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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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個人翹起蘭花指教人識字,實際上只是為了展示手指上的戒指。 誰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真切經歷過且飽含痛苦的人,光說兩句話就能讓人潸然淚下??上吓_的人本身就帶著展示自身的意圖,以至于潸然淚下做不到,讓她皺眉是真的做到了。 在臺上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正在說著:“主角在雪中哀嚎的這一幕,讓我想起當年除夕夜大雪。家里長輩過世,我在門口哭嚎,手上全然是紅腫的凍瘡,直到今日擦再昂貴的膏都好不了?!?/br> 本身是哀傷惹人同情的事。結果理解能力正常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想說的是現在她能買得起昂貴的擦手膏了。真叫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桑曉曉問旁邊孔雯:“你打算聽到什么時候?” 孔雯一直在紙上寫寫畫畫。她本身是學外文的,紙上的字為了保密性好一點,兩種語言輪換著來寫著。她挑眉:“要走?正好,你跟我說說這個怎么做廣告能讓人不厭煩?” 桑曉曉收拾東西:“出去說?!?/br> 兩人打算撤離,文學社余下幾個倒沒打算走,還想在原地留一下。他們想等下集體散場的時候,看能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作家說上話。這種好日子可不常有。 孔雯和桑曉曉晃悠到門口,沒想到正好撞上自己室友。 方苗身邊還有兩個人。兩人看上去生活條件都不錯,和方苗關系也不錯的模樣。方苗見到桑曉曉,眼眸發亮連忙招手,但因為正要進讀書會,不好大聲說話,只能小聲叫著:“桑曉曉,曉曉!我是方苗!” 桑曉曉和孔雯走過去朝著方苗點頭:“我知道你是方苗。我們要出去了?!?/br> 方苗多看兩眼兩人,又轉頭看向人坐滿的讀書會:“里面不好玩么?我看好多人啊。啊對了,這是我們另外兩個室友,杜天悅、嚴露?!?/br> 桑曉曉給讀書會留了個面子:“還行?!彼唵巫晕医榻B,“桑曉曉?!?/br> 孔雯笑盈盈和嚴露打招呼:“嚴露我知道的。你哥和我一屆。學生會嚴松對吧?!?/br> 嚴露露出客套的笑容:“……孔雯jiejie?!?/br> 桑曉曉沒想到室友和孔雯還能認識。她之前答應給孔雯拉人,當即扭頭:“我們寢室三個,全是學文學的。高考成績好,文學水平高??梢约尤胛膶W社。你不是要招新么?人給你湊進來了?!?/br> 兩個剛被介紹的室友同時看向桑曉曉,不知道該擺上什么表情。她們才剛認識??!桑曉曉根本不知道她們具體的高考成績!也不知道她們的文學水平??! 她們是想要加入文學社,可怎么就變成湊人頭了。 孔雯委婉說了句:“加入社團最好要發表過文章。如果沒有的話,可以直接提交一篇文章給我。我們開會通過后就能加入?!?/br> 文學社也不是誰都可以加的。 桑曉曉對上三個室友,語氣鄭重詢問:“發表過文章么?沒有的話能寫短篇嗎?有合適的趕緊寫一個。