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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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一路搖搖晃晃晃到了城南,寺廟安靜神圣,鐘聲悠揚。 建筑下面木樁陳舊冒著青苔,兩邊古樹參天茂密,遮下一片陰涼。 孟妍找到大殿,看著慈眉善目的菩薩,跪在蒲團上虔誠許愿。 菩薩,能不能保佑我和許勁知都考上大學,如果可以,我想和他一起去北京的大學。 許勁知也拜了拜,但沒用她那么久。 孟妍拜完走出大殿,他已經在殿外等著了,倆人大早上走那么多級臺階上來,有點渴了,剛才半道上有支起來的小攤,想著去買瓶水喝。 往前走了沒多遠,幾個二十出頭的女生拿著紅綢站在門口,眉眼帶笑的說著她們口中的誰誰。 只言片語中,她聽到那好像是個求姻緣的地方。 姻緣這兩個字在她腦子里一遍遍回旋,腳步也不自覺跟著放慢,既然來都來了,要不去抽一個? 她悄悄抬頭看了眼許勁知,他望著前頭,絲毫沒注意到這邊什么情況。 她不好意思拉著許勁知去求姻緣,也怕萬一抽到不好的簽。 她本性就是這樣,就像一邊害怕看恐怖片一邊還偏想看,等播放到整部片子的高潮片段又全程捂眼睛。 孟妍期待著抽出一支好簽,那樣是不是就可以在冥冥之中證明,她和許勁知登對,也絕配,她成為許勁知的第一順位也是遲早的事。 再往前就是臺階,孟妍想了一下,停下腳步說,“許勁知,你先去好不好,我想抽個簽?!?/br> 她故意含糊,沒說什么簽。 許勁知點頭應了聲,“行,那等我一下,我去買?!?/br> 他面容清冷雋秀,轉身瞧了眼前頭,光線刺目,讓人微垂下眼。 寺廟臺階很多,他剛走到半截,往上走的一對夫妻帶個孩子,那孩子抽抽噎噎哭個不停。 女人著急喊了他一句,“閉嘴,廟里不能哭哭啼啼的?!?/br> 那小孩被這么一兇,眼淚瞬間收不住,反而“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每一聲都像是賭氣故意喊出來的,回蕩在周圍嘹亮刺耳。 許勁知昨晚本來就沒睡好,這會兒聽著這撕心裂肺的哭聲,太陽xue那塊兒都跟著突突跳。 他看了眼那小孩兒,心說你再哭小心奧特曼抓走你。 當然,這種威脅明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孩子該哭還是哭。 許勁知低下頭繼續走了幾步,身后忽然有人小跑著追下來,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語氣都含著興奮,“姻緣上上簽,喂,許勁知,我要跟你一輩子的?!?/br> 少年人聽到這種話總是心下觸動,眉間矜傲染上幾分暖意,見她來到跟前,嘴角一彎,伸出手說,“什么,給我看看?!?/br> “不給,只能我自己看?!泵襄查g把手移開,生怕他搶了似的,“這簽上說,咱倆可要一輩子的?!?/br> 旁邊那孩子哭的要死要活,許勁知木訥死板,說不出rou麻的情話,他只笑了聲偏開頭,“嗯?!?/br> 這一聲很淺,被風帶走,無人聽見。 孟妍看他嘴角微揚,繞到正面去瞧,“你笑什么,你是不是不信?!?/br> 他隨即斂了笑意,正經的不行,“沒有,誰笑了?!?/br> 那一支木簽她攥得很緊,回去路上許勁知幾次想看,她都牢牢拿著,不給他看。 他也沒硬搶,反而還有點困,最后臨下車還有兩站的時候沒撐住睡著了。 孟妍看著車快到站,不得不伸手叫他,“到站了,你昨天很晚睡嗎?!?/br> 許勁知醒來看了眼周圍,抓了下頭發,說話都透著股懶,“昨天晚上秦遠贏一把贏一把的,只顧得打游戲了?!?/br> 下車往前就是胡同口,倆人沿著走一段就該各回各家了,孟妍想著讓他早點回家補覺,在路口分別主動說,“那,我就回家了?!?/br> 他低低應了句,“嗯?!?/br> 許勁知站著沒走,看著她背影漸行漸遠,直到人推開那扇深紅色的大門。 他今天在大殿跪在蒲團上,側頭瞧了眼身邊雙手合十虔誠許愿的姑娘,他不求金榜題名未來富貴榮華,許下的心愿也很簡單。 只有一句。 愿她平安。 …… 孟妍回家往床上一躺,手里拿著那支簽,簡簡單單的一支木簽,她卻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就是個下下簽呢。 她看著上頭的簽文,“衰木逢春少,動身無所托,百事不亨?!?/br> 百事不亨,聽著就夠糟糕的。 她越看越想嘆氣,最后起身把這支簽放抽屜里關上,眼不見為凈。一支簽而已,這也不能說明什么,不見得靠譜。 