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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宜修沒有回應,他視若無睹地把雞從滾水中拎出來,放到案板上。guntang的雞rou升騰起一陣白煙。 曦河自討沒趣,眼睛一轉,想了個壞點子。她身手撿起一枚石子兒,輕松一彈,那只熱氣騰騰的雞轉眼便飛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你做要什么?”顧宜修終于肯搭理她。 “沒有事情就不能來找你?” 她的視線灼熱而又guntang,顧宜修別開臉,神色莫辨。 “你還在怨我拐走了你meimei?” 青年臉色一變,雖然轉瞬即逝,卻被她捕捉正著。曦河看著這張俊臉被說中心事,越看越歡喜,忍不住用蔥白的玉指,托起青年尖尖的下巴,細細打量。 “草民不敢?!?/br> 那雙冰冷的鳳眼真是漂亮,有憤怒,有傲慢,有倔強,她最愛這種難以馴服的眼神,顧宜修這個男人真是從頭到腳都讓她垂涎不已,若不是待會兒還有事,她真想現在就把這個男人辦了。 紅唇湊到耳邊,女人的聲音柔媚惑人:“你不如和我春風一度,如何?我呀,保證讓你欲罷不能?!?/br> 顧宜修瞳孔驟縮,一抹緋紅爬上臉頰。 “殿下,請自重!” 曦河達到了目的,放開手,在一旁笑彎了腰。顧宜修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一時間面色更是冰冷。 “不逗你了,我是來恭賀你,和李家的小公子并列榜首?!标睾右馕渡铋L道:“這可是大雍三百年來獨一遭,京城都要炸開鍋了。父皇很是期待下個月的殿試,你可莫要讓他失望吶?!?/br> 第26章 李衍微微一愣,抬起頭,和…… 殿試在一個月后的清和殿舉行, 春試前十位優秀的考生中,有不少是寒門子弟。他們第一次來到做夢都不敢想的地方,激動得舌頭打結, 雙股戰戰。 老皇帝本就精神不濟, 看到幾個寒酸的書生唯唯諾諾的模樣,已經開始打起瞌睡;而隨同而來的三皇子也只關注國子監的幾個同僚,幸好曦河還能主持大局,時不時沖他們笑一笑, 用眼神鼓勵他們繼續說下去。 于是,那場殿試還算順利地結束了。 結束后, 眾人被內官帶到春風亭小憩, 等待殿試結果。大雍殿試分三甲, 一甲者無非狀元、榜眼、探花, 即刻榮譽加身, 授以官銜;二甲、三甲者略有遜色, 往往分配到地方任職。 這不同的起點, 決定了截然不同的仕途軌跡。一甲的天子門生起點便是京城要職, 奔赴外地的二三甲雖也是青年才俊, 若是想調回京城, 沒有個三年五載的功名苦勞想都別想。在這期間,他們的同期已經步步高升, 廣結皇城人脈。 說是一步之差,咫尺千里,也不為過。 到了下午,填榜官發榜后,內官來到春風亭,現是向這十位才俊連連賀喜, 最后又問道:“誰是李衍、王元識、顧宜修?” 人群一陣sao動,似乎都猜到了這位內官的用意。不一會兒,三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們皆高挑挺拔,面容俊俏,看著便是人中龍鳳。 guntang而羨慕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涌來,內官臉上早已見慣不怪,行了一個大禮,伸手“請”道:“三位才俊,陛下有請?!?/br> 內官帶著一行人走了不久,便來到了宣武大殿。饒是再見過世面,第一次看到那巍峨的宮殿,雕龍的玉階,都難掩興奮與震撼。 他們一路走過玄青廣場,來到臺階前,走了足足有五百步,每一步都更加靠近那至高無上的皇權,也更令人心情激蕩。這三位才俊之中,最長不過二十有四,最年輕不過雙九年華,舉手投足皆是雄姿英發,風光無限。 他們仰望著宮殿,宮殿也在注視著他們,大雍殘喘了幾百年的腐朽王朝,正需要如此意氣風發的少年;而他們也躍躍欲試,捧著滿腔熱血,揮筆為這萬丈凡塵潑上一抹濃烈的紅。 在這一年,三個躊躇滿志的天子門生,接受了隆重的恩賜,皇恩浩蕩,史無前例。 在這一年,大雍迎來了史上最年輕的狀元和探花郎。 …… 二里橋巷子出了一個狀元、一個探花郎,已經成了風水寶地,沿途的地皮鋪子也漲了錢。 先是熱鬧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后是各路書生秀才也要來拜一拜,巷子口賣綠豆蜜冰的發了財,開始張羅起燒香祈福的生意,且日漸興隆。終于有一日,不知誰的香觸犯了天怒還是人怨,將那李府門前的泡桐樹燎起了火,雖說小廝手腳麻利救得及時,樹身也焦了半邊。 李尚書覺得不雅觀,想把這半死不活的樹砍了,李衍卻攔了下來。他想馬上就要立夏了,說不定今年還能再開一次泡桐花呢? 也不知懷揣著什么想法,他好說歹說,算是保住了這棵樹。 結果到了初夏,這棵樹依舊暮氣沉沉,像是死透了。 “少爺,咱們得趕緊出發了,不然可趕不及?!?/br> 李沖一出門,便看到自己少爺盯著樹發愣。被他這么一提醒,李衍抬起手,敲了敲黑黢黢的樹干。 細白的手指立刻染上一層淡淡的碳粉。 “這棵樹的壽歲比我祖父還要老,若是就這么死了,倒也可惜?!?/br> 李沖面露不解,不曉得他在感慨些什么,但一轉眼自家少爺又恢復平日里矜貴的模樣,端坐在馬車里。 “走罷?!?/br> “哎,好嘞!” 殿試放榜后一月,皇帝于御花園中宴請一甲才俊,名曰聞喜宴,是以拉攏棟梁之材為其所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