投到文學社,順便也投個文學藝術,說不定就發表了?!?/br> 文學藝術哪能說發表就發表? 杜天悅正想說哪里有這樣邀請人的,就聽見一個女聲帶著一股做作的傲慢開口:“庸俗的人,就算是來讀書會也聽不進人說話?,F在還要擋著門口呢?!?/br> 這人輕蔑一笑:“還投稿文學藝術。文學藝術要是讓你們這耐不住的性子投稿投上了,怕是雜志的名聲都不要了?!?/br> 門口五人集體看向說話的人。 桑曉曉認出來,這人正是剛才在臺上明里暗里,硬生生在一個讀后感里炫耀自己有錢的人。之前距離遠沒看清,現在距離近了才發現,這人穿金戴銀,耳朵上還掛著珍珠。 這位女士畫著精致的妝,唇上和孔雯一樣用著極為鮮亮的顏色。紅得亮眼。 和孔雯那種常年鍛煉后化妝后產生的明艷沖擊感不同,這位女士看上去裝扮哪怕再多貴重物品,也沒有那種由內而外的大氣自信。 桑曉曉也傲慢,桑曉曉也拿著下巴看人??缮詴缘陌谅膊煌?,她的傲慢也是自然而然由內而外的傲慢,還帶著少女獨有的嬌氣。 從某種程度上說來,這位女士像是低配的桑曉曉糅雜了低配的孔雯。 當有外部矛盾產生時,內部矛盾頓時會變得微不足道。 杜天悅見人這樣,當著人面竟然翻起了白眼:“喲,聽著你可真是厲害。你投稿怕是投上了吧?可別告訴我是買上的。畢竟你這樣子像要把所有家當全擱身上了?!?/br> 這位女士聽了不但不覺得被羞辱了,反而覺得人在夸獎自己有錢。她刻意抬起手,手指碰觸自己頸部的項鏈,也露出手上的帶寶石金戒指:“哎。你這種學生的眼界也就這樣。會覺得這么點東西就是我全部家當了。這些也還挺便宜的。我也想不通,怎么連金戒指都能算貴了?!?/br> 她說完了家當的問題,才故作謙遜說文學的事:“哎,我呢,也不夠檔次上文學藝術。這不就過來虛心多學點。上臺講講讀后感。我看的那本書原著是法文的,剛賣不久?!?/br> 越聽越是在炫耀。 孔雯見過在首都有一條街的人都沒這人會炫。她都被逗樂了,在原地勾唇笑開。 桑曉曉之前在臺下就聽不慣這人說話的內容?,F在一聽也更是明白。在這種人眼里,文學不過是體面的一種代名詞,是給這人的不堪增加一層哄騙人罩子的存在。 她對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從來是不客氣的。她接著這位女士的話說下去:“你確實是要多學點?!?/br> 桑曉曉揚起下巴,用更輕蔑的眼神看著人:“人真正的悲痛,不會是在除夕夜大雪天想著凍瘡好不了。人真正的悲痛,是手上的凍瘡好了,心里頭的凍瘡一輩子好不了?!?/br> 女士愣怔了下,隨后意識到桑曉曉說的是她剛才念的文章。 桑曉曉認為藝術是相通的,悲痛則很難共情。真正的藝術家能將情感共通:“國人寫文章,不會單純塑造雪中哀嚎。他們會把那種痛苦塑造得像墻邊漏風的縫隙一樣。你一旦安靜下來,就會感覺那種冷意每時每刻會吹到你。哪怕大夏天窗外太陽烤焦了地,心也是冷的?!?/br> 她點評著對方:“你的讀后感就是四不像。感謝這只是個分享的地方,而不是投稿的地方。放到編輯部,編輯只會認為你浪費了一張上好的紙?!?/br> 這話犀利得女士臉上一陣難堪。 她想要說點什么話來反駁。卻聽見這小姑娘邊上卷發紅唇的另一個姑娘笑出了聲,且跟著一起評價起來。 “法國人愛吵架。他們文學最大的特點,是借著事情來批判這社會,表達他們對于國家、信仰、情感的一些觀點。雪中哀嚎可不僅僅是雪中哀嚎?!?/br> 這女士的讀后感真的是連表皮都沒讀懂,還要中外情感互通,這怎么可能互通得了。 另外三個室友雖然沒聽到現場,但看人表情黑到徹底,當場明白人是來她們面前裝樣子,實際上一點底子都沒有。 