佛祖那么忙,說不定他弄錯了呢。 她自認存了那么點私心。 今天她騙許勁知說這是上上簽,是想讓他也認為這是段天賜的良緣。 “……” 孟重陽雨天摔那一下,胳膊的傷應該早就好利索了,卻也一直沒開店,每天變著花樣做飯都快成大廚了。 中午孟妍被叫下樓吃飯,電視機里播的法制欄目,播里面有個大爺被騙了十萬塊錢。 她不感興趣,手里端著碗米,夾了一筷子青椒rou絲,“爸,你說城南那廟,也不見得靈吧?!?/br> 孟重陽給自己舀了勺湯,頭也不抬就說,“靈的,都說靈得很,我才專門去那兒求的?!?/br> 孟妍低頭吃了口飯,心里默默念叨,不靈不靈不靈,我說不靈就不靈。 孟重陽看電視看得認真,忽然問她,“這些騙錢的,如果報警的話,現在這社會能抓著人嗎?!?/br> “一般應該都能抓著?!彼酝曜詈髢煽?,把碗放桌上。 孟重陽看她吃完了,拿筷子指了指說,“鍋里還有,再加上碗?!?/br> “吃飽了爸?!泵襄闷鹗謾C,現在時間是中午一點多,也不知道他睡醒了沒。 她隨手打了句,【吃飯沒?!?/br> 等了會兒沒回,那應該就是還睡著。 許勁知回來一覺睡到下午四點,房間窗簾都是拉著的,剛醒還以為天黑了。 他伸手在旁邊摸兩下手機,沒摸到,一時也想不起來睡覺前放哪了。 這覺就是越睡越不夠,沒有到頭的,他過了會兒才起身從房間出去,秦遠在外面看電視,音量開的不大,他在里面都聽不到。 許勁知剛睡醒的特征就是健忘,什么都找不著,對著沙發上的人說,“我手機你看見沒?!?/br> “桌上?!鼻剡h朝前面遞了眼。 他順著往那兒看,過去拿上手機給她回了句消息,不出意外,半天沒人應。 可能是又要下雨,屋里有點悶,許勁知出門去了陽臺,那把破舊掉漆的紅椅一直放在那兒,他上去坐著,透過前面那扇窗戶,正正好好能看見她。 孟妍在屋里拿著噴壺挨著給窗臺上幾盆綠植澆水,身前左右兩扇窗戶大開著,抬頭就能毫無遮擋看清窗外的人。 這場景好像和冬天夜里的見面有的一拼,他胳膊曲著搭在兩邊扶手上,指節自然垂下,微仰起頭,故意發出點聲音叫她,“喂?!?/br> 作者有話說: 衰木逢春少,動身無所托,百事不亨——摘自下下簽簽文,原詞四句: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風動身無所托百事不亨。 第42章 約會 孟妍莫名聽見這么一聲, 抬頭就看見他在外面,還是那把掉漆紅椅,明明任誰坐都寒磣的椅子, 他坐上去卻硬是不顯得落魄。 她停下手里澆花的動作, 隔著距離跟他對話, “睡醒了?” 他點了點下巴,“剛醒?!?/br> 孟妍站這個位置和冬天看見他時候一樣, 也不知道當時怎么就一時心軟把他和賣火柴的那位聯系起來了。 想到他隱形富二代的這個身份,她開玩笑說,“茍富貴,勿相忘, 以后要是飛黃騰達了, 可別忘了我?!?/br> 許勁知被她逗笑,還飛黃騰達, 看他這破屋子破椅子差點都忍不住想去撿紙殼。 “茍富貴,勿相忘?!彼讣庠谝巫臃鍪稚宵c了點,“去吃飯嗎?!?/br> 他就早上出門前吃了兩口, 回來睡到現在, 確實是餓。 “去?!泵襄€不餓, 但是想跟他一起,“我還有兩盆沒澆, 再等我三五分鐘?!?/br> 這三五分鐘不長,許勁知回去拿了趟手機,再出來身后就多了個電燈泡,秦遠。 秦遠本來在捧著手機研究要不要去整個造型, 好歹也換個新面貌進大學, 認真捯飭捯飭自己, 指不定哪個姑娘就看上他了。 他愛情的火苗還沒升起,聽許勁知說要去吃飯,馬上就撂了手機要跟上。 不管什么熱鬧秦遠都要湊,街上喝多打架的他都要扭著頭多看兩眼。 他們仨去了一家烤rou店,裝修很有風格,里面服務生像是剛從隔壁火鍋店培訓出來,姿勢要酷,點個火都花里胡哨跟雜耍似的。 半下午這個時間,店里就他們一桌,直到門口一陣吵嚷,一群人說說笑笑的進來。 孟妍從那群人里一眼就看到了陳祁,不管多少回,那張臉她看一次,就愣一次。 許勁知捕捉到這個瞬間,也扭頭去看,連帶著秦遠也跟著看。 進來那群人里有不少五班的,好像是剛打完球從附近體育館過來,許勁知和陳祁之前“打架”烏龍鬧得人盡皆知,這里面還偏偏有那沒眼力見兒的,嚷著拼一起坐個大桌。 任秦遠這八面玲瓏的嘴還沒想好一個說辭,那邊人已經叫服務員換大桌了。 坐一起熱鬧是熱鬧,就是有點尷尬。 這一圈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散發著旺盛的荷爾蒙,就她一個女生。 陳祁也因為之前的事刻意跟她保持適當距離,除了進門點頭打了個招呼,沒跟她說別的閑話,坐的位置也是隔了好幾個人。 他們人多,又點了這家的特色燒酒,沒問要不要,直接按人頭報的數。 她也算在其中跟著分到一瓶,沒喝過,就當嘗個新鮮。