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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天旋地轉。 裴繁卻以為春橋是被自己氣到了,眼角眉梢便顯得有些得意。 她還想再多同盛秋潮說說話,就聽見春橋那邊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尖叫。 “姑娘暈倒了,快去找大夫!” 春橋被盛秋潮抱到了臥房里,身上枕著厚毯,明亮的光線透過窗紙照在她身上,映出少女微蹙的眉頭。 盛秋潮這是第二回 踏足春橋的閨房,相比從前空落落的房間,此時屋內多了許多女孩子喜歡的精致擺件。 紗幔被換成過濾柔光的鮫人紗,拔步床四角還掛著用銅片打磨出來的小鈴鐺。 只要有人掀動床幔,鈴鐺就會碰撞在一起,發出卵石相擊的沉悶聲響。 屋內也是香香的,有點像春橋身上的味道,卻不如她的氣息軟甜。 大夫很快被請來了,手放在春橋擱著繡帕的手腕上診脈,過了一會才說,“只是體虛氣弱,一時氣血不暢,才暈了過去?!?/br> 盛秋潮揮手,讓吳荇帶大夫下去抓藥。 自己坐在床沿,盯著春橋在陽光下水嫩的臉頰,皮膚白到發光通透,暈染出姣姣的淡粉。 似乎是毯子太厚,她覺得熱,腿便探出來一點,蹭掉了羅襪,圓潤的腳趾泛粉,腳踝瘦白,踩進綿軟的毯被中。 烏發鋪陳,整個人都顯得很安靜。 盛秋潮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指,修長干凈的手捏住春橋的下頜,粗糙指腹力氣極大地摩挲著少女的唇瓣,觸感溫熱,柔軟艷麗。 她似乎在睡夢中覺得疼痛,低聲嚶嚀。 等春橋迷迷糊糊有了意識,就有人將溫茶遞到她唇邊,輕聲說,“喝水?!?/br> 春橋覺得自己唇舌間濕漉漉的,嘴巴疼得像是被人咬過。 她徹底清醒過來,盛秋潮半摟著她的肩頸,正要喂她喝茶。 她睜開眼,看著眼前眉目俊秀的男人。 盛秋潮剛剛還和裴繁親親密密,現在就摟著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春橋扭過頭,不愿意理他,“不要你管我?!?/br> 盛秋潮挑眉,只是不動聲色道,“我不管你,是想要程暻來嗎?” 春橋仍舊賭氣,她將自己埋進被子里,背對著盛秋潮,“就是不想喝?!?/br> 盛秋潮壓低眼皮,放緩了聲音:“那你自己先休息一會?!?/br> 盛秋潮一走,被羅三他們攔著的花戎和瀾娘就沖了進來,一個問春橋有沒有餓著渴著,一個問春橋是不是冷了熱了。 很是殷切。 春橋卻沒有什么興致,她無精打采,只是將被子蒙過頭,悶聲道,“我要睡覺?!?/br> 盛秋潮此時又進來了,他手上端著藥碗,這次是要給春橋喂藥。 瀾娘被盛秋潮看了一眼,便托辭剛剛摔傷了,拉著花戎出去看傷口。 她臨走前往后瞧了一眼。 恰好一陣小風拂過,輕紗曼幔被掀開一角,拔步床上的小鈴鐺響個不停。 春橋蹬掉了羅襪,整個人埋在軟被中,里褲被蹭上去,露出些許纖瘦細白的小腿,干凈圓潤的腳趾踩著錦繡羅榻,嬌嫩地刮擦一會便泛起紅來。 盛秋潮坐在床邊,將春橋從被窩里挖出來,再一勺一勺逼著人喝藥。 春橋被藥苦得皺眉,似乎都快要縮進床榻的最里面了。 “我不想喝,已經很飽了?!?/br> 盛秋潮步步相逼,不想再聽春橋扯皮推諉,抓住春橋的腳踝,就將人硬生生拽了出來。 春橋都不知道盛秋潮力氣這么大,他將她拽進懷里,輕挑眉梢,強硬地把藥喂到春橋嘴邊,沉聲道,“張嘴?!?/br> 春橋幾乎都要哭了,她覺得盛秋潮又霸道又不講理,之前的斯文謙和都是裝的,現在全都現原形了。 烏眸眼底攏起水霧,很快落淚成珠。 她沒辦法,只能張嘴乖乖喝藥。 盛秋潮見春橋一邊哭一邊吃藥,頓了一下。 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碰到的皮膚溫熱細膩,宛若光滑柔軟的絲綢。 “乖乖喝藥,或者我喂你喝,”他低聲。 盛秋潮眼眸深沉,又說道,“我會含在嘴里逼你咽下去,一口都不能吐?!?/br> 春橋抽噎了一會,自然不可能讓盛秋潮以口渡藥。 她只好乖乖張嘴,將一碗藥喝了個干凈。 少爺什么時候彎腰為女子做過這等小事,這是牽掛著春橋呢。 瀾娘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加快腳步推門出去,嘴角的弧度卻意味深長。 ...... 春橋暈倒那會,裴繁親眼看著向來淡然自若的男人變了臉色。 連她都不管了。 抄起春橋的腿彎抱起來就大步往她臥房走。 熟門熟路,似乎來過多回。 裴繁心有不甘,又想追過去,卻在屋外被高高瘦瘦的羅三攔住。 采語扶著她,裴繁突然有些迷茫,這還是她認識的賀令瑯嗎? 她當初聽說賀令瑯也在那場大火中沒了的時候幾乎日日都要哭,差點哭瞎了眼睛。 之后對大哥推給她的其他才俊也興致缺缺。 裴繁都暗自下定決心要為盛秋潮守一輩子活寡。 誰知大哥去了一趟上京,就同她說賀令瑯還活著,只不過改名換姓,成了盛秋潮。 她高興了好久,也期盼了好久,就等著哪一日見到賀令瑯,兩人重拾往日舊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