杜天悅將自己的短發一撥,學桑曉曉輕蔑的眼神:“不才,我投稿過詩刊。過稿了?!?/br> 詩刊在詩人里的地位,就和文學藝術在作家里的地位一樣。 嚴露露出個客套的笑容:“不才,投稿過大眾電影雜志,也過稿了?!彼褪菒劭措娪?,寫正兒八經的文章少了點。這又怎么了? 大眾電影在影視人的地位也屬于最高級。 方苗驚恐發現唯有她一個人,是完全沒有投稿過也沒有過稿的人。她可能也是唯一一個進文學社需要寫文章給社長看的人。 難怪室友野心勃勃想要文學社社長的地位。室友除了她都很厲害??! 方苗結巴得和她今天的麻花辮一樣擰巴。她疙瘩開口:“那,那個我……” 被刺激的女士被氣死了。她沒想到這群人真有點東西,也沒想到這群人說話這么不客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這么和我說話?” 這下在場的幾個人除了方苗,集體開口,順手指向桑曉曉:“你知道她是誰嗎?” 女士被一下子嚇住。她難道還真撞上硬茬了? 桑曉曉震驚扭頭看向指向自己的三人,完全無法理解她們三個怎么做到異口同聲的。她們難道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嗎? 方苗后知后覺自己沒跟上,忙給桑曉曉做介紹:“她,三木。上過兩次文學藝術了。很厲害的。你可以跟她多學點。她剛說得很有道理?!?/br> 所謂傷人再補刀就是這樣了。 桑曉曉很能惹事。她發現這群人還能幫她一起惹事,實在佩服。 惹完事還是趕緊走了。 桑曉曉注意到靠近門口有不少人在注意她們這邊,當即放下最后的狠話:“你加油,爭取投稿過一次。我們走了?!?/br> 方苗下意識跟上,孔雯好笑瞥了眼人離開,余下杜天悅和嚴露簡直恨不得勾肩搭背,相伴朝著人哼了一聲再走。氣勢很是囂張。 第91章 【1 2】心里藏了冬日…… 一起出了門, 孔雯作為手上非常寬裕,且年紀最大的前輩,帶著四個人往就近能喝咖啡的店去。 孔雯很自然邀請著她們:“我和三木有話要聊, 你們既然都出來了,一起去喝咖啡?我請客。讀書會每年都會辦。明年感興趣可以再來, 今年沒出什么有意思的文章?!?/br> 桑曉曉懷疑孔雯把全首都地圖連同哪里能賣咖啡的店全記在腦里。到哪里都能找到咖啡店。 方苗很是無措:“我, 沒喝過咖啡?!?/br>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農村人進城,劉姥姥進大觀園, 要被邀請去很厲害的地方。 杜天悅和嚴露都算是喜歡湊熱鬧的人,又想著看看室友三木到底要做什么,替方苗答應了:“走,一起去唄。又不用你出錢?!?/br> 嚴露是反正也知道孔雯不差錢, 而杜天悅安撫著方苗:“免費的就是最棒的?,F在不喝,你還要等自己有錢了才能再喝, 多虧?!?/br> 方苗被帶進地方的時候,腦袋里還總覺得室友的話有點問題, 可她就像是邏輯沒學好一樣, 沒能從話里面反應過來。 到五個人一桌坐下,方苗看到菜單以及后面的價格,都有種奪門而出的沖動。太貴了。怎么能一杯咖啡就要一塊多?最便宜的怎么也要八角? 這是人能喝的么? 嚴露看了一眼咖啡,毫不猶豫:“方苗, 點最貴的!千萬不要和我們孔姐客氣?!?/br> 前腳還疏離孔雯jiejie,后腳人一請客當場變成我們孔姐。杜天悅朝著嚴露豎起大拇指,然后點了一個中等價位的咖啡冰激凌。 天吶, 咖啡里加上冰激凌都有。杜天悅覺得首都真了不起,什么吃的都有。 