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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徒危在旦夕,自己怎會會坐視不管?況且此次機會,正好讓魏jiejie與其一刀兩斷,再無糾葛。 “煜王此人多疑, 想必不會把子瀟藏在府中,他讓你過去應當是另有圖謀?!鳖櫖幣牧伺奈河渔返氖?,溫聲安慰:“不如這樣,待會兒你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我帶你去見一個朋友。他知曉些旁門左道,說不定能替我們拿拿主意?!?/br> 魏佑娣已是走投無路,聞言點點頭,感激地握緊顧瑤的手。 …… 魏府沒了昔日的熱鬧,諾大的庭院滿是清寂。一大早魏掌柜便去官府詢問這縱火之人的消息,魏夫人則帶著幾個家丁去清理倉庫。 家里頭正是一團亂麻,也無暇顧及魏佑娣的去處。魏佑娣隨便吃了點東西,蒼白的面頰總算恢復了幾分血色。趁此空檔,顧瑤讓小廝送了張名帖出去。 到了晌午,一封回帖寄了過來,約二人在一座茶樓相見。 午時一過,顧瑤便帶著魏佑娣前往茶樓。一路上,魏佑娣愁眉緊蹙,不住地問那人是誰。顧瑤也不清楚對方是否樂意暴露身份,便說得十分含糊。 到了地方,店小二說人已經在雅間兒等著了,便帶二人上去。 這個茶樓地處鬧市,算是鬧中取靜,給人一處歇腳聊天的地兒,因此雅間都不算大,只是隔音不錯,適合干點見不得人的勾當。 顧瑤此番定然不是見不得人,走的亦是歪門邪道。二人一進來,便聽到青羅咋咋呼呼的聲音。 “這個乳鴿可真好吃,阿噠,給你鴿子腿!” 這兩個北匈兄妹吃得滿嘴流油,不亦樂乎??吹筋櫖幒?,正埋頭吃rou的鶻突然一愣,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 喉嚨也噎得說不出話來:“唔嗷嗷嗷嗷!” “……” 猛地灌了一大口水下去,鶻站起身,沖到魏佑娣面前,激動道:“是你!” 顧瑤驚訝:“你們認識?” 魏佑娣疑惑地搖搖頭,還往后挪了挪步子。 “沒想到是你!”鶻指了指魏佑娣,看向顧瑤:“她就是那日我同你講的簪子姑娘!” 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的東西。 鶻rou眼可見地快樂起來,仿佛從一匹漠北孤狼變成了巷口大黃,對魏佑娣殷勤地端茶倒水,體貼備至。 青羅被擠到了顧瑤旁邊,牙齒咬得咯咯響:“你們大雍女人一個個都有巫術,我阿噠從來沒有這樣過?!?/br> “你若是和魏jiejie相處久了,你也會喜歡上她的?!?/br> 青羅年紀小,又好強,心思單純,世界小的仿佛只有她阿噠。連顧瑤都曉得天要下雨,哥要嫁娶,這個北匈的小姑娘卻難以邁過這個坎兒。 但她的擔心純粹是多余的,今日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待茶水上來,潤了潤喉嚨,眾人便直奔主題。 “你若是想救出你弟弟,我倒是有個法子,但是這個法子傷天害理,你可愿試試?”鶻謹慎地說道。 魏佑娣聞言,亮起的眸子又黯淡下來。 “傷天害理是指,讓其昏睡三天三夜雷打不動山崩不跑地裂不醒?!鳖櫖幯a充:“還會讓人七竅出血面容可怖?!?/br> 青羅拍手道:“我曉得了,你們在說葛叻丸!我小時候最喜歡用那個整蠱老頭子了!” 老頭子指的是他們部落的酋長,因為溺愛閨女所以時??v容青羅的某些“孝舉”。 北匈地處草原,北接大漠,南接荒原,一開始并不富庶。在學會燒殺掠奪之前,北匈兵慣會在敗北時,服用葛叻丸來裝死。起先大雍兵并不知道北匈人會玩這一套,被“尸體”橫跳背刺的不在少數。所以現在的大雍軍就算打了勝仗,在繳械的時候也得拿槍戳一戳橫七豎八的尸體,確保人死得干凈。 沒想到如今,這被大雍兵恨的牙癢癢的旁門左道,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鶻從懷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瓶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枚棕色的藥丸,遞給魏佑娣:“喏,這就是我們的北匈的葛叻丸?!?/br> 魏佑娣放到掌心,輕輕聞了聞,驚訝地抬起頭:“沒有味道?” 本以為這種草藥至少會帶一絲清新的草香,結果竟是一絲味道也沒有。鶻得意地挑起眉毛:“正是如此,而且若是搓成藥粉,倒入水中,則是無色亦無味?!?/br> 那日,魏佑娣只需如約去煜王府赴約,讓姬成煜喝下這下了葛叻丸藥粉的茶水,便能挾持他從心腹那里獲得魏子瀟的下落。屆時,顧瑤和鶻會時刻觀察著魏佑娣左右的動靜,以防姬成煜挖下陷阱等她跳。 不,這一定是個鴻門宴,只是有他二人在還能脫身。若是她自己貿然去,即使有葛叻丸也是羊入虎口。 如此一來,魏佑娣也算有些了把握,面色恢復了些許,瞧著沒有今早那般虛弱了。 “對了魏姑娘,你喜不喜歡騎馬?”鶻興致勃勃地提議:“今日正好帶了我的白馬珍珠,它雖說年歲不大,卻矯健穩當,在我們部落最受女人歡迎,你若是喜歡我便贈與你!” 北匈皇子的眼睛亮晶晶,他似乎毫不在意忍痛割愛。但魏佑娣性格內向,對于第一次認識的人,還是有些羞赧,她搖搖頭:“多謝鶻公子的好意,小女子無功不受祿,便免了罷。屆時若是能救出子瀟,還得我欠諸位的人情,哪兒好意思再伸手討要您的東西呢?!?/br> 鶻有些失望地“噢”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