上心頭,她欲蓋彌彰地后退道:“說什么?殿下怎么會在這里,審訊大人去哪了,殿下既然也在,怎么剛剛不出聲呢,要是聽見什么不該聽的話,可千萬不要誤會……啊?!?/br> 崔櫻輕輕叫了一聲。 她被放下燈盞的賀蘭霆默默逼到了戒律房里的角落里,腰身背脊緊緊貼著墻壁,柔弱無骨的手指抵著對方寬厚有力的胸膛。 眼神如鉤,面如芙蓉,二人之間臉對臉,呼吸都比平時滾熱幾分。 崔櫻喉舌發干,她率先抵抗不住賀蘭霆直勾勾的眼珠,他生的是真俊,眉眼五官都挑最好的長,他做派沉穩老練,宛如山巔蒼翠挺拔的神木,充滿崔櫻對頂天立地有英雄氣概的男子想象。 她羞怯了,低頭囁嚅,“別,別這樣看我?!?/br> 賀蘭霆:“孤怎么看你,恨不得吃了般看你?” 崔櫻才是恨不得整個蜷縮藏起來,削肩擠得墻角沒有一絲縫隙,這是她剛才反調戲賀蘭霆裝作“審訊大人”時故意說的話。 但那時看不見他,也就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像現在,被他捉個現行,崔櫻臉紅得快要滴血?!安?,不是?!?/br> 賀蘭霆:“那你為何不敢讓孤看你,因為孤令你生厭,自視甚高,還是目中無人、霸道無理?” 他將她說過的話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在她口中說道“他”怎樣怎樣惹她惱羞的情況下,“沒想到,孤在你心中,還是一條‘惡犬’。孤該夸你用詞謹慎,還是膽大包天???” 崔櫻知道他肯定會跟她“翻舊賬”,賀蘭霆記性極好,在記仇這方便不管她說過他什么,都只記壞不記好。 崔櫻舔了舔干澀的嘴皮,也不擔心他會生氣,輕聲狡辯,“殿下怎么不提,我還夸了殿下其他方面,也不全是誹謗你啊?!?/br> 她推不開他的胸膛,腰身還被一只手擭住,崔櫻順其自然地任由那只手摟著她朝他靠攏。 “孤不記得你夸過什么?!?/br> 賀蘭霆膝蓋抵進崔櫻腿間,兩手握住她的腰,手腕稍一使力就將她貼墻半舉起身,讓她視線與自己持平,“看著孤的眼睛,用你巧言善辯的這張嘴再親口說一次?!?/br> 崔櫻旁邊墻面上就是一排各式各樣的鞭子,賀蘭霆看了它們兩回,回回目光意味深長,嘴角壞心腸地微揚,“說得好,孤就獎你,不好,就讓你的‘審訊大人’對你用刑。這滿屋的刑具,你大可試試,看能不能都用上?!?/br> 崔櫻心頭微顫,她不太確定賀蘭霆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在嚇唬她。 可她這時不能露出一絲畏懼退縮的破綻,賀蘭霆正氣惱著她,她要是服軟了,就證明從頭到尾,整件事全是她的錯了。 她為什么要底氣不足地被他關在這里恫嚇,她做錯了什么要被他這么欺負?他可是為了報復她,派人到賀蘭妙容的宴會上去找她,京兆府的人圍住園林里的四方露臺,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要請她走一趟。 知道她為人的自然理解她是清白無辜的,不知道的心里還不知在怎么想她呢。 要不是她經歷一場大難,有過瀕臨生死的境地,換做一般人遇到這種聲勢浩大面臨官差找茬的事,早就已經慌了。 崔櫻:“殿下對我好狠的心,剛一見面就要對我罰來罰去,你可知我被關在這間房里被人質問逼供時有多怕嗎?!?/br> 她打了賀蘭霆兩下泄憤,看上去用力了,實則拳頭軟綿綿的,“你不關心我就算了,還要在這時逼我夸你,我做錯什么了,你要這么對我?!?