孔雯不在意他們點什么。她問了桑曉曉:“你喝咖啡么?” 桑曉曉就是與眾不同:“可樂?!?/br> 等飲料點完,桑曉曉才正式和孔雯商量起他們寫文章的事。她紙筆全拿了出來, 給孔雯寫了一下:“我們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做廣告。廣告分為硬廣和軟廣。硬就是生硬。誰都能看得出我寫這個文章就是為了推出這個產品。軟廣就是我寫文章之后,大家對這個產品感興趣,但他們不知道其實這篇文就是為了廣告寫的?!?/br> 另外三個室友齊刷刷看著桑曉曉,都沒法在意剛才咖啡可樂的事了。三木怎么突然又變成要寫廣告了?廣告也太不入流了吧。 孔雯微點頭,也拿出了本子和筆:“所以我們要寫軟廣?” 桑曉曉應聲:“是。我舉個軟廣例子。男生想要向自己最愛的女生求婚。他們的愛情水到渠成,如今要畢業了,他們也可以進入下一環節。他想要告訴全世界,他愛她,想要和她結婚?!?/br> 這話真是總結得非常簡單粗暴,沒有任何藝術感。 桑曉曉繼續說著:“所以他問室友借了吉他,學了一首求愛的曲。學成之后,他騎著鳳凰牌自行車,特意在車籃子前裝了一個大框,買了一箱蠟燭。誰知道心情澎湃,半路從車上摔下來,蠟燭摔爛了一部分,可這輛車完全沒摔壞。他慶幸著物有所值,重新再補買了一批蠟燭?!?/br> “求婚那天,他端著椅子坐在點滿蠟燭的星光中間,手邊放了一束花。他彈奏著求婚,等到心愛的女生走到他面前后,送花。最后,他載著抱著花的女生繞著學校騎了一圈又一圈?!?/br> 她寫下了自行車,畫了一個圈:“這個故事極為俗套,可充斥著很多年輕人期待的浪漫。最關鍵的是自行車、蠟燭、吉他、花。其中最實在的是什么東西?是這個摔不壞還能載人的鳳凰牌自行車。蠟燭會燒完,吉他是借的只用一次,花會凋謝,只有自行車的象征丟都丟不掉?!?/br> 孔雯明白:“這個自行車能裝東西,能帶人,不容易摔壞。特性全部寫清楚了,而且充滿浪漫。這個東西在故事里完全沒有廣告的痕跡,就本應該存在在里面?!?/br> 桑曉曉:“是的?!?/br> 可飲料不是必需品,孔雯陷入沉思:“喝的不一樣。喝的不是必需品?!?/br> 桑曉曉對孔雯說了聲:“它可以不是必需品,但它可以是象征物,可以是一種情感的投影。文學上我們可以用很多種方法來寫物。借物抒情、托物言志、再或者物品自述也行?!?/br> 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回憶起被語文考試只配的恐懼。難怪桑曉曉高考語文這么高,這怎么生活里還能運用呢? 正常人學東西,都會覺得這些東西學完對往后毫無用處。生活里誰會用到語文和那種高難度數學呢?可實際上這些之所以被當成基礎學科來學習,只說明往后生活工作中能運用到這些的地方多如牛毛。只是部分人沒有融會貫通。 孔雯靈感起了些,忙動筆:“我想到一個?!?/br> 和桑曉曉寫愛情不同。桑曉曉寫愛情,喜歡寫逐步成長的男女主,堅定內心事業發展的同時擁抱對方。而孔雯的愛情帶著一種天然的強大。 孔雯上次喝咖啡時提出寫化妝品,會寫陡然改變的復仇。愛和恨交織在一起。她這一回的靈感則是一如既往狗血:“女主角在難過的時候經常會收到一瓶飲料。她一直以為是心上人悄悄給的。誰知道她發現心上人出軌了,得到了更深的打擊。從徹底的崩潰中走出后,她變得堅強也足夠強悍,并發現原來給她飲料的人一直陪著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