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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被子下團鼓囊囊的東西一動,“嗖”地探出一個紅撲撲的小腦袋來。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呀眨,滿是期待,別別扭扭地問:“此話當真?” “那當然,不過先說好,”不是是蠟燭的原因,還是房間太過悶熱,李衍的臉莫名翻著一層薄薄的粉:“我也只是偶爾得閑,所以只讀一章?!?/br> “好好好!” 顧瑤立馬乖乖躺好,掖起小被子,期待地閉上眼睛。 李衍心情莫名輕松不少,他舒了口氣,拿起書本,嘩啦啦翻到第一頁,輕聲讀道:“吾友東魯落落平生,幼秉天資,才華素茂……”*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燭光明明滅滅,李衍讀完了一章,合上書本,耳畔邊已經響起小姑娘均勻的呼吸聲。 她睡得酣甜,被子抵在下巴,只露出一顆圓圓的腦袋。 這時候倒是乖巧聽話,李衍注視著她的睡顏,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他這時才從懷中掏出一只小巧的香囊,里面裝了許多安神助眠的花瓣,散發著清幽的香氣。他把香囊放到了顧瑤枕邊,然后緩緩起身,吹滅了蠟燭。 一夜好夢。 第66章 顧瑤貼過去,白嫩的臉蛋湊…… 過了幾日, 皇宮里終于傳來消息:老皇帝松了口,讓李衍參與此案的重啟。并且以大理寺正的身份,參與到李尚書一案的調查中。 時隔三年, 李衍再次回到了大理寺。 雖說是同一個起點, 這回卻非同尋常,對于現在的李衍來說,再次回到大理寺,遠比意氣風發少年時更有意義。 然而, 這份詔書來的卻不是時候,時臨春節, 大理寺忙碌甚于平時, 李衍的復任被拖到了年后。 但顧家小宅依舊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顧老爹甚至為了李衍, 從街上買了三斤鹵牛rou, 一斤豬大腸和熏雞臘鴨若干, 準備新年大吃一場。 顧瑤這幾日得瑟得像只小孔雀, 捏著一只小香囊, 臉上洋溢著傻笑。 這只香囊是她前幾日醒來, 在床頭發現的。當時她便問了李衍, 李大人坐在書桌前,無比專注地讀著圣賢書:“不知道, 別問我?!?/br> “哦,我曉得了,大概是某個好心賊半夜溜進來,送給我的賠禮罷?!?/br> 李大人攥緊了書本,卡擦一響。 “可是在我們大雍,送了香囊便是以身相許, 我已經為人妻,這可怎么辦?”顧瑤貼過去,白嫩的臉蛋湊到李衍面前:“不知那心虛的賊,是否愿意一吻芳澤?” 李衍合上書,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出門外,身后是顧瑤喪心病狂的笑聲。 這種弱智情節還發生過許多次,每次都是小姑娘賊兮兮地拿著香囊,想盡辦法地逗一逗李衍,直到有一次她甜膩膩地從背后閃現,喊了句“衍哥哥”被顧宜修聽到,正在收拾房間做新年掃除的顧宜修差點閃了腰。 李衍聽得多了早已練就不理不睬的神功,小姑娘沒討到巧,又躍躍欲試地來禍害他,顧宜修溫文儒雅地說:“滾?!?/br> 小姑娘一興奮,精力就像吃飽睡足的小狗一樣旺盛,把虎子都折騰得精疲力盡,一到半下午就開始呼呼大睡。 虎子已經五六歲了,近來日益沉穩,畢竟按照狗的壽歲,它其實已經算不上年輕。顧宜修讓她少折騰狗,把她趕到了外面。于是顧家小宅又恢復了清凈。 新年臨近,巷子兩側的行道樹上總會掛些紅包或紅紙燈籠,紅包里沒有錢,只是圖個好彩頭。也有些喜歡熱鬧的人家給看門的石獅子帶上大紅花,瞧著一片鮮紅喜慶。 魏家是生意人,比尋常人家更在意彩頭,是以顧瑤來的時候特地帶了幾顆橙黃的大柿子和朝貢的甜橙。 “魏掌柜,魏夫人,新年大吉,事事稱心如意!” 魏掌柜捋著山羊胡子,笑得瞇起眼睛,這幾日胭脂鋪子生意不錯,他心情也暢快,問道:“可是來找子瀟?這渾小子不在,不曉得去哪兒鬼混?!?/br> “我來找魏jiejie?!鳖櫖幩南鲁蛄顺?,沒有看到魏佑娣的身影:“她在這里還是在胭脂鋪?” “佑兒?佑兒近日身體欠佳,幾日沒有出門了,”魏夫人不知想起甚么,嘆了口氣:“若是小病,這么久總該好了罷,我瞧著怕不是這孩子心中有郁結。顧姑娘,你倆年齡相近,見一見也好,許能說些體己話,安慰安慰她?!?/br> “哼,這丫頭片子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依我看就不該給她送飯,餓她幾天,把不該有的心思都消一消!” 顧瑤聞言,便曉得是怎么回事。這幾日煜王迎娶側妃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魏jiejie定是聽說了罷。 她看著魏夫人擔憂的神色,點了點頭:“夫人放心,我和魏jiejie情同姐妹,我這就去勸勸她?!?/br> …… 魏佑娣在繡樓里刺繡,這繡樓足足有兩三層那么高,顧遙爬上去已經是氣喘吁吁。她心想,若是自己被關在這種地方,也索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畢竟這爬樓梯也是個體力活。 繡樓坐北朝南,窗明幾凈,陽光把屋內照得亮堂。魏佑娣聽到了動靜,扭頭看到是顧遙,臉上綻開一抹笑來:“你怎的找到這種地方的?” 屋里有些雜亂,滿是針線和半成品,她給顧遙收拾出一個椅子:“快別站著了,坐下罷,想喝什么茶?” “魏夫人告訴我你在這里?!鳖欉b坐下,好奇地打量著這間小巧的房間:“我想喝魏jiejie泡得陳皮普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