/br> 崔櫻猶不解氣般,又抬起手打了幾下,最后一次被賀蘭霆呵斥住,“夠了?!?/br> 崔櫻眼眸紅紅的望著他,很快積蓄起透明的淚珠,在眼眶里搖搖欲墜,看著好不可憐。 賀蘭霆剛想要冷嘲她好算計的心思頃刻間打消,他將崔櫻放下來,垂眸拉起她握成拳頭的手,放在掌心撫摸,輕拍幾下讓她五指攤開,一邊道:“還想知道孤為什么要這么對你,那你怎么不說說繡莊的事,是怎么回事?!?/br> 他穿過崔櫻指縫,與她十指交叉合攏,盯著她愣怔的嬌美臉龐,情緒不明,溫聲暗藏危險地問:“送花箋特意約孤相見,孤去了,你為何不來,耍著孤好玩?” 賀蘭霆認為自己給了崔櫻不少關注,她在他身邊早已不是什么普通的侍寢女子,他一個公私分明的太子,為了見她放下了手中事務,就證明多少有些看重她。 那她呢,玩弄到他頭上來了。 她喜歡玩,他就陪她玩,結果稍稍一嚇唬就怪責起他對她太壞太狠心,所以是誰在惡人先告狀。 崔櫻茫然地眨了眨眼,她回過神來,賀蘭霆果然是在計較她今天故意失約的事。 她道:“不,殿下既然收到我去的信,為何連個話也不回我,我雖提了后日相見,可殿下遲遲不給個準信,也不提是哪個時辰過去……我雖也有問題,可錯不在我,都,都怪你?!?/br> 賀蘭霆掂了掂彼此交握的手掌,詫異地抬眼睨著她,“呵,孤的錯?”除了皇后圣人,再沒人能說太子有錯,即使他們,也在賀蘭霆成年之后不曾直白的這么指責。 多是好言相勸,不像崔櫻,無知者無畏。 “你,你真要把時日都浪費在審訊我上面?” 事態不妙,崔櫻見好就收,雙目欲說還休地凝望著賀蘭霆。 他腰上衣角被崔櫻緊緊抓住,裙擺下一只鞋履被突然蹬掉,賀蘭霆若有所覺地低眸向下看,那只套著雪白羅襪的足一輕一重的蹭著他。 他身上腰帶被人解開。 崔櫻湊近,額頭貼到他懷中,柔聲引誘,“別說那些了,帶我換個地方吧,大人。這里好黑好冷?!?/br> 賀蘭霆心中明白崔櫻是故意轉移話題,不想他再計較她失約的事,更擔心他會粗魯地懲罰她,于是提前擺正自己的姿態,乖順而刻意地蠱惑他。 他都明白,但在這一刻,他只想叫崔櫻什么叫自食惡果,物盡其用。 “換哪。這里正好?!?/br> 賀蘭霆又把她重新抵到墻上,抬起一條腿,深深地盯著她,向上一頂,“本官會讓你熱起來?!?/br> 崔櫻隔了多個時辰出來,腿腳都是軟的。 在此之前,最后一回,她癱臥在墜落的衣裳上平緩氣息,賀蘭霆則站在她身旁整理袖口,做完了那種事情,他明顯有種煒如神朗的光彩。 他話音也軟和不少,不是之前跟她慪氣冷硬的姿態,“崔珣把那些禮都帶回去給你了?” 崔櫻還一時還不能從那事的韻味中掙脫出來,回應都慢了不少,低沉緩慢地吟了一聲,惹得賀蘭霆神色微頓,朝她看來。 她如醉酒般嬌麗的面容一下勾住了他的目光,縱然戒律房里蠟燭燃盡,只剩燈盞,她還是白得像羊脂玉一樣,溫軟生香。 這一刻賀蘭霆仿佛意識到,崔櫻來這世上,就是按照他的心意長的。 哪怕她跛了,也有一種殘缺的美,無人欣賞她,只有他能領略體會,這種感覺足夠讓人上癮,不可自拔。 發現賀蘭霆在摸自己的臉,指腹摩挲她的嘴皮,崔櫻下意識地以為他們還在韻事中親昵,于是輕輕咬住他的手,霧黑溫潤的眼眸偏頭靜靜地望著賀蘭霆,試探地舔了下他手上的扳指。 “阿奴?!?/br> 賀蘭霆眼神暗沉地問:“你阿兄有沒有把孤給的好東西